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本就是危险的生物17
次日清晨，晨曦初现。
顾未然本就因为愠的情况不敢睡得太沉，他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跨过，因为重心不稳便摔在自己身上，吓得顾未然赶紧起来查看。
见到少年跨坐在自己身上，顾未然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也很庆幸少年在此刻已经转醒。
“唔……”
身上的少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喃喃道：“我要喝水……”
顾未然将不远处的水杯用异能灌满水，然后扶着少年的肩膀给他喂起水来。
少年双手覆在顾未然的右手上，随着杯口的倾斜，杯中的水也很快见底。
少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盯着顾未然咂了咂嘴。
“奇怪，这里是哪里，还有你怎么长得和然然哥哥那么像？”
顾未然在少年提出的问题中愣了几秒，少年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挣扎着要起来。
“我要找爸爸……”
没等他说完，又一个踉跄摔下，顾未然手快将他揽进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
“乖啊愠愠，我们等会儿找爸爸，你先告诉哥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未然摸了摸少年的头，极力安抚着他。
“呜……不要，你不是我哥哥，我要然然哥哥……”
少年用力推着顾未然，却没把他推开。
“我是然然哥哥，你还记得你在我胳膊和肩膀上咬的兔子牙印吗？”
说着，顾未然一把撸开自己的袖子，将手臂处的兔子牙印露出来让少年看。
说是兔子牙印，其实就是在一个椭圆形的牙印上添了对兔子耳朵，连眼睛都没有。
少年摩擦着顾未然手臂上的牙印，有些欣喜地说道：“然然哥哥？”
“嗯，是我。”
听到顾未然应了自己，少年便很放心地趴在了他的怀里。
“然然哥哥，我头好疼……是不是有虫子在咬我的头啊，怎么才能把它们赶出去？”
顾未然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剥了糖衣将亮亮的糖果放到少年口中，说道：“来先吃糖，等旁边的那些叔叔阿姨醒了哥哥给你想办法好不好？”
少年听话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问道：“然然哥哥，你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了啊？”
“长大了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啊。”
“那为什么兔子牙印还没有洗掉啊？我明明是用笔画的。”
“因为我找了一个很厉害的画家，他用很厉害的笔在你画的兔子上又加深了一下，然后就不会消失了。”
“那……哥哥你痛吗？”
顾未然笑着说道：“不痛。”
“那然然哥哥你和庭庭哥哥和好了吗？”
说到顾未庭，顾未然脸上流露出嫌弃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回答道：“没有。”
少年把头埋在顾未然怀中没再说话，过了好一阵才说道：“哥哥你给我唱歌好不好？我好久都没听到你给我唱歌了。”
“好。”
顾未然清了清嗓，他压低了些声音，怕打扰到其他人休息，他揉着少年的头，轻声唱道：
“风 没有方向的吹来 雨 也跟着悲伤起来，
没有人能告诉我 爱是在什么时候 悄悄走开，
风 伴着花谢了又开 雨 把眼泪落向大海，
现在的我才明白 你抱着紫色的梦 选择等待，
记忆是阵阵花香 我们说好谁都不能忘，
守着黑夜的阳光 难过却假装坚强 等待的日子里你比我勇敢，
记忆是阵阵花香 一起走过永远不能忘，
你的温柔是阳光 把我的未来填满，
提醒我花香常在就像我的爱。
……”
原本有些困意的少年听着顾未然的声音瞬间精神了起来，他就这么缠着顾未然给他唱歌唱到了众人醒来，顾未然也不厌其烦地给他唱着歌。
待到那位医者醒来，顾未然立马就带着怀中的少年向他奔去，吓得老者刚带上去的眼镜又掉了下来。
“医生，你帮我看看我弟弟到底怎么了，他今天刚醒过来……就是……记忆似乎有些……混乱！”
顾未然询问着面前的医生，没注意到少年有些懵逼的表情。
然然哥哥在和那个老男人说什么？
少年的头痛突然间发作起来，只不过他没有吭声，紧紧地抓着顾未然的衣服。
感觉到怀里人有些颤抖的身形，顾未然将目光再次落在少年身上。
“愠愠？是头又开始疼了吗？”
顾未然将少年从怀里轻轻拉开，他看着少年泛红的眼角，瞬间明白了什么。
医生在顾未然造出的动静中惊魂未定，他重新戴上眼镜，看向少年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欣喜。
“来说说，头哪里痛？”
少年眼巴巴地看着顾未然，似乎是在询问顾未然自己能不能说，便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
顾未然看着紧盯着自己看的少年，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即准备剥一颗糖给少年，却被医生制止了。
得到了顾未然的允许，少年用手摸着自己的头，用手指比划了一圈，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疼。”
少年将手放下，低着头问道：“医生我是不是快死了？大人们常说人死了就不能再陪着最爱的人了，那我要是死了，是不是陪不了哥哥了？”
“嗯？”
老者没怎么听明白少年说的话，便想着再让少年说一遍，好让自己听得明白些，奈何少年偏偏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我真的要死了啊……”少年在顾未然怀里默默地扣着手，过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口，“然然哥哥，你别伤心，你要是想我了就吃糖，吃糖的话我就可以找你啦！”
周围的人都在这一时刻被少年逗笑了，更有一些人笑着在背后议论起来，还时不时的看向顾未然和他怀里的少年。
顾未然自然觉得那些人太烦，便侧过身挡住了他们的视线，那几个女生突然间更兴奋了，嘴里还说着什么真的是真的之类的话。
顾未然大概也猜出了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说的应该是两人的关系，不过他们猜的也不错，他和愠愠以后就有可能是那种关系。
顾未然想到这里便笑出了声，少年听到他的笑声，不禁疑惑道：“哥哥你笑什么啊？”
顾未然使劲揉着少年的头，将他的头揉成一个鸡窝状才停手，边说边给他重新整理着发型：“谁说你要死了？”
医生在此刻打断了少年的话：“我可没说你要死了啊，你这头痛应该是后遗症，不过能活着也确实是个奇迹，那种药剂还处于实验阶段，你还是第一个用上它的人类。”
少年眨巴了几下眼睛，表示着自己没怎么听懂，但是他又好像听懂了。
他不会死就意味着不用离开顾未然了，那么也就可以一直陪着他，陪他很久，很久，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