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丞相府
仙门副尊宜臼第一站就去了罗元府邸。
罗府众人得知仙尊亲临,一时间哪里还顾得上办丧事。罗夫人带着幼子,早早的就在门前跪迎,战战兢兢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宜臼眼里,罗府这些人就跟蝼蚁没有区别,更不会纡尊降贵寒暄,在门口略望了望,就径直去了中堂停灵的地方。
老丞相殷郊这次是亲自陪同仙尊查案。毕竟仙门副尊亲临,眼下连个知道点根由的得力差官都找不出来,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
殷郊虽然年迈,但毕竟主政多年,经验老到。从宫里出来到罗府,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把京兆伊里,参与过调查此事的仵作和衙差统统喊过来听用了。见宜臼直入内门,他简单和罗元的遗孀寒暄一句,算是给了面子,也带着众人,匆匆跟了进去。
仙尊出手毕竟不同凡人。殷郊锦衣玉食保养的不错,几步路走的虎虎生风,和宜臼前后不过差了半盏茶的时间。走进灵堂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愁云惨淡,阴气逼人。
寻常灵堂自然也会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阴森,但殷郊此时分明觉得自己置身森罗宝殿,耳边都能听到鬼哭的声音。他被突如其来的寒意激的一哆嗦,也不敢说话,急退半步又回到了门外。
只见宜臼手掐指诀,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低声念诵,阴风竟渐渐化为实体一般,一股黑气绕着罗元的尸身转个不停。
身后众人看的真切,平日里仙门中人都难得见到一个,更不用说仙尊施法了。个个心中称奇,反倒没那么害怕了。有好事的甚至伸长了脖子,一个劲的往里张望,生怕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奇观。
黑气转了两圈,速度渐渐加快,宜臼收诀一动,作势引着黑气往前一带。却只见刚才还越来越凝练的黑气竟凭空消失,一点痕迹也不见。
堂上的温度瞬间回升,宜臼“咦”的一声,惊呼出口。
殷郊这时才抖袍跨进了灵堂,现在堂内已有了点人间样子,老头子感觉自己经受得住了。
“仙尊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殷郊凑上去,小声问道。
宜臼看了看殷郊,毕竟是当朝丞相,和普通凡人到底天差地别。耐着性子说道:“本座适才用了拘魂束魄之法,却说来奇怪。这人才死了不到两日,三魂七魄居然已经消散!”
殷郊听得一股寒意从脚心升起,一直凉到天灵盖。心说这仙门中人果然不把我等凡人性命当一回事。罗元死于非命已经算惨了,现在更直接就上了拘魂束魄的手段。那不就是连个投胎的机会都不给他留了吗?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我等凡夫俗子自然不知道其中蹊跷。以仙尊之能,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宜臼不搭理他,一挥手,罗元尸身上寿衣应声成了灰飞,露出精赤的上身,胸前一个血洞,如同张着的大嘴,看的在场众人无不侧目。
宜臼朝身后招招手,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人凑上前来,低声道:“师尊有什么吩咐?”
“你去检视下伤口,看仔细些,不要有什么遗漏!”
年轻道人答应一声,也不嫌脏,托着罗元的尸身坐起,前前后后细细盯着伤口看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更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塞到罗元伤口里,掐诀催动。只见一阵火光闪过,符箓化为青烟,又在伤口中转了两圈,带出一丝淡淡的血气。
宜臼看到血气的时候若有所思。旁人也不敢答话,生怕打扰了他。
终于宜臼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向殷郊道:“请丞相将之前参与调查的人悉数调来,本座要问话!”
殷郊早有准备,这时候请着宜臼,把身后众人一一带来问话。众人也不敢隐瞒,当着宜臼的面确实是事无巨细交代的清清楚楚。
宜臼眯着眼睛听完,点点头,又让喊来罗元的遗孀,问道:“最近这段时间,罗元可有什么反常?”
罗夫人想了半天,却一脸茫然。想着想着,反倒想起自己丈夫平日里对两个小妾宠爱有加,经常冷落自己,开始啰啰嗦嗦的净说些拈酸吃醋的话。
宜臼哪里耐烦听她说这些,冷哼一声,直接对罗夫人也用了搜魂的法诀。
只见他双眼中星芒点点,罗夫人的心神仿佛直接被吸了进去,罗元这几人在府中的情景,如同走马灯一样纷纷闪过。
不一会,宜臼收了神通。罗夫人虽然是凡人,但毕竟还活着。搜魂之法消耗极大,宜臼看到了线索也就不再浪费气力。只可怜罗夫人魂魄被这搜魂术拷问了一遍,已经受损,当时委顿在地,眼看着就是活下来,也是个疯癫的结局。在场众人不禁心内唏嘘。
宜臼却浑不在意,扭头问殷郊道:“丞相大人,据你所知。这罗元可是知书达理之人?”
殷郊赶紧回答道:“罗元一介武夫,大字都不识几个,跟知书达礼可不沾边!”
宜臼听到这里,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他微笑道:“那咱们就去看看这罗元的书房,都有什么好处吧!”
众人有呼呼啦啦的跟着宜臼到了书房,推门而入,却只见墙上一个笆斗大的窟窿映入眼帘。这下连殷郊都愣住了。
“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啊,这事终于变得有趣起来了,哈哈哈哈!”宜臼并不在乎书房是什么样,他只是想印证自己的想法而已。现在见到墙上的大洞,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心中也觉得畅快。
年轻道人显然知道宜臼的路数,毕竟跟着仙尊日久,也知道这种小事肯定不能让自己师父来。当下一马当先,把洞后的密室勘查过一遍。
“秉师尊,密室中有神龛,只是神像不知所踪,也不知供奉的是何物!”
宜臼毫不犹豫的说道:“神像自然是造出这洞的人拿去了,至于供奉的是什么嘛!”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殷郊一眼,“自然不是三清至尊,想来定是邪神一类,殷丞相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