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万象魔铠
震落周围的石块,那道身影从岩壁中从容步走了出来,原本完好的黑袍此刻在其胸口位置,有着一道被利器撕裂开的括口。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再无伤痕。
银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他此生仇敌的面孔,仿佛有仇恨化作锥心疼痛,跨越生与死的距离,降临在他这具残躯上。
“虹彻~”
愤怒的咆哮声音中,隐藏着刺骨的冰冷。
焱豹族族长紧盯面前这名显露出身形来的陌生强者,依稀从面庞上窥到了记忆深处的一张熟悉轮廓。
“是为复仇而来?竟还有余孽存活于世!”
他的声音霸道而凶狠,挥舞手中两柄巨刃,毫不犹豫朝着面前之人奔袭而去,似迫不及待要将对方劈杀。
“呼~”
这具身体仿佛被加持到了一种超负荷的状态,刺耳的筋骨摩擦声中,银月缓缓吐出一口白气,浑身的气势开始不断疯涨。
一头择人而噬的凶物,复苏了。
这股磅礴的气势,令正准备全力进攻,不给对手丝毫喘息机会的焱豹族族长,都有些心神恍惚。
对方只有绝代妖王的气息,却令身处在绝世妖王层次的自己,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种种不寻常,让这位向来霸道无双的一族领袖果断放弃了由自己单独出手的打算。
“二弟,四弟,一起动手。”
再次多出来的两名妖王境强敌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压力的感觉。
银月清楚感受到,自己已掌握足以横扫焱豹族全族的实力。
恐怖的一拳,携带着风雷之势,朝着主位上的那位焱豹族族长砸去。
血液,宛如大河在体内汩汩流动,银色气血透体而出,凝成一尊巨大的天狼虚影,跟随本体一同朝前猛攻。
惊人的碰撞声响彻,那是同层次强者的对轰,其余在场的焱豹族成员,即便是已抵达妖王层次的普通妖王也没有插手的资格,全都选择了远远观战。
越是攻击,越是不可思议,焱豹族族长发现,往日里锋利异常且势大力沉的巨刃,每次挥击到对方身上,都无法在其身上造成任何伤势,自己压倒性的力量除了能够轰飞对手之外,没有丝毫左右,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三人越打越是心惊,除却他们的大哥外,他们身上全都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伤痕,那是狼爪所造成的,已经有数十年没有感受过这种熟悉的痛楚了。
焱豹族的实力,在整片妖域南方的荒芜地带都是没有对手的,或许是久疏战阵的缘故,他们此刻竟完全获胜的把握。
然而,他们这次对手的诡异还要远超他们的想象。
没有疲惫,也体会不到痛楚,银月只能感受到仇恨在啃食自己的内心,往日记忆中的一幕幕浮现,依稀能够回想起,他的父亲,以及族中的叔伯长辈们,那些可敬的亲人们,连同自己,全都是死在这一族的手上,他要血债血偿,将这一族的生灵尽数杀绝。
随着情感愈发激荡,隐藏在体内的无数鳞片此刻仿佛都在共鸣,力量被推至顶点极限。
“大哥,我们快不行了。”
两位焱豹族绝代妖王中的其中一人怒吼道,他们皆在全力轰杀,以三人对战一人,此刻却比对方要先显露出败迹,这根本不应该出现。
“血,你们的鲜血被他吸收了。”
兽瞳中,似乎冥冥中有种东西在朝他们吸收着什么,尤其是以身上出现伤势的两人为最,作为族长,也作为在场中焱豹族实力最强一人,他很快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利器无法奏效,虹彻已经彻底放弃了使用两柄巨刃对敌,转而施展起一门专门破坏肉身防御的功伐大术。
双方都是拳拳到肉,虽然明白了对方的诡异之处,三人却丝毫没有办法,在场的强者已经有两人在负伤失血,若单独留给族长一人和对方轰杀,则是丝毫没有能够战胜对手的希望。
因此,三人有了一丝退意。
似是察觉到三人想要逃跑,银月的攻击越发狂暴了,于某个瞬间一击朝着其中一人贯穿而去,是三人中最弱的那位,虽有绝代妖王的实力,却是最近才突破达成的,明显没有掌握好一身凝如实质的元神之力,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压力也最小,银月清晰判断做出选择。
沐浴强者的鲜血,银月感受到早已枯寂的心都产生了几分兴奋。
“二弟~”
“二哥~”
那是场上剩下的两名强者在悲呼,亲眼目睹至亲惨死,两人满是愤怒之色。
杀戮,并没有让曾经性格平和的天狼族少主有一丝动容,他早已非当初的自己,更何况面前的敌人根本不值得他同情与怜悯。
远处,焱豹族的核心区域,一股更为浩瀚的气息升腾而起,似乎有更强绝的敌人准备出手了。
虹彻虽然是焱豹族的族长,却并非现今族中最强的那人,血亲的逝去当他不惜一切,唤醒了正在闭关突破至大妖的焱豹族第一人。
那是一名真正的天才,来犯的敌人绝对会死在他的三弟手上,虹彻对此没有丝毫怀疑。
红色光点由远及近,它们看起来毫不起眼,却都散发着炽烈至极的高温。
银月想要躲闪,但无奈对方的攻击实在太多了,密密麻麻朝他袭来,根本避无可避。
灼烧之力在肉身上疯狂蔓延,原本牢不可破的肉身防御此刻显得摇摇欲坠,不出意外的,他被这连绵的攻击不断洞穿而过,千疮百孔。
“那是被凝炼到极致的熔岩之力,轻易,就将对手解决了!”
“是三爷出手了……太恐怖了,那样的力量。”
场上远处只能观战的众妖眼见敌人伏诛,大仇得报,不由兴奋的欢呼,他们族中,今天死了太多的族人了,这其中还包括刚刚晋升成为绝代妖王的二爷。
残躯破损,疯狂流血,倒地的银月却反而笑了。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呢!
因为,他流血了。
“咯吱”
似有什么奇怪东西正在的东西在从他体内生长,一枚,两枚。
黑色的鳞片直接透体而出,泣若蛮荒的恐怖威压笼罩向四面八方,直至完全覆盖在身上,众人才看清,那是一身由暗沉鳞甲构成的漆黑盔甲。
狰狞的骨刺,诡异的纹路,瘆人的眼睛,不断的从刚才还呈垂死之势的…他,身上冒了出来。
突然出现在战场中的红发青年有些头疼的看着对方完成这堪称爆种的作弊行为。
现在就算是他,恐怕也拿对方没有丝毫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