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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太湖归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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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帝何时遣六丁,凿开混沌见双青。

    湖通南北澄冰鉴,山断东西列画屏。

    掩雨龙归霄汉暝,网鱼船过水云腥。

    乘风欲往终吾老,角里先生在洞庭。

    太湖之上,一艘小船划开碧波,涟漪荡漾之间,缓缓游离岸边。

    小船上,黄蓉横坐于船舷,发丝随风飞扬,金色的发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郭靖在船尾撑着篙橹,兴奋的打量着湖光山色。他自北地而来,哪里见过这样的大水,此时碧波万顷,放眼见满是青碧,远处山峦倒映水中,竟不知何处是山,何处是水了。

    郭靖一时喜不自禁,不由得放声大叫起来。黄蓉在一旁听见郭靖开心的大叫,心里十分的高兴,便起身跟着郭靖一起朝着湖面大叫。

    他们这一叫却吵醒了正躺着晒太阳的宁长生,宁长生撑起半身,眯着眼睛,说到:“你们瞎叫唤什么,小心把太湖水匪召来。”

    两人听见宁长生说话,立刻便息了声音,黄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说到:“师傅,我听人说从前范大夫不去做官而是带着西施泛舟五湖,留下一段风流佳话,可见做官并不好,您说对么?”

    宁长生笑了笑,说到:“听你爹说的吧?”

    “其实做不做官并不在于范蠡,而是在于勾践。你爹爹怀才不遇,有这样厌世的思想倒也正常,你可别学他。”

    郭靖在一旁听得迷糊,范蠡是谁,西施又是谁?完全不知道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黄蓉看郭靖懵懵懂懂,便给他讲起了吴越争霸的故事,宁长生则在一旁做补充。直到讲到伍子胥、文种分别被夫差、勾践所害。

    郭靖这才说到:“我只道岳王爷已经是一等一的忠臣了,想不到古人也有至死还为国效忠的大好人。”

    黄蓉笑道:“不错,这叫做‘国有道,不变塞焉,强者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者矫。’”

    郭靖问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黄蓉解释道:“国家政局清明,你做了大官,但不变从前的操守;国家朝政腐败,你宁可杀身成仁,也不肯亏了气节,这才是响当当的好男儿大丈夫。”

    宁长生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由感叹,原来从此时两人便已经埋下了襄阳城破,杀身殉国的伏笔了。于是便说到:“蓉儿,你这话是《中庸》里的吧,不过我记得孟子也说过一句:’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你又怎么解释?”

    黄蓉听到宁长生的话一愣,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解答方法。

    宁长生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自己不过是诡辩罢了,圣贤之道在于律己,《中庸》里的那句便是提倡为臣之道,而孟子对齐宣王所说的话,则是教导齐宣王为君之道,所以并不能同一而论。

    也就是欺负欺负黄蓉年龄小罢了,若是此时和宁长生对话的是黄药师,就凭宁长生这点水平,怕早就被喷到自闭了。

    而宁长生其实也只是实在不愿见到两人真的走到以身殉国那一步,这才想以诡辩之术扭曲二人舍生取义的思想理念罢了。

    宁长生见黄蓉仍旧低头皱眉思索不已,便说到:“蓉儿,你家学渊源,看着眼前美景,不如唱诗一首吧?”

    黄蓉听到宁长生开口,让自己唱歌,便舍去了脑子里的疑问,立在船头,击掌而歌:

    “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嵩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

    唱到后来,声音渐转凄切。她唱完后,对郭靖道:“这是朱希真所作的《水龙吟》上半阕,爹爹常常唱的,因此我记得。”

    宁长生见黄蓉眼中泪光点点,知道她是想她爹了,便笑了笑,说到:“大宋的才气都归了娥媚了,可惜男儿却大有不如,多是无病呻吟,拍尽栏杆之辈。”

    黄蓉听到宁长生的话,也急忙伸手拭去泪珠,问道:“师傅,你这么说难道大宋朝廷便无男子汉的词句了么?”

    宁长生笑着说到:“怎么会没有?你且听好了。”说罢,取出红袖刀,横在膝上,手指在刀身上轻弹,吟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将将朗诵完,黄蓉便鼓掌赞叹道:“好一首破阵子!师傅,这是你做的么?”

    宁长生摇了摇头,说到:“哪里是我做的啊,这是辛稼轩所做。我可没这么好的文采!”

    黄蓉听后惊讶的一捂嘴,说到:“啊,是他!”

