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忽悬
李闻虞推开一间空教室的门,裴新就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那个位置背着光,李闻虞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能感受到他周身有股森然的冷意。
于是他下意识又退出去一步,隔着大半个教室的距离,冷着声音问了句:“你找我干什么?”
这里实在很空,他的声音在空气里打了个转,有回声。
裴新手里把玩着一个精巧的银质打火机,在指尖打圈时闪着一点银光,李闻虞这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了一点烟草味。
裴新抬头看他一眼,漫不经心把打火机扔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然后他的声音也传过来:“你过来。”
他的手指勾了下,像在逗狗。
李闻虞皱眉,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事你可以发信息或者放学再说。”
“有的话我不想重复太多次,”裴新有点不耐烦了,“你为什么总不听话?”
李闻虞顿了顿,这栋楼虽然被弃用了,但也并不能肯定没有人会来。他转头看了眼裴新光影下线条变幻莫测的侧脸,沉着脸走过去。在还有两步之遥时,裴新伸手一把将他拉近,烟草味变得浓郁。李闻虞踉跄一步,手本能地扶住了裴新的肩膀,然后触电一般收了回来,惊恐失色:“你到底干什么?”
裴新笑了下:“我找你还能干什么?”
他的手顺着李闻虞的衣服下摆往里摸,李闻虞瞬间面色苍白地绷紧了腰身往后退,然而还没来得及挣开这层禁锢,裴新就将他拉进怀里亲上来。
李闻虞被压着后背发不出声音,双手抵在裴新的肩膀上要把人推开来,然而他越挣扎,裴新的动作越激烈。
他们一会儿还要回去上课,李闻虞不敢在表面上留下任何痕迹,任对方啃噬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下狠心去咬。
抵抗无果,一直到裴新将他放开,李闻虞已经缺氧到只能张着嘴大口呼吸。裴新的手摸到他的脊背,干燥温暖的手掌却让人遍体生寒。
裴新把人放坐在自己腿上,伸手摸了摸他刚才因为缺氧而湿润的眼尾,动作暧昧,语气像委屈的抱怨:“你来得好慢。”
李闻虞不想在这里激怒他,闭眼咬牙说:“我下课后要吃饭。”
“吃饭啊,”裴新点了点头,“吃饭怎么不叫我。”
李闻虞微微睁眼,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他,并不答话。
裴新本来也没指望李闻虞能说些什么,他的话一向很少,在自己面前就更少了。于是他也懒得再说些什么,伸手去解李闻虞的腰带。
然而李闻虞吓了一跳,立刻从他身上站起来,声音咬的很重:“你你干什么,这里不是你家。”
裴新半眯着眼睛,笑得很无所谓:“你还挑地方呢,这么讲究?”
说着他又一把将转身欲走的李闻虞扯了回来,李闻虞后腰撞在桌角上,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了旧伤,疼得唇色发白。
裴新又欺身压上去,这下开始直接扒李闻虞的衣服。
李闻虞简直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一手捂着衣领一手勉力推开他,嗓音尖涩颤动:“你他妈要发疯去找别人别来找我!”
裴新被他推开,脸上的笑意却更深:“找谁?要不就找刚刚跟你一起吃饭那个?还是你表弟?你帮我挑挑。”
这话还没说到结尾,李闻虞就猛地抬头看向他,眼里的警惕和惊惧被窗外的光线照得透亮:“你什么意思?”
裴新重新的手重新搭上他的肩膀,将他原本就已经松散的外套慢慢褪下来,一字一句地说:“字面意思,你不会听不懂吧?”
李闻虞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色已经完全惨白下来,寒意从脚底直接窜到头皮,半晌才咬牙切齿道:“你简直不是人,无耻。”
“嗯,”裴新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手已经绕到李闻虞背后解下了他的腰带,“我是畜牲嘛,你说过的。”
李闻虞不再说话了,他发愣地闭着眼睛,任裴新摆弄。
温热贴上他的脖颈,裴新的右手一颗颗解开李闻虞衬衫的扣子,滑腻的触感也随之下移。一直到锁骨处,他终于露出牙齿,狠狠地咬了上去。
李闻虞吃痛地闷哼一声,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流下来,颤抖的眼睫沾上水光亮莹莹。裴新觉得好看,于是咬得更重了点,齿关简直要嵌进皮肉里,很快尝到了腥甜的血渍。
裴新的手抚过李闻虞的伤口,心满意足地用手指沾了点鲜血,把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李闻虞被他桎梏着,那点颤抖都不得不熄灭。他闭着眼不去看不去感受,但一想到这是在什么地方,耻辱和悲愤就像火一样燃烧起来。他不能宣泄,不能抗拒,只有眼泪越流越凶。
……
这场酷刑结束时,李闻虞已经完全站不稳了,他坐在角落里整理着衣服,裴新就坐在他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动作,眼睛里兴味盎然得像是在打量一件极其满意的商品。
李闻虞一刻也不想多待,把衣领理了一下,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裴新拉着他的手腕,笑得很灿烂:“你这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样,搞得反而像我被嫖似的。”
李闻虞以前从来没听过这种露骨的话,皱眉说了句:“你有病吧。”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教室外冷风肆虐,李闻虞缩着脖子下楼,隐约看见几个人影围在楼梯口。
寸头朝这边看过来,脸上笑眯眯地挥手:“裴哥!您放心,我刚刚一直守在这呢。”
李闻虞回头看了一眼,裴新就跟在身后,双手插在兜里,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眉眼仍旧淡然,八风不动地看着朝他打招呼的寸头。
李闻虞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这栋楼有人守着,根本不会有人上来,他刚才却因为拉窗帘对着这个畜牲狼狈乞求。
他压下心中怒火,攥紧手心,加快脚步走出了这栋楼。
寸头那伙人盯着他看了两眼,脸上的笑容明显不怀好意,既轻蔑又恶劣。
李闻虞如同傀儡般走出很远,回头一望,裴新在看他,就像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在逃,一直到拐了弯上了楼,那种被盯上的恐慌感才有所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