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地无银三百两
……
宿舍里，张达的鼾声已经响彻云霄，而胖子却像打了鸡血的小鹿，精神依然抖擞。
他鬼鬼祟祟地从柜子里掏出一根“深夜思考棒”：烟，点上后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又拿了一瓶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哲学家般的沉思，嘴里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儿。
“嘿，我说胖子，半夜三更的，你是打算跟鬼唱歌啊？”张达的声音突然从梦中惊醒，带着几分调侃。
胖子嘴角一勾，眼神里满满都是“你不懂”的意思：“哦，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在享受人生，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不仅要醉，还要醉得有艺术感。”
张达揉了揉眼睛，一脸懵逼：“艺术感？我看你是被陈倩那个小妖精迷得找不着北了吧？还今朝有酒今朝醉！”
一提到陈倩，胖子的笑容瞬间缩水，变成了打折后的幸福感：“哎，这是爱情，你不会懂得！我也有春天嘛。”
“哈哈，春天？我看你是直接入冬了。”张达毫不留情地调侃起来，“你那点小心思，就跟宿舍门口的猫，一叫就知道是饿了。”
“去你的！”胖子故作生气，但那点心虚就像夜里的萤火虫，明摆着呢。
“我说，你这样下去可不行，恋爱谈得像是被霜打的秋菜，萎靡不振，你到底图个啥？”
张达摇着头，一副老生常谈的模样，“陈倩那事，你也别想了，人家都快当妈了，你这强行插队，可不是什么光荣事迹。”
“滚滚滚，你懂个锤子！”胖子故作强硬，心里却是另一番愁闷。
“哟，这么紧张，难不成我还说中了？你那表情，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达继续逗趣，“这种水深火热的关系，你最好别沾手，免得哪天被烫得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
“哼，老子乐意！”胖子故作潇洒。
“哎呀，我的胖子，那种女人，玩得起放得下，你可玩不起啊！”
张达一脸痛心疾首，“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咱们还是老实巴交的好。”
“建议你还是像个贤妻良母吧！”
“哼！我知道分寸的。”
胖子沉默片刻，抬头，眼神里透出几分执着，“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对她，也就那么一点点好感，远没到非她不娶的地步。”
“这才对嘛！男人嘛，要拿得起放得下。”张达拍拍他的肩，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咱们兄弟，我还能害你？”
“嗯，我相信你。”胖子点了点头，气氛缓和下来。
“话说回来，你也不赖啊，追小丽的速度堪比火箭，分手的决绝也是电光火石，真不打算再和她谈谈？”胖子话锋一转，突然开始反击。
“咳咳，那个，咱们还是别提这个了。”张达尴尬地咳嗽几声，“小丽那女的，我可招架不住，再续前缘，我怕是要折寿。”
“哈哈！”胖子拍着胸脯，“我选女朋友，标准简单，贤惠就行，长相嘛，过得去就好。”
“得了吧你！”张达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标准，怕是连梦里都难实现。”
“哎呀，我这不是谦虚嘛！”林胖子故作轻松，“等咱们成了大款，我非得找个仙女来做老婆不可！”
“你这谦虚得，简直是飘到外太空了。”张达无奈摇头，宿舍里再次充满了他们特有的笑声和互相拆台的温馨。
“好吧，你就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张达摆摆手，对于胖子的幻想力之丰富，他早习以为常。
毕竟，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哪怕是变成一只飞天大肥鹅的梦想。
“哎，对了，哥，那位土豪公主林雅静，最近有没有发个微信啊、q你一下啊，或者……”
胖子话说到一半，自己先笑了，“哈哈，瞧我这记性，你根本不玩那玩意儿。”
“滚滚滚！”
张达没好气地回应，“你一天到晚都在想啥呢？林雅静那种级别的富家女，家里房产上百套，怎么可能跟你这种屌丝扯在一起？”
“嘿嘿，那倒是。”
胖子傻笑两声，突然来了兴趣，“说真的，这世界上真有那种完美的女神存在吗？就是那种脸蛋赛西施，性格似观音，身段比蛇精，家底厚得能填海，又喜欢矮穷矬的那种。”
张达想了想，眉毛一皱：“你想的啥？没见过，除非是在那些杂志小报上，编造出来迷惑众生的，现实中，哪有这么扯淡的？”
“嘿嘿！”胖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好吧……”
“省省吧，胖子，别让白日梦把你的枕头给淹了。”张达笑中带讽，“真正的土豪，哪有空垂青咱们这帮吃土群众？”
“得了得了，别瞎扯了，我宝贵的脑细胞都被你消耗了！”张达捶了胖子两拳，伸了个懒腰，“明天还得搬砖，生活不易，早点睡觉吧你！”
“咦，什么动静……”
刚迈开步，张达忽地停下，狐疑地仰望天花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多时，一阵若有若无的电钻声从楼上传来，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就像是午夜的铁匠在加班加点，但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这搞什么鬼？”张达嘀咕，“半夜施工？胖子，你这邻居是属猫头鹰的吗？专挑夜深人静的时候搞事情？”
胖子挠挠头，一脸茫然：“谁知道呢，我这人一沾枕头就和世界告别了，外界的关我屁事。”
“也是，你睡得比猪还沉，地震来了都能继续打呼。”张达一边抱怨一边催促，“赶紧洗漱去，别耽误明天去上班呢！”
胖子做个鬼脸，溜进了洗手间，但没多久又探出半个脑袋，对着客厅喊：“嘿，哥，我感觉今晚失眠的几率高达99，你随意啊。”
“去你的，谁稀罕你的失眠报告！快去快回！”张达嘴上嫌弃，其实心里已经习惯了这小子的套路。
“哎呀，你这人真是讲究。好了好了，不打扰您老人家了，我这就消失。”
胖子嬉皮笑脸地走出洗手间，扑通一声倒在床上，被子一拉，不到半分钟，就进入了梦乡，留下一串悠扬的鼾声。
张达爬上他那张“豪华”沙发床，合上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老天爷啊，赐我一张中奖的彩票吧，亿万富翁那种！”
黑暗中，张达睁开眼睛，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向星空，心中久久不平。
这一夜，似乎注定要与睡眠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