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成沐安刷了自己的手环录入了身份信息，又依照操作人员的指引，将测试用的头盔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成沐安一边戴，一边往那条龙的方向瞅了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没什么表情地站在那儿，成沐安却莫名看出了几分期待的感觉。
错觉错觉，都是错觉。
“头盔戴好了吗？”对面的工作人员问。
成沐安老实点头。
“好，接下来我会开机，按着头盔的指示就行了。”
成沐安又点点头。
‘请闭上双眼。’无机质的声音响起。
成沐安依言闭上眼睛，不多时就看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在自己的不远处，挂着一个铃铛样的东西。
‘请触碰铃铛。’
这次的测试跟上次的测试不一样啊，上次是让她摸兔子，那只异世兔子灵活好动，东逃西窜的，她毛都挨不到一根，这次居然是个铃铛。
成沐安试着抬手去碰，发现自己的手从铃铛上穿了过去。
成沐安动作做完，耳边声音就响了起来。
‘测试完毕，未感应到精神力场。’
通报的声音响起来，成沐安也张开眼睛，将头盔取了下来。
视线往前一扫，发现那条龙仍然盯着自己，脸上依然没有太大的表情，好像也看不出失望，只是若有所思。
他见成沐安在看他，勾了勾嘴角冲她笑了笑，轻轻颔首之后，转身离开了。
成沐安愣了愣，对这条龙便多了几分好感。
还蛮有礼貌的。
而另一边的龙启上了飞行器之后，就联通了手环里某个人的通讯。
“老师。”龙启看着面前的投影，里面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身着白裙，半长卷发的女人，她脸上已有不少岁月的痕迹，但气质温婉，让人见之忘俗。
“小启？”对面似乎有些惊讶，“怎么突然联系我？”
“老师，我想知道所有的方寸人都会触发感应测试里的装置吗？”
“为什么问这个？”
龙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知她自己刚刚与成沐安接触时的感觉。
“我一看到她就注意到了她，她在我眼里跟其他人不同，好像具备别样的气质，让我忍不住就注意到她。”他想了想，“她闭上眼睛，专注在她自己世界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的…”龙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独特，直觉告诉我她不一样。”
对面的老师听着听着却露出了一股谜之微笑，“但是她并没有通过力场感应测试？”
龙启点头，“是，她并没有，但是我总觉得她是。”是方寸人，是某个独特的存在 ，具备独一无二的能力。
老师莞尔一笑，“小启，你今年多大了？”
龙启不知道自己的老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回答道，“19了，老师。”
“谈过恋爱吗？”
龙启摇头，“老师，你问我这个干嘛？”
“嗯，我猜猜，你觉得独特的那个人是个女孩吧？”
龙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你喜欢她？”
龙启愣了愣，然后直觉否认，“没有，我这还是第二次见她。”
“嗯哼。”老师面带微笑，好像在逗小孩子，“那就是一见钟情喽。”
“老师！”龙启声音严肃，正色喊了她一句。
对面抬抬手，示意他不要着急，“小启，具备精神力场的人，才可以触碰到感应装置里的锚点，精神力场的强弱也决定着她触碰锚点的自如程度。或许有一些精神力场弱但具备一定潜能的原始人被漏测，但他们能被漏测，就说明他们本身的能力就不强，并不值得发掘。”
“所以，方寸人都能通过力场感应测试。”龙启反问。
老师点点头，“从力场感应测试诞生以来，都是如此。”
“从没有例外？”
她看出龙启还心怀不甘，“这样和你说吧，小启，力场感应测试已经实施了近三百年，测试设备已经经历了近百代的迭代，这是全联邦采取的全民测试。感应测试如果有问题，那么等同于整个测试系统乃至联邦政府的巨大失职。”
老师顿了顿，”我不知道你的直觉从何而来，不过，何妨去接触一下呢？”她微笑着，“你才十九岁，不用把自己过得像个清教徒。”
龙启有些迷茫，又有些失落，没能得到自己预料中的答案，让他或多或少有些失望，他看向自己从小到大的方寸人和启蒙老师，轻声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老师。”
挂断通讯，龙启将自己的身体靠向椅背 ，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或许是他太着急了吧，可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他是龙家的孩子， 有着令人艳羡的天赋和家世背景，他的家族为了培养他，投入了一切可以投入的资源。光是给他治疗都支付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可即使是这样，长久以来，他仍然饱受狂化因子的困扰，他的身体里有着一头能量滔天的巨兽，可维系那头巨兽理智的却只有一根头发丝大小的细线，为了不让自己真的变成野兽，他从未真的将那头巨兽放出来过。
