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缺失
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充斥心中，直想一吐为快。他忍不住张开嘴，一吸之间，群星化做点点光芒，向口中涌来；一吐之间，大道三千满世界铺开去，散落四方。
正得意的时候，突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忿，只觉得头颈、胸腹、四肢一阵剧痛。意识瞬间被金色的液体包围，喉头翻起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眼前一阵晃动。三个模糊的虚影在面前凝结。只见这三个虚影齐齐向自己挥下一刀，顿时意识崩裂，大呼一声：“哪来的刁民要害我！”。
永安公杨承宗和夫人卞凌霞足足守了杨宁一整晚，没敢合眼。这时候眼睛赤红，呼吸急促，夫妻两个忧心忡忡。听到杨宁喊，赶紧凑上前去，忙不迭的问道：“宁儿你怎样？”
杨宁一睁眼，只觉得世界似乎完全不同了。自己这会眼目清亮，灵台一片清灵。一抬头，却正迎上一个笆斗大的脑袋，通红的一双眼睛直瞪到杨宁心灵深处。鼻端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呛人欲呕，眼前粗大的毛孔，一张一翕吞吐浊气，把杨宁吓得大叫一声：“哪里来的妖怪，敢吓唬本少爷！”
永安公闻言，脸更黑了，大骂道：“孽子！孽子！”杨宁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一大早就把自己老爹给喷了，赶紧转头找亲妈，满脸堆笑，讨好的来了句：“娘，您看着还是这么美！”
众大夫见杨宁终于醒了，里外里的又给查了三遍，确认大世子除了睡多了有点迷糊，一点毛病没有。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在用全家老小性命向永安公夫妇做了担保之后，纷纷夺门而逃。
这里众人见杨宁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又得了大夫们的保证，只当他是初次受伤，连惊带怕之下晕了过去。也就都放下心来。再三叮嘱他好生休养，各自去了。
杨宁一个人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梦境。只觉得清晰无比，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绝不是寻常梦境那样的虚无缥缈，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正沉思间，耳边一阵嘈杂，静心听时，分明是院外下人在议论自己昏迷这一晚的事情。杨大公子心说自己什么时候听力这么好了？隔着几堵墙的窃窃私语怎么仿佛就在耳边？
忍不住翻身就起，没成想刚一用力，整个人仿佛乘风而起，“砰”的一声，脑袋就和床顶来了个亲密接触，把杨大少疼的龇牙咧嘴，心里却犯了嘀咕：“我这是怎么了？突破啦？”
这会杨宁满脑子又开始想昨晚发生的事了，越想越觉得蹊跷。突破的兴奋感一瞬即逝，只有疑惑不得开解。若不是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都有点怀疑昨晚的事是不是也是个梦境。
“对了，神像和烛台！”杨宁猛然想起来从罗元密室里带出来的两样东西。他身上衣服早因为处理伤口，让人换了个遍，这时候四下里踅摸。却发现那神像和一对烛台正在窗前条案上摆着。
杨宁赶紧上前查看，在日光下的神像一览无余，还是那个带着尾巴的肉球，只是这会看来清晰，倒真有几分传说中凶手“浑沌”的模样。
杨宁越看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只觉得神像似乎少了点什么神韵。
杨宁一拉门，朝外面大呼小叫的喊人，不一会老管家杨安跑了过来，连声道：“啊哟我的世子爷啊，你不好好躺着养伤，在这里喊什么呢？赶紧进去，别再受了风寒！”
杨宁不理他，焦急的举着神像，眦到杨安面前直晃：“安叔，谁动我东西了？！”
“慢点，慢点。小人老眼昏花的，世子爷您这么晃荡我怎么看啊！”杨安把他的爪子按了下来，仔细瞅了一眼道：“昨天世子爷您昏迷着，手上还紧紧攥着这个玩偶。小人估计是您心爱之物。只是上面沾了不少血迹，便替少爷清洗了一遍，怎么，是有什么不妥吗？”
杨宁心说，不妥啊，大大的不妥啊，这不少零件了吗！他一指“浑沌”像面门上一个窟窿的位置道：“安叔，这里，你看这里！原来有个珠子的，你可见到？”
杨安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疑惑道：“有吗？小人昨天见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没有什么珠子，倒是少爷您的血把这窟窿填上了。小人当时还在想，这里是不是应该有点什么！”
杨宁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了。杨安绝不可能骗自己，他说没见过，想必是昨晚争斗的过程中，珠子散落了。他当时对这眼珠似的东西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这会回想起来，却觉得那物件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想着回头问问东王赵裕，他毕竟见多识广，也许知道来历。顺手就把神像又塞回了怀里。
只听杨安劝道：“少爷，小人劝您一句。这东西是寒木所雕，本质阴冷，不宜带在身边。时间长了，可于身体无益。轻则火气不旺，重则招灾惹祸的很不吉利。”见杨宁若有所思，以为他在认真听，“少爷要是喜欢这样的东西，回头小人让洛都里顶尖的工匠用珠玉给您弄个一模一样的。”
没成想杨宁压根没听他说什么，敷衍着就把杨安赶了出去。回里屋换了身干净衣服，又用布把左手吊在胸前，准备去东王府找赵裕商量。
刚出房门，迎头被撞见自己母亲，卞夫人带着妹妹杨琳，正端了一盘吃食过来看宝贝儿子。
没成想，刚到门口，就见杨宁贼眉鼠眼的又要出门，当时杏眼圆睁，柳眉倒竖，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昨天刚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知道好生休养，这又要去哪里胡闹？！”
杨琳刚才还欢天喜地一蹦一跳的来看哥哥，冷不丁听到卞夫人骂声，自己倒吓了一哆嗦，赶紧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仰头看着自己哥哥的倒霉模样不敢说话。
杨宁也让老娘看的心里发毛，不过他这时候好奇心大盛，这些事又问自家老爷子老太太根本没用，也只能硬着头皮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