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给我等着，老子还有招
一直没说话的贺翠花，双手叉腰地看着老太婆。
“老不死的，别睁眼说瞎话啊，谁打你了，分明是你要杀人。”
老太婆“哇”一声哭了。
“你们贺家村的女人，全是些坏胚子，谁招惹谁倒霉，可怜我家王根子呜呜呜……哇哇呜……”
老太婆这么一吼，跟她一起来的两个男人，也围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个七八九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胖乎乎的，皮肤很黑。
小男孩蹲到老太婆身边，“别哭了，外婆。”
“外婆？”
贺翠兰眨了眨眼，“我记得王经理那儿子，好像已经死了啊。”
老太婆抹了把泪，昂头看向贺翠兰，一把抱住小男孩。
“什么死了，你家孩子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老太婆恶狠狠地瞪了贺翠兰一眼，又看向贺潇身后的贺翠柔。
“我不管，我家女儿死了，王根子也被你们送进大牢了，这孩子，我这个老婆子也养不活了，你们得负责。”
贺潇冷嗤一声，“你简直不要脸，王经理坑骗大家的血汗钱，犯法了，要坐牢，他活该。”
“对，就是活该。”
围观的村民们，也开始激烈地附和。
“你们贺家村，赔钱来。”老太婆伸手要钱。
“我要的不多，你们贺家村，每家每月，给我十块就行。”
“十块？老不死的，你想钱想疯了吧。”
崔兰兰挤进来，惊讶得睁大了一双眼睛。
贺翠花一把将她拎到身后，点点头，“兰兰说得有道理。”
“你们今天要是不赔钱，我就不走了，死也要死在你们贺家村。”
老太婆干脆往后一倒，直挺挺躺在地上，还摆了个大字。
“呸！还真是活久见，倚老卖老不要脸。”贺翠花侧头，往地上用力吐了口口水。
“真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
老太婆不以为意，伸出手甩了甩，“我老婆子老了，脸皮厚，快点给钱。”
“我知道你们今天分钱了，一家十块不过分吧。”
贺翠兰眉心紧蹙，求救地看向贺潇。
贺潇脑筋转得飞快，这种典型的泼妇老人，是不会跟你讲理的。
必须让她害怕才行。
他视线落到那小男孩身上，五官一点都不像王经理，也不像地上的老太婆。
一个孩子脸上，不可能没有一点点父母的影子。
贺潇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信息。
那是他回村那晚。
贺翠兰说的一句话。
“我们啊，想送你去翠苗家闺女那边住一阵儿，不远，就在隔壁白家村。”
想到这话，贺潇看向人群中的贺翠苗。
“翠苗姐，给你家月月打个电话问问，王经理儿子长啥样？”
“好。”贺翠苗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老太婆一下就爬了起来，作势要去抓贺翠苗的手机。
“干什么？你们贺家村这么多人在，还想搬救兵吗，要不要脸啊？”
“说我们不要脸，你呢？”
贺翠花腿一跨，壮硕的身躯，挡住了老太婆。
她拳头捏得嘎嘣响，这个老太婆真讨打。
贺翠苗赶忙拨通了大女儿的电话。
只是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
贺翠苗一脸焦急，忍不住碎碎念，“这孩子，你倒是接电话啊。”
“哈哈哈。”老太婆笑得一脸得意。
“不接电话才正常，你们贺家村的女人，不配嫁到我们白家村。”
“好不容易嫁过去了，自然不想和你们贺家村有联系。”
“你再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贺翠花恐吓道。
贺翠苗又打了几次，那边依然没接。
“要不，直接报警吧。”贺翠柔冒出一只脑袋，弱弱地开口。
贺潇摇头。
贺家村路况不好，距离贯壶镇又远。
等警察赶来，估计要一个多小时以后。
太慢了。
“这样，翠苗姐，你去一趟白家村，把你家月月喊来。”
“好，我这就去。”贺翠苗转身就走。
这时，她裤兜里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笑了，“贺潇，我家月月打电话来了。”
贺潇点点头，示意她快接。
老太婆和两个男人都闹起来了，要去抓贺翠苗。
贺潇一个眼神，贺翠兰秒懂，吩咐村民们把这几个人控制住。
人多力量大，三人很快被一大群妇女控制住。
贺翠苗握着手机，按了接听，还开了免提。
“妈，找我什么事？刚刚我到地里摘豇豆去了，手机没带。”
“哦，我就想问你一下，王根子，就是蚊香厂那个王经理，他儿子长啥样？”
“王经理啊，他儿子年初就发高烧死了，坟头上的草都比我高了。”
又和女儿寒暄了几句，贺翠苗挂了电话。
贺翠苗手机音量很大，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搞半天，是个骗子老婆子。”
“呸！拿死去的外孙来骗人，真缺德。”
“就是，太缺德了。”
村民们义愤填膺，议论开来。
先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老太婆，这会儿也没多少底气了。
她偷偷看了贺潇一眼，正好贺潇也在看她。
对上贺潇那双寒气四溢的眸子，老太婆吞咽了口口水，低下头去。
啪——
贺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老太婆身板狠狠抖了一下。
贺潇眸光一暗，薄唇轻启。
“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诈骗钱财，数目较多的，处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
贺潇还没念完，老婆子身边那两个男人，双双跪到地上。
“不关我们事啊，是白二狗，白二狗让我们来的。”
一男人，手伸进衬衫口袋掏了掏，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
“这是白二狗给我们兄弟的钱，现在都给你们，只求别让我们去坐牢。”
“滚！”贺潇咬紧了后槽牙，又是白二狗。
一次又一次挑战他底线，简直找抽。
两个男人爬起来就跑，还抱走了那小男孩。
“回来。”贺潇喊住他们。
两人一下愣住，立即道歉。
“我们知道错了。”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贺潇指了指地上的钱，“把你的脏钱，拿走。”
“哦。”男人点点头捡起钱，马不停蹄地跑走了。
另外一个男人抱着孩子，紧跟在他后面。
老太婆也想走，但一群女人围着她。
她插翅难飞。
到了这个时候，老太婆也慌了。
“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老太婆连连摆手，眼泪横流。
这次是吓出来的眼泪。
“不关我事，都是白二狗挑唆的，他之前晚上跑来通知我家根子，说贺翠柔和新来的村主任滚床单了。”
“然后，我家根子才半夜跑来了你们村。”
“结果，他就被抓去派出所去了。”
“今天，白二狗又来乖跟我说，你们在分钱，要我用这个办法来骗钱。”
“要说犯罪，你们去抓白二狗，是他。”
“当然我也错了，我不该听他的。”
“但是我家根子，每月会给我100块零用钱，现在你们把他送进大牢了，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晦气，不想坐牢，赶紧滚！”
贺翠花看到这老太婆，手就痒，想打人。
老太婆抹了两把泪，爬起来，快步跑了。
“贺潇啊，你真有办法。”贺翠兰对贺潇竖起一根大拇指。
在场的人，也皆是对贺潇投以赞许的目光。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崇拜，面对大家炙热的视线，贺潇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子。
一场闹剧结束，贺潇发完最后的几家钱，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
他拿着话筒喊：“好了，大家都散了吧，等过段时间，蚊香厂来收购苦蒿，我会通知大家。”
“好，贺书记辛苦了。”
“辛苦了。”
“不辛苦。”贺潇摸了摸后脑勺，笑了。
村民们一一和贺潇道别。
人群渐渐散去。
白二狗，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脸都气黑了。
贺潇，你给我等着，老子还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