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学第一课

    夜幕来临，辛勤劳作的人们如倦鸟归巢，陆陆续续返回。家家户户的屋顶，炊烟袅袅，宛如条条白龙，盘旋升腾。它们伴着夕阳的余晖，朦朦胧胧，若有若无。

    南边那间屋子，一直是厨房的角色，房梁上垂挂着一盏昏暗的灯泡，好似风中残烛。整个屋顶，历经烟火的熏烤，变得乌黑发亮。砖砌的灶台，两口锅并排放置，锅里是热气腾腾的红薯和小米粥。家中的几亩土地，种满了各种粮食和蔬菜，它们是生活的保障。

    屋内，烧煤的炉子散发着温暖，一家人围坐在大圆桌上，享受着温馨的晚餐。晚上的娱乐项目寥寥无几，那唯一的电视，仿佛是个老古董，时常闹些“小脾气”。屋顶上的天线，像个忠诚的卫士，为了搜寻信号，需要不断转动方位，才能让电视画面清晰。

    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充满烟火气的乡村生活画卷。

    我们家七点的新闻联播都很少看，早早就钻了被窝，天气太冷了，屋里都会结冰。和往日不同的是，今天我的旁边不只是爷爷奶奶，叶澜星也在这里。

    让本就不大的炕显得有点拥挤。

    “奶奶，他怎么不去和他奶奶一起睡，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我不由问道。我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中年妇女，叔叔婶婶都叫她妈，爸爸的妈妈不就是奶奶吗。

    “那是星星的姥姥不是奶奶，你们两个都喊我奶奶，所以他也跟着我们一起呀。”

    奶奶笑着说。

    我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他分走了我一半的位置和关心，让从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打破了平静。

    “那他跟你住吧，我不在这里住了。”

    我气鼓鼓的说道。

    利索的收拾好我的小被子，搬到了隔壁屋子。许是出于小孩子的嫉妒心吧，我有点不太喜欢这个新来的弟弟了，因为我所拥有的一切，从今天开始都一分为二了。

    这个屋子没有火炕，我铺着一个电热毯，还是觉得有点冷。

    “老黑~”

    我压低声音喊道。

    嘎吱～

    随着门打开一条缝，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我，呼哧呼哧的热气吹到了我脸上。

    “上来。”

    屋里黑漆漆的，我什么都看不见，把被窝掀开一个小角儿，拍了拍。

    嗖的一声儿，老黑窜了上来。

    平日里早上老黑都会来床头蹭我脑袋叫我起床，在家里也是我们俩关系最亲密。

    老黑的毛很暖和，冬天的绒毛特别厚实，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全靠这身皮毛保持体温。

    次日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一条湿漉漉的舌头在舔我脸，嗯？什么情况？我闭着眼睛伸手往脸上一抹，抓住了一个咧着的狗嘴！

    天才刚蒙蒙亮啊阴沉沉的天空，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寒冷。

    “你醒那么早干啥，继续睡觉。”

    我按住狗头，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脑袋继续睡觉，不一会儿，听见隔壁有人起床。

    紧接着，呲啦~呲啦~外面传来扫帚清扫的声音。

    年关将至，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经常下雪，我和弟弟在玩雪的日子里也慢慢熟悉。

    时光随着扫帚的清扫一天天流逝，我也慢慢接受走哪儿都带着一个“小尾巴”，他大部分时候都还算听话，冬去春来年关已过，叔叔婶婶都回到了他们所在的城市上班，把星星留了下来。

    这一年，是元年二零零四年春，我也到了上学的年纪。

    这个学校就在我们村，出了胡同有一棵大槐树，顺着槐树向西走个五六十米就到了，学校的院子很大，土地上种着蔬菜，磕磕绊绊的砖路铺的很随意，绿色的教室门到处透风很是破旧。

    “小颜，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读书认字好好学习，等放学了奶奶就来接你。”

    “嗯嗯！”

    我点了点头，在屋里找了个角落坐下，这里靠近教室的后门，从门缝里就能看见学校的大门口。空旷的教室陆续坐满了小朋友，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叮铃铃铃铃~

    窗外传来上课铃声，嘈杂的教室顷刻间安静了许多，老师拿着一个小布提兜走了进来。

    “咳咳，同学们安静，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我说起立，你们说老师好，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一阵此起彼伏的应答声。

    “起立！”

    “老师好~”

    拉长的音调喊的不是那么的整齐。

    “同学们好，请坐！”

    “今天是我们大家第一次见面。”老师清了清嗓子，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字。

    《开学第一课》

    “相聚在一起就是有缘分，接下来我们将会在这里一起学习，一起度过很长一段时间，大家要和睦相处互相帮助，不能打架拌嘴。”

    “我姓李，你们叫我李老师就行。”李老师缓缓讲道。“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看着黑板上苍劲有力的粉笔字，第一次激发了我对学习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