    宁长生回忆了一下,发现辛弃疾好像是死于1207年,距今也不过十六七年,黄蓉听过辛弃疾的名号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正想着,忽听湖中央传来一阵苍凉的歌声,曲调正和刚才黄蓉所唱的《水龙吟》相同,却是下半阙词。

    “回首妖氛未扫,问处?奇谋报国,可怜无用,尘昏白羽。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桌,悲吟梁父,泪流如雨。”

    远远望去,唱歌的是一个垂钓渔父,歌声激昂,甚有气概。

    宁长生见那渔父四十不到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身材甚高,坐在船舱里,船尾还有一个小童扇炉煮酒。

    小船慢慢靠近,船上渔父说到:“湖上喜遇佳客,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

    黄蓉见那渔父也认得这《水龙吟》便想上去交谈一番,于是便让郭靖将船靠过去,然后栓上绳索,这才踏上渔父的小船。

    三人过船后,那渔夫仍坐在原地,却拱手作揖,说到:“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请三位恕罪。”

    宁长生听他说腿上有病,这才想起来,这人应该就是黄药师的徒弟,但具体是哪个徒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于是问道:“阁下不必客气,在下宁长生,这是我的徒儿和兄弟,黄蓉、郭靖。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渔夫说到:“在下姓陆,刚才听这位黄姑娘吟唱诗歌,一时间胸间尘俗顿消,这才出言打扰。”说着便命小童取出下酒菜肴,斟酒劝客。四碟小菜虽不及黄蓉所制,味道却也不俗,所用酒杯菜碟具是不凡,一看便是豪门富户才能有的。

    宁长生听到他姓陆,便知道这人就是黄药师的第四位弟子陆乘风了。

    几人谈笑之间,陆乘风与黄蓉聊的甚是投机,自陆乘风被赶出桃花岛,便心心念念恩师,如今从黄蓉处再次听到黄药师的言论,虽感到熟悉,却不敢辨认,只以为是观念相同,便约好到他庄园游玩,务必要让黄蓉多多盘亘几日。

    郭靖和宁长生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便回渔村取了马匹跟着小童一起来到归云庄。

    进了庄子,黄蓉见庄内随处可见的桃花,和道路布置不由得有些惊奇,于是便跟在宁长生身后,说到:“师傅,一个庄子有些古怪。”

    宁长生会心一笑,说到:“哦,哪里古怪了?”

    黄蓉脸上有些疑惑,迟疑的说到:“这庄子里的建造摆设和桃花岛都十分想象!多处都暗含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我觉得有蹊跷……”

    宁长生点了点头,说到:“嗯,你说的有道理,为师不懂什么奇门遁甲,万一被困在这儿了,就一辈子出不去了。要不我们逃走吧?”

    黄蓉沉吟片刻,说到:“可是我们答应了陆庄主,要是现在半途逃跑,会不会被人看不起啊。”

    宁长生伸手在黄蓉额头上敲了一下,说到:“傻徒弟!你觉得是被人看不起重要还是没命重要啊?”

    黄蓉急忙说到:“那我们还是跑吧。”

    正在两人密谋时,陆乘风穿着一身儒生衣今,手里那些一把鹅毛扇,坐着一两双轮车来到门口,说到:“三位到了,快请进吧!”

    黄蓉见陆乘风已经亲自来迎接了也不好再和宁长生窃窃私语,便跟随宁长生和郭靖进屋坐下。

    之后陆乘风又和黄蓉闲聊一番,又让她对自己的画作评价,黄蓉点评句句经典,让陆乘风不禁生出几分恩师当面的感觉,于是便问黄蓉家室。

    黄蓉方才看到庄内陈设,便对陆乘风隐瞒,只说父亲是乡下教书的书匠,对于东邪只口不提。

    陆乘风见不是恩师,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只是感叹乡野大贤,怀才不遇。

    等到众人用过宴席,天色已晚,陆乘风这才恋恋不舍的给三人安排客房休息,说明日安排人,陪三人游玩。

    等到归云庄的下人走后,黄蓉便拉着郭靖来到宁长生房间里。

    宁长生见黄蓉一脸兴奋的模样,便知道她看出陆乘风的身份了,便说到:“你们不去睡觉,来我这做什么?”

    黄蓉说到:“师傅,如果我没猜错,那个陆庄主就是被我爹逐出师门的弟子之一。”

    “你怎么知道?”

    黄蓉连忙说到:“我刚才在那个陆庄主的书房里见到门楣上定着八个铁片,是按八卦形状排列的,那叫铁八卦,是我爹爹练劈空掌时用的。”

    说着便挥掌朝着桌上的烛台虚劈,烛火瞬间熄灭。

    郭靖看到后赞叹道:“好掌法!”

    黄蓉笑道:“我这还没练到家呢,只能熄灭烛火,不能打人。当时爹爹教我练习,我练了一个月,觉得烦闷无聊,就不想学了。”

    宁长生见后,说到:“是这样么?”然后学着黄蓉抬手向窗外挥去,之听“啊”的一声惨叫,然后就是重物跌落的声音。

    黄蓉和郭靖吃了一惊,喝到:“什么人!”

    宁长生起身说到:“一起去看看吧。”

    宁长生话音刚落,忽然远处传来呜呜之声,像是有人在吹海螺,一声刚落,一声又响了起来,此起彼和,并非一人,吹螺之人相距甚远,应当是在太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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