第18章 岳父大人
当白剑空再次被惊醒,睁开眼睛,看出去一片血色,隐约间像是看到火光。
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还好吧?我来晚了。”
他忆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相府的大小姐卓木樨。
白剑空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果然是她。
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几束火把照耀着,一个颠倒众生的女子,就这样陪在他的身边。
而被他掐着的矮胖子,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来干什么?”白剑空强提精神,目光炯炯的望着卓木樨。
“你这人啊!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这里又脏又臭的,哪里是一个大小姐呆的地方?”
顿了顿,卓木樨道:“你跟我走吧?”
这话听得白剑空激灵灵打个寒颤,有种魂儿被勾走了的感觉,脱口而出:“你不会让又要我去入赘吧?”
倒插门,他是忌惮到骨子里的,何况,这还是个不祥女子。
若非如此,她一个大小姐干嘛跑到这地方来受罪。
“咦,你怎么知道?难道这就是惺惺相惜吗?”卓木樨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以一种玩笑的语气,巧妙的肯定了对方的猜想。
她一招手,手下呈上来,一个信笺。
“这里面有我想对你说的话,你看了就明白了。”她亲自将信函放在白剑空的衣服里。
然后站起身来,道:“你自由了。”
她猩红披风一摆,不等白剑空说话,就吩咐下属:“去将他的断剑取来。你们几个,将他抬出来,记得轻点儿。”
白剑空就这样身不由己的,稀里糊涂的被放到担架上,被抬了出去。
出了护城墙,他见到卓木樨正仔细的打量他的断剑,仿佛这柄又丑又老的断剑,很是得她的青睐,当成宝贝研究。
在他身旁,还有曹锐,此时的他很温驯,像个懂事的小猫咪。
“这剑如此沉重,不像是凡品。”卓木樨挑眉。
曹锐很恭谨的道:“是,属下也仔细看了。”
“这剑我拿走了。”卓木樨一点都不客气。
曹锐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是没有办法,他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而且,谁叫人家有个好爹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时候也只得点头了。
卓木樨又道:“还有,这人是我未来的夫婿,你以后看见他给我绕道走。约束好你的手下,别动不动的就惹祸。”
曹锐冷汗都快下来了,不禁瞧了一眼正在被抬出来的白剑空。他庆幸在西市没有下死手,不然,杀了这个小子,他自己估计已经上西天了。
后怕之余,也有点不解,卓木樨是不祥的人,纵然有喜欢的人,敢嫁过去吗?就不怕三日之后成寡妇?
当然这是他的心里话,永远不能说出来的心里话。
卓木樨的要求,他不敢不答应。
卓木樨又道:“至于旧武器库的事……”
曹锐识趣的接话:“旧武器的事,是一个死刑犯干的,跟白剑空没有任何关系。”
“孺子可教也。”
卓木樨马上变了一张脸,和蔼可亲,风情万种的来到白剑空身边。
“你是跟我去相府呢?还是跟我去相府?”
没等白剑空说话,她又继续说道:“你这么迫不及待啊,那就走吧。”
白剑空懵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啊,怎么就答应了?
他想说我是谁,我在哪里?这个世界有我什么事?
结果就是被强行抬到了相府中。
松软的床上,昏睡一天一夜的白剑空睁开了眼睛。
小心翼翼的伸了个懒腰,生怕碰到伤痛处。虽然很注意了,胸口还是传来轻微的痛。
但是,这点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坐起身来,打量一下这个房间,这是一间装饰朴素的客房。唯一起眼的地方,就是墙上的那幅深壑幽兰图。
白剑空被这幅画深深的吸引住了,他下床仔细观摩画中笔意。
“山欲高,烟霞锁其腰;水欲远,掩映断其派。”在这幅画中都有体现,在云遮雾拦的山涧中,有涓涓细流;近处的溪水畔,一株幽兰,妖冶怒放,喷吐芳华,招引三两只蝴蝶,破岚穿雾而来,驻足在幽兰之上。
此图篇幅很大,画中山水栩栩如生,人在画前,如置身画中,仿佛也被云雾锁其腰,幽兰花气荡袭人。
他正出神,忽听有人道:“这幅画乃我祖父所绘,这是他珍藏的最爱,他过世之后,才从他的宝贝柜子里翻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卓木樨已经进屋了,就站在白剑空的旁边。
“哦,确实不错。”白剑空点头,目光从画上移到卓木樨身上。
今天卓木樨穿了一件素白的稠衣,相比往日,少了那股子干练的英飒之气,多了一份端庄优雅的千金小姐味道。
白剑空肆无忌惮的打量,就如同欣赏他眼前的深壑幽兰图一样。
气氛有点暧昧。
与众不同的卓木樨,抬起手,转了一圈,展示给白剑空看,并问他,“好看吗?”
“你喜欢什么颜色?”她又问。
“帝京三大美女,名副其实。”白剑空很中肯的回答。
顿了顿,又道:“我喜欢你喜欢的颜色。”
说完,觉得气氛不对的他,逃也似的抬脚出门。
刚出门一头撞在某个人的怀抱里。白剑空直起身一看,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脸的正气凛然,颌下一缕稀疏胡须。
“对不起……”白剑空歉然道。
这人不领情,哼了一声。
卓木樨嘻嘻笑道:“这是我爹。”
白剑空一阵讶然。
当朝宰相?就长这样?相府的两个千金,怎么看都跟他不沾边,这是他亲生的吗?
白剑空在心中这样揣测,不觉又扫了这个宰相一眼。
在相府主人的身后,还有白剑空前几日救下的相国夫人,以及相府二小姐桌玉,小公子桌怀庆等。
“你应该见礼。”卓木樨提醒。
白剑空退后一步,躬身行了一礼,脱口而出:“拜见岳父大人……”
全场愣了几秒,时空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人们都似乎忘记了呼吸。
回过神来的白剑空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诧异之余,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说错了,这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吗?
他下意识就说出了这句话,完全像是另一个自己说的,不是现在的他说的。
他懵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怎么开的口?
他对这些权贵没什么好印象,更不愿意娶相府的不祥千金,可他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说出来了?
这“岳父”哪能是随便叫的?
他羞红了脸,完全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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