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先生画错了
日落西山,一天将尽。
佟湘玉便提前让李大嘴准备了一桌的好酒好菜,打算要在饭桌之上再规劝老邢一番,帮小六说说好话,总不能真的就这样让老邢将小六送走。
“哎呀,老邢,你终于来咧!快坐,快坐。”见到老邢巡街归来,佟湘玉急忙上前迎接。
邢捕头走进客栈,先是看了一眼委屈的小六,然后径自走到桌子上首坐下。
“小六,你也过来坐吧,陪师傅喝一杯。”
小六来到邢捕头身边坐下,欲言又止,老邢却端起酒壶给两人倒上了酒。
“来,六啊,喝了这杯酒,以后师傅就不再教你了,你以后爱干啥就干啥。”
老邢端起酒杯,一仰头就将杯中的酒灌下。
小六一脸的委屈,不知怎么开口,嗫嚅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师傅,我不会喝酒。”
老邢没有说话,自己一杯接着一杯,酒倒杯干,不一会就变得眼神迷离,脸色通红。
佟湘玉在一旁急忙劝道:“好了,好了,老邢,已经是第八杯咧,不要再喝了。”说着就要伸手去夺老邢手上的酒杯。
老邢一伸手,拉住佟湘玉的手,抚摸着说到:“我自有分寸。”
佟湘玉连忙将手抽了出来,老邢一指空杯,说到:“满上,满上,给小六也满上。”
老邢端着酒杯,对小六说到:“六啊,这人各有命,你千万别怪师傅。”
小六也声音哽咽着说到:“师傅,你别说。”
老邢见到徒弟悲苦的神色,情绪也有些激动,说到:“好,啥也不说了,把你那个唢呐拿出来,吹个小曲给师傅听听。”
小六从怀中掏出唢呐,用袖子在气嘴上擦了擦,然后就鼓起腮帮子吹奏起来,声音委婉幽怨,让人听了不禁悲从心来。
唢呐的声音传到宁长生耳中,只觉得心里有一根弦被牵动一般,随着唢呐的节奏抖动起来。
老邢却突然摆手,说到:“停,停,停,你咋吹散场的曲子呢?给为师吹个快乐的,”
小六应了一声,曲调再变,唢呐声音变得欢快热闹起来。
宁长生心中的那根弦再次为之抖动,便是心情也为之激昂。
“老邢!”宁长生突然出声。“你其实想要让小六离开就是因为怕小六在你身边学不到什么东西,对吧?”
只见老邢,闷头喝了一口酒说到:“是!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但小六还年轻,我不能耽误了他!”
宁长生笑了笑,说到:“这好办,不就是功夫么?我来教,不光教他,也教你,你们师徒两一起学,怎么样?”
老邢听了宁长生的话,眼神突然一亮,问道:“此话当真?!”
宁长生说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法不可轻传,我有个条件!”
老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问道:“什么条件,你说……”
宁长生指了指小六手上的唢呐说到:“我教你们功夫,小六教我唢呐。这样我们既没有师徒之名,也互不相欠。如何?”
只见老邢一拍桌子,说到:“成交!”
宁长生便对佟湘玉说到:“那就好,掌柜的,赶紧去把白大哥叫回来吧,别抢小米的破碗了!”
佟湘玉这才晃过神来,急忙起身喊道:“展堂!展堂!你回来吧,么事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老邢和小六就提着一束熏肉来到客栈。
“呦,来的挺早啊!老邢。”老白看到老邢和小六,急忙上前招呼。
老邢满脸堆笑说到:“不早了,长生在么?”
老白见状,指着老邢会心一笑,说到:“我说呢,你们两这一大早怎么就跑来了,还提着东西,感情是来拜师的啊。在呢,我帮你叫去。”说着便到后院喊宁长生前来。
宁长生一边擦手一边来到大堂,见到老邢和小六两个人一副拘谨的模样,便说到:“老邢,昨天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我教你们功夫,小六教我吹唢呐,你们这怎么还带东西来了,这可不行啊。”
邢捕头急忙给小六使了个眼色,小六将熏肉递了上来,说到:“这是我师傅让我带给您的,您一定要收下。”
宁长生一见熏肉,自然不肯收,这送熏肉有个名堂,叫束脩,是拜师之礼,一旦收下了,就表示认下了这个弟子,宁长生哪里肯收,便说到:“老邢,你要是这么搞那咱们就一拍两散了。”
邢捕头见宁长生说的认真,不似做假,便急忙冲着小六摆了摆手,让小六站在一旁,然后搓了搓双手说到:“行,那就听长生你的,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宁长生想了想,便对老白说:“白大哥,有个事需要麻烦你帮忙。”
老白笑着说到:“嗨,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说。”
宁长生说到:“是这样,你去集市上找一个画画的老头,看上去应该就七八十岁的样子,应该挺好找的,喜欢在说书的地方,如果没有就在卖肉夹馍卖包子的地方找找。”
老白一听,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一声,说到:“得,我这就去给你找去,你就瞧好吧。”
一旁邢捕头也听得迷糊,问道:“长生,你这要找的是什么人啊?很着急么?”
