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尸变之城
“第五关,尸变之城。”
“玩家需要在该空间内摆脱丧尸的追杀并存活三日,前往接应点等至第四日清晨乘救援直升机离开关卡,即为通关。直升机只可搭载十五人,且在飞机降落后玩家们无法互相击杀。
该关不可携带其他武器入内,所有武器与资源需要在关卡进行途中获取且有限。不可额外进入商城购买武器弹药及空中交通工具。
同队玩家出生时,每两人之间相隔五公里内。
关卡内见到的人类为居住于该城镇的居民或者试炼玩家,玩家们需要自行分辨。丧尸出现时会自动被玩家吸引前来,无论你躲藏在何处。
太阳升起时一切井然有序,落下时便狂乱难止。”
读完了规则,我的不安感略略加重,我不畏惧鬼屋,是因为我知道没鬼,但这不意味着我撞上丧尸会不下意识地退后。对于对自己有危险而又看上去恶心的生物,谁不会发出由内心生出的反胃呢?
关掉系统屏幕,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杂草之上,天际线上方还尚且留下了一道温柔的阳光,静静地铺撒在我的掌边。
我拍拍屁股沾上的泥,站起身环顾了一圈周围环境,貌似处于一片荒无人烟的郊区。除了成片的树林与齐膝高的杂草群,就是偶尔两只扑腾着翅膀一眨眼就掠过我头顶的秃鹫,从天空的一侧滑翔至另一侧遨游。
“这里这么冷僻,怪吓人的,去找个有人的地方看看。”顺着仅有的一条石路漫步,从太阳尚存走到了最后一缕阳光被地平线遮盖,天色渐渐落入黑暗。
“滴滴。”终于在大约一两个小时之后,我来到了一片较为繁华的商圈,一声刺耳的喇叭仿佛把我带回了现实世界。街道人来人往,谈笑风生,享受着下班后仅有可支配时间带来的惬意与放松。
我尝试融入这些欢笑的人们,渐渐开始忘却了什么试炼什么考验,开始欣赏起来色彩各异的霓虹灯与敞亮宽敞的商城,以及身边路过的人们各异的神情,或郁闷失落,或畅快乐观,人的心情大多都可以从表情中或多或少有所体现,这也是我平日最乐于在孤单寂寞时打发时光的方式。
“既然丧尸会自动被玩家吸引,倒不如不去避开,暂时沉醉于这稀缺的夜色呢。”
又过了两三小时,我望向墙上的罕见的钟,19:11。
“啊!”高分贝的尖叫声打破了整个商圈的热闹和谐,人群中霎时间躁乱起来,朝着出口一股脑儿全部涌去,被挤倒在地上的人根本无法抬起头,一个个混乱的脚印在他身上无情踩过,慌乱的求救声也将他的呼救一概淹没。
我从四楼的玻璃窗朝下张望,成片的丧尸不知从什么地方蜂拥而入,直接毫无阻拦地如潮水般涌入了所有能够闯入的地方,毁坏着一切能够毁坏的,撕咬着一切有生命的生物,甚至是狗,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同化一切。
我的目光搜索着身边能够作为防身用具的东西,可惜一无所获。我赶到楼梯边,伴随着已经冲到三楼压倒店员的丧尸的低沉嘶吼,一脚踹走一只高高跃起扑来的尸鬼,一步三阶地迅速向一楼冲刺。我找到一条人流最少的路,强硬地拨开挤在面前的逃亡者,一溜烟窜了出去。
路上的惨状更是不忍直视,遍地是被咬到露出血肉中骨头的人的惊悚惨叫,以及离开了本体的血淋淋的四肢孤零零地断在一旁。
恕我直言,我这才感觉和丧尸包围的锋利爪牙之下绝望死去相比较而言,第四关中的直接被一枪毙命,是显得多么干脆利落与减少痛苦。
一道嘶哑的吼叫对着我的耳膜袭来,三四只嘴中带血不断咀嚼的丧尸,扭着脑袋向我狂奔而来。
“我靠,这么近看是真的恶心。”丢下一句话,我便撒腿就跑。
那青筋暴起的皮肤,血红的眼球,用着人的躯壳做着鬼一样的事情。手已经蜕化成干枯的利爪,指甲也是三十多年没剪了,这要是被挠一下半截手臂要被撕去了。