可他好奇，甚至可以说渴求，将自己的全部能量释放出来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让他体会到这种感受吗？
龙启直起身，他还是想见那个女孩一面，他对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想法一旦扎根，他就想立刻实施。
龙启将飞行器切换到手动驾驶模式，准备返回刚刚的那个测试点。
他没离开多远，那个女孩应该也还在测试点的附近。
可他刚刚转向，就收到了飞行器传来的警告 。
“警告，警告！东南方向有超速飞行器，撞击概率66…75…89…”随着播报声中的那句100结束，一个跟他相同型号的飞行器直直地撞了上来。
防护程序即时启动，龙启被飞行器及时地弹射了出去。
翻身几个跳跃，龙启单腿跪地稳住身形，站起身，就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他留着一头张扬的金黄色碎发，穿着一身黑色贴身训练装，五官凌厉俊美，身形高大修长，腰掐的极细，但肩膀却出奇地宽 ，结结实实的一个倒三角，外形极其惹眼的一个男人。
“一段时间没见你，没有想到你居然跑到了这儿。”他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左右两手随意倒手挽着刀花，龙启的飞行器被他撞的稀烂，他自己的飞行器也在一边冒着火花，他却仿佛什么都看不到，自顾自地跟龙启说着话。
“如果我刚刚是在闹市，你也这样贸贸然往上撞吗？”龙启冷着眸子，看着对面，声调也不太愉快。
对面勾了勾嘴角，“抱歉。”说着抱歉的话，可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到歉意，“太想你了，一时没控制住速度。”他看了眼龙启的飞行器，“你的飞行器，明天我就让人送台新的给你。”
“敖鸣，你永远都这么幼稚。”龙启已经不想跟他对话了，他联络自己的管家，打算喊人过来接。
这句话大概让对方不爽了，他飞身上前，试图一拳打过来。
龙启及时躲避，又顺便给对面附送了一拳。
两个兽人，不用潜能，不用兽型，就这么赤手空拳地打了起来。
移动速度快出残影，战况如何倒也不好形容，四五分钟后，两个人都见了点血分别躺在了一个角落。
敖鸣擦掉自己嘴角的血迹，吐了带血的唾沫，“听说你转学了？怎么，怕输吗？”
“你别告诉我你也要转过来。”龙启有些不耐，“你能不能别老这么阴魂不散？”
敖鸣翻身撑起，此时的眼神又漫上一股戾气，“不在一个学校，怎么分出胜负？”他站起身，“虽然联大西海校区寒是寒酸了点。不过，我不介意。”
他话音才落，交通执法的机器人就飞了过来。
“监控显示，您已超速，且影响到其他正常行驶人员，请出示…”敖鸣没等机器人把话说完，直接一拳砸了过去，可怜的球形机器人当场四分五裂。
龙启偏开脸躲掉飞过来的碎片，一脸无语，“疯子。”说完，他也不等管家过来了，直接步行离开。
敖鸣看着他离开，倒也没阻拦，只冲他的背影喊道，“比赛继续，龙启，你赢不了我。”
他这句话喊完没多久，那边的交通执法人员就及时赶到了。
损坏了一个机器人，这次再过来的，当然不是机器人。
交通警的右臂是一个机械臂，体型也十分强壮，很明显的改造人。
他看到敖鸣后，也认出这是一个兽人，犹豫了两秒，还是上前。
”您好，记录显示，您已违法，请出示身份证明。”
敖鸣在他出声后，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真烦。”
他抬起手环，将自己管家的名牌投影留在了原地，“找他解决，他会给出让你满意的罚款的。”
“根据交通法规第二十三条，您公然损坏执法设备…”
“我脾气太好了吗？”敖鸣偏过头看他，“不想我连你一起揍，就闭嘴。”
对面愣了愣，刚想说话，两人附近就停了一辆新的飞行器。
两个身着黑色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管家一样的人就从飞行器上走了下来。
年级较长的那个看到敖鸣，眼神里有些不易察觉的无奈，他喊了一句，”少爷。”又示意年轻的那个。
另一个及时上前，走到了交通警的身边，语态温和有礼，“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说着，便将手里的通讯递给了对面的交通警。
交通警迟疑着接过电话，简单对话两句，脸色就变了变，挂断通讯，看了敖鸣一眼，转身上了自己的交通设备离开了。
“少爷，我不求你不闯祸，只求你闯祸的速度能不能慢一点？”张管家有些无奈，“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是不是真的就打算袭警了？”
敖鸣挖了挖耳朵，当作没听到。
“父亲是军防部部长，儿子却公然袭警，要是舆论控制不住，对先生的仕途都可能有影响。”
敖鸣不耐烦听了，他几步窜上了飞行器，扔下了一句话，“少tm废话，手续办好了没有，我先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