宁长生却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回答,而是说:“你们先去忙吧,我这边还得准备一下,等我准备好了让人去叫你们。”
邢捕头听了后便说到:“好,那我带着小六先去巡街,有什么事招呼我们啊。”
宁长生点了点头,便目送老邢和小六离开客栈,回到后院继续摘菜。
宁长生让白展堂去寻得不是别人,正是剧情里画出衡山剑法和葵花点穴手的无名画师,也很有可能就是老白口中的天下第一的缺德道人。
宁长生让老白找无名画师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让他给老邢和小六量身打造一套刀法,虽然宁长生本身就会刀法,可是刀法并不适合老邢和小六去练,只因刀法本就要配合刀来使用,再加上需要深厚的内力打底子,而内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所以就算是交给老邢和小六,他们也只能是胡练一番,不得要领,最终耗费了精力,耽误了时间。
一直到了正晌午,老白才从外面回来,然后看见宁长生,急忙说到:“长生,你可害苦了我了。快,水,水给我!”
宁长生急忙给老白倒了一碗水,递了过去,说到:“怎么了这是?没找到么?”
老白喝了一口水,这才气喘吁吁的说到:“找是找到了,不过我去了市场一打听,才知道那老头根本就不在镇子上,而是在十八里铺呢。这一个来回,跑的我真是累了个半死。”
宁长生也是十分不好意思,便说到:“啊,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啊,白大哥。那老头现在在哪啊?还在十八里铺么?”
“那不就在后头呢么?”老白说着回头一指。
宁长生顺着老白的手,往门口一看,就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双手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走到客栈外。
老白见到老头正在门外打量着,便连忙上前开口说到:“唉,您老这边,这儿呢。”一边说着一边把老头迎进客栈。
宁长生见到老者,便知道这老头绝对不一般,应该便是自己来到大明后见到的最强之人,以老白的轻功从客栈到十八里铺一个往返也累的气喘吁吁,可这老头愣是跟了上来,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要说他不会武功,打死宁长生也不相信。
宁长生上前扶住老头的手,然后说到:“辛苦您了,老前辈。”
老头拉住宁长生手说到:“不辛苦,不辛苦,只要管饭就行!”
宁长生点了点头说到:“这是自然,您想吃点啥?”
老头眯着眼,笑着说到:“啥都行,最好是有那种没走油的走油肉?啧,那个香啊!还有什么酱肘子,火爆腰花都来者不拒。”
宁长生点了点头,笑着说到:“没问题,您楼上请,这就给您老准备,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将老头扶到楼上,宁长生便去后厨准备了几样肉菜,然后端到楼上,老头看到后,眼神里立刻充满了光彩。
“哎呦,小伙子,老夫我就喜欢你这股痛快劲,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宁长生笑着说到:“不急,您先吃,吃完了咱们再说。”如今宁长生已经基本确定,这老头八成就是老白口中的缺德道人了,刚才搀扶他上楼梯之时,明玉功就探查到老头身上有一股混混沌沌的真气,其内功之深厚犹在宁长生之上。
自从明玉功到达第八层之后,宁长生的内功成倍增长,如今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也是罕有敌手,而就在刚才,宁长生却被这老头隐隐压制住,若非那武功天下第一的缺德道人,又会是谁呢?
等老头酒足饭饱之后,宁长生这才开口说到:“老前辈,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请您帮忙画一套武功。”
老头一听,擦了擦嘴,挤眉弄眼的说到:“我懂,武功嘛,我以前经常画,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画好了再叫你!”
宁长生一愣,自己这还没开口说要什么武功呢,这老头就知道了?有这么神么?
于是便带着一脸怀疑的被老头推出房间。过了一会,就听见房间里说到:“好了,进来吧。”
宁长生急忙推门而入,看到桌子上散落的纸张,便拿起来看。
一看之下,白纸上一个个小人纠缠在一起,什么蚕缠绵,龙婉转,鱼比目,燕同心,翡翠交,空翻蝶……看的宁长生满脸通红,急忙将纸张摁在桌子上,说到:“前辈!我让您画的不是这个!”
老头提着酒壶,灌了一口酒,好奇的问道:“唉?不是么?你小子内力阴寒如冰,若是女子到还无碍,可你身为男子强练至阴内功,如果不能阴阳调和,如何能臻至圆满?这一套行功之法正对你体内的内力。放心,绝对没有副作用。”
宁长生无奈说到:“是,是,是,可是我找您老来是想让您老画一套不需内功就能施展的刀法,您老倒好,画起春……咳咳,这种画来了!”
“刀法?”老头一愣,然后恼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宁长生苦笑着道:“那您也得给我说的机会不是?我刚一开口就被您赶出去了。”
老头哼了一声,说到:“罢了,罢了,看在你小子还算是痛快地份上,我就再画一次吧。行了,你去外面候着吧。”说罢,便挥手驱赶宁长生。
宁长生转身正要走出房间,突然想起什么,回身将桌子上的画纸一一捡起,塞进怀里,然后才走出房间。
老头见宁长生将画捡走,咧嘴一笑,然后再度拿起画笔,思索一番,然后开始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