见我跑的如此飞快,那些丧尸仿佛有了更大的兴致,叫上身边趴在地上吃晚饭的几个哥们,一起聚成更壮大的队伍在身后震天地奔袭着,初步估计也有三十来只。我不时回头看一眼,只是逃得越久,队伍也愈发壮大。
于是我下了个无计可施的决定,将丧尸群带进居民区以求混乱中逃离。虽然这一切发生得极其逼真,但我还是清醒地意识到,这些都是虚构的。
除了玩家,所有的平民都不会带着真实世界人类的意识,换句话说,就是长得跟人一样,模拟人的行为的机器人。所以,他们的生死我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甚至还想故意多害死一些,以作为对试炼的报复。
几十只张牙舞爪的丧尸瞬间布满了居民区的各个角落,惨绝人寰的求救与哀求声不绝于耳,且毫无作用。在一片狼藉之中,我急忙朝着出口飞速离去,但也不知道究竟去哪,因为到天涯海角都会有未知的如春笋般冒出的丧尸,源源不断地追随哥的步伐,这就是哥空前绝后的影响力。
当前至关重要的,是搞些武器来防身,不然一旦被追杀就只能憋屈逃跑,完全不像是我英勇善战的风格,但是什么地方会有枪呢?
根据路过的城市地图给我的指引,很快就来到了一所附近的警局,警察们正在焦急出警,对讲机一刻不停地通着话,接连开出警车前去帮助受灾群众。
我拦住一个落单的警察,上去就是一顿哭诉:“阿sir,我一家人都被丧尸吃了啊,你快救救我!我爸妈为了保护我们逃出来拿身体挡住了大门,结果被分尸成几瓣;我八岁的妹妹本来也能一起活下来,可是她跑着跑着摔了一跤,被丧尸追上整个脑袋都被……”
我讲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话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眼泪鼻涕交杂着流下,半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那警察震撼地听着我的讲述,再看着我声情并茂的表演,丝毫不怀疑我这段故事的可信度,立马将我扶起,遗憾地说:“你先在警局里躲一下吧,这里很安全的,我们人民警察会处理这件事,帮你带回他们的遗体。对于你的家庭变故,我们深表……”
话音未落,我本擦着眼泪的手以一记掌刀迅速地击打在他的后颈,顷刻间他便带着讶异的眼神,直愣愣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趁机夺走他腰间配枪和手中的警棍,顺便把口袋摸了个遍,翻出一支手电和一个催泪喷射器。最后,把他手上防割手套脱下套上,这玩意儿可以防止在和丧尸搏斗时被它们的尖爪割伤。
“什么人!”另外两个警察闻声赶来,一看我正在脱躺在地上的同伴的手套,立即拔出手枪指过来,小心翼翼地靠近。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袭警你知道什么行为吗,再不配合我要开枪了!”
我把地上晕过去的警察单手拎起挡在身前,右手快速举起枪,便是干脆利落的两次扳机扣动,两人头部中弹应声倒地。
我知道这一下动静必会引起巨大的反应,急忙冲过去将两人枪内弹夹取出,就头也不回地仓皇而逃,身后是紧追不舍,警报直响,劝我缴枪投降的警车。
我不禁纳了闷,这无恶不作的丧尸不去管,我抢把枪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正想着,几只丧尸似乎能理解我的心声,一跃而起从路边飞扑到警车玻璃上大力拍打,一时丧失视线的车马上失去了控制驶向路边围栏,车身在高速冲击下顿时四分五裂。
“我可没有叫打野,它是自己来的。”
我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