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粉碎宁静
待到我们追到的时候,已经是到山脚了。我和故明月躲在两棵树后,观察着他们的交流与动向。
“诶,他们为什么是四个人一队啊”故明月轻声问我。
“我靠非法组队也不可能啊,在这勾心斗角的地方谁放心组队啊,不知道哪天就背后给你来一刀。”
“会不会是,什么符石的作用。”
“什么符石,红黄蓝”
“不是,我是说商场&39;符石&39;里的那个什么咒来着。”故明月挠挠头,“我想不起来了,就是能让人被操控的那个。”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你说的是,禁锢之咒。”
“对对,就是这个。”
所谓禁锢之咒,用处就是在使用后获得与对方的主仆联系,自己可以操控对方的意识并拥有随时决定对方生死的权利,使得对方被迫无条件听从主人安排并无法对其撒谎。主人可以获得仆人所有的试炼币与符石,一旦主人死亡,其所有傀儡一并死亡。
对于不同等级的仆人,禁锢之咒的价格也不一样,最低操控1级也需要1000币,每操控高一级价格就需要乘2。
一般来说,只有在被威胁生命时才会被人植入这个禁锢,不然只要随便一动就会打断联系的生成。
“有的人贪图生命,情愿成为被操控的木偶也不愿死去。应该就是这主人强迫他去巡逻一圈山顶,才能做出下山的决定吧。”故明月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果是我,我会宁愿去死。”
“那种时候,死不死可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被一杆枪顶着脑袋,手脚都被按住或者捆住,连动的权利都没有。”我反驳了他的观点,见那四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赶忙跟了下去,“光顾着跟你讲话,人都盯丢了我靠。”
“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传送门在山下的的”
“讲道理,我也只能靠这仆人确定门不在山顶,至于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在山顶待着肯定是没什么前途,不如来下面先找找。”
“原来他也不确定位置。”故明月背靠一块岩石,低声说道,“那我们还跟吗。”
“跟是不跟了,但是他连这种价格的符石都买的起,我觉得把他杀了,应该会大赚一笔。”
故明月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太相信这话是我嘴里说出的,重复询问:“你说真的你确定我们两个人能打过四个再说,他们手里还有条视死如归的疯狗,我可不觉得我们能赢。”
“虽然可能打不过四个,但是可以把他们大哥偷袭了然后马上跑,凭借这里的地形,我觉得应该不算什么问题。”我看了一眼那个被操控的面无表情,也毫无思想的人,接着说,“也是帮他解脱。”
“好吧,逸杰,既然你都这么决定了,哥们必须不离不弃啊。”故明月把ak从背上卸下,开始换弹。
我也扔下之前被我打空的弹夹,又从包里缓缓取出另一个,边装上边瞄准正在交谈的三人一仆。
“前面是一片空草地,我们跟不上了,要尽快射击了。”故明月提醒我,“再远就要超出射击范围了。”
我紧盯着目标渐渐要淡出我的视野,额头的虚汗也不停冒出。我不是不想出手,而是那个人边走边时不时左右环顾一下,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会在听见枪声的刹那躲开并朝着火光处反击。
在这个世界,人的速度和反应不能以正常看待,速度在40可以在有意识躲避时避开本该致命的子弹;60可以在毫无防备情况下被瞄头,瞬间躲开子弹擦肩而过:80以上即可完全不受到子弹的威胁,因为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跑的比子弹的射速还快。
“大哥,你说我们废了这么大功夫才在十几队里才抢出一块符石,那还有两块该咋整啊,还得去打高级怪吗?”
“你特么是不是傻,我们现在早点找到传送门,”见到他被说话分神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我不再等待,毫不拖泥带水扣下了扳机,“然后第一个守在那里等有符石的人进来送不就好了……噗!”
大哥正在慷慨激昂地发表自己的一番言论,显然没发觉脑袋已然被黑漆漆的枪口顿准,刹那间就被子弹打穿,红夹白的脑浆也随着弹片的穿过而猛然炸出,散落一地。
两个小弟一脸震惊,但转瞬间就反应过来,一边各拎起一台轻机枪就对着山上草木一顿怒扫,一边撒开腿往后疯狂逃跑。
我跟故明月本抱着能多杀一个是一个的心态继续补枪,却望见疾风骤雨般的弹线毫不留情呼面而来,吓得两人瞬间趴倒在地,连枪都顾不得从岩石上取下,低头寄希望于岩石的坚硬程度能拯救自己。
石面在恐怖的扫射中疯狂碎裂,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我耳边爆开,足足持续十几秒。所幸岩石厚度够宽,在被完全击碎之前,还是抵挡住了所有的子弹。我之后起身一看,已然是千疮百孔。
这一波射击,把微妙的平衡氛围彻底打破,整片山区的安宁也不复存在。一瞬间,惊天动地的枪声一齐从山顶爆发出,轻重机枪的火力覆盖,手雷的爆破声,甚至还有火光冲天的火箭筒把一整片土地打的灰飞烟灭,碎落的石块接连不断从高处滚落,山体都甚至被这一炮震惊得不住晃动。
“快去救宫哥!!”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怕说话被响彻天际的枪声掩盖,只能用尽全身之力大吼。
我和故明月以半佝偻的跑姿拼命往山上奔跑前去救援,途中不断躲闪漫天飞溅的流弹和滚落而下的巨石,再看着它们狠狠坠在地上分裂成更多,其巨大的冲击力令我虎躯一震,完全不敢想象被砸中的绝望下场。但是我已没有多余时间思考这些,仅存的念头是快速找到队友重聚。
“宫岳,宫岳,你还在吗!“终于来到分开地点的附近,我和故明月急忙大声呼喊起来,分头拿着手电在周围草丛里一个一个照着,可既没有听见回应,也没见着人影,心中的惶恐也在悄然扩张。
“他的狙,还有他的包,都在这里!逸杰!”故明月突然发现了什么,对我一声大喊。
我急忙踉踉跄跄地冲到他身边,蹲下身子,颤抖着拿起这两个他不可能丢弃的东西,我意识到,他不是为了逃脱追杀减轻重量,就是已经阵亡了。
不过好在四周还没有什么血迹,我沉重的心似乎有了一些宽慰,但担忧一时半会儿是无法驱散的:“他不会就这样死的,他一定是不得已逃走了,他不会就这样离我们而去的!我们要去找他,去找他!不能让他死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我喊着这唯一的念头,死死抓着故明月的双臂恳求般地晃着,已经略显猩红的眼眶盯着他的双目,却已经在不自觉淌下泪水,混着脸上浑浊的飞土,泪痕一直延续到下颚,重新滴入漆黑的泥土里。只是在黑暗中,即便面对面的他也难以察觉。
“轰!!”又一发重炮落在不远处,我尚未反应过来就猛地被庞大的身影扑倒在地,死死地将我盖住,飞扬的泥土落在他的背包上,头发上,伤口上。
“我明白,我明白,所以,我们先快点离开这里再说!”炮火过去,我们互相搀扶着用力从地上拽起彼此,他的大拇指在我脸上一抹,泪痕阻断,其实他注意到了,“我会带你去找到他的,一定的!”
带着又一次的烈焰漫天,四射的弹片流线朝我们疾驰,为了队伍的完整归来。故明月单手紧拽着我,三步一跃,不顾伤痕,踏向前方未知的风险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