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本就是危险的生物4
现在正值立春，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唯独窗边的盆栽，已经开出了白色的茉莉。
俞沉舟看着眼前的两人，低了低眸，他自觉地走出了房门，并且贴心的将门掩上。
看着眼前溃不成声的少年，浔阳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不哭啊，小愠，你可是以后要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不能随随便便哭鼻子。”
“没有……我只是……”太想见你了。
“听我说”
男人直视着少年的眼睛，那双眸子竟也被无尽的温柔填满。
“爸爸今天才醒，至于为什么说才醒，我等会儿跟你解释好不好？”
“为什么？”
少年就像怕被人遗弃的小猫一样，眼泪汪汪地看着浔阳。
“因为爸爸要先关心爸爸的宝宝啊，那是爸爸的爱人，也是你父亲。”
“你是爸爸的宝贝，但是爸爸要先把宝宝的事解决好了，才能够陪你这个宝贝。”
男人望向了门口，透过房门，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孤寂的身影倚靠在墙边，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可怜，需要人去安抚他。
“嗯，我知道了……爸爸！”
听到少年这样喊自己，他也不抵触，点头应了一声，替他把脸上的泪痕擦干。
“记得也叫他爸爸，知道了吗？”
“嗯！”
……
少年从房间走出来，他看着房门一边抽烟的俞沉舟，吸了吸鼻子，说道:“博士，爸爸想和你说说话。”
俞沉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他摁灭了烟头，问道:“小愠，你父亲他……怎么了？”
“他想和你聊聊，爸爸。”
终究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有些道理还是不在明白，即使是作为最优秀的实验体，还是需要向别人学习。
俞沉舟的脚步一顿，随即便是机械般的回头，似乎在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爸爸，快进去吧，爸爸他在等你！”
“嗯。”
见俞沉舟进了门，少年很贴心地替他关上了房门。
他的目光却被另一旁的房间吸引，如果要说那个房间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去打开它。
很快，少年打开了隔壁的房门，令人惊讶的是，那满屋子的，都是不同年龄段的玩具以及……还未来得及送出的礼物。
礼物和玩具都是按照年龄堆放的，从三岁一直到十八岁……
看着满屋子的玩具，原本恢复正常的眼眶又瞬间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给我最爱的宝贝——祝宝贝三岁生日快乐！
给我最爱的宝贝——四岁生日快乐啊！
给我最爱的宝贝——祝宝贝五岁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
整整十六个生日礼物，全部堆积在这个不大的房间内。
少年的视线被桌子上的相册吸引，他抬起那双较好看的手，指腹沿着相册在上面勾勒出特殊的符号。
翻开相册，里面的照片各式各样，有自己的，也有两位爸爸的。
在相册最后一页，还有一张全家福。
愠对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他看着这些照片，却有股莫名熟悉的感觉。
回想起自己的身世，自己只有对浔阳和俞沉舟的点点记忆，为数不多。
大多数的生物在出生的时候，总会把看到的第一个生物当做自己的母亲。
这一点愠是知道的。
他从拥有记忆以来，他就很清楚自己一睁眼见到的就是俞沉舟，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开始只听俞沉舟的话。
相册翻到最后一页，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少年的眼帘——那是他自己！
小时候的自己多多少少有点稚气，自己就这么被放置在营养液中，毫无生气。
可是单从照片来看，却根本分不清里面人的性别。
这是……我？
少年似乎也没有想到相册中会有这么一张照片，照片的背后还写着一排强有力的英文字:this will be the arrival of the new century
新世纪？
愠不懂这其中的道理，他对某些情感本就不理解，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会教自己遇到事应该用哪种情绪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所以更多时候，愠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不用顾及别人，也不会顾及别人，更多的是不懂得如何去顾及别人。
少年看着眼前这一排英文，他能够确认的是，这不是爸爸的字迹。
如果不是爸爸的，那会是谁的呢？
少年皱了皱眉，一向聪明的他竟然在此时找不到任何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能够出入这个房间的人，又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来不及多想，手腕上的智能手环就显示有消息发来，他也不理，直接离开房间。
出门就看着隔壁的房门开着，浔阳见他出来了，便招呼着让他过来。
看着浔阳有些泛红的脸颊，少年问道:“爸爸，你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说着就要去找温度计来给他量体温。
“咳咳，小愠，爸爸没事。”
浔阳瞪了俞沉舟一眼，他的气色比刚见到的时候要好了很多。
少年被浔阳拉着坐到了床边，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莫名的感觉到心安。
这就是那些哥哥姐姐所说的幸福吗？真的好温暖……
让人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