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饿了
吃素斋的时候宋安清都是和静安居士一起吃饭，她不想吃素菜的时候就自个儿买了东西交给厨房另外做了她自己吃。
宋安清笑了笑，“今天没买东西，我留下和居士一起吃。”
男女有别，不过这个朝代也并没有过分苛刻的男女大防，相识的人有长辈在场的情况下一起坐下吃顿饭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否则杜思衡刚刚也不会邀请宋安清在冬天一起吃烤鹿肉。
这里的厨子技艺高超，就算是素菜也做得精致又美味。
晚饭过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宋安清率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天不早了，你留下住一晚，明早再走。”静安居士喝了一口茶水，意有所指道：“你自小就不爱素食，今日倒是转性了。”
杜思衡像是听不出来似的，“偶尔吃一顿也挺好吃的。”
静安居士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师父外出云游都快一年了，不回来也就罢了，连封信都不写，我想给他传话都不成。”
“还不到一年时间，你着什么急，有事他就回来了。”静安居士道：“时间到了，我要抄写佛经，你出去吧。”
“那我出去了。”杜思衡起身离开。
素菜果真是不顶饿，宋安清回去洗了个澡，又坐着练了一会儿字之后就觉得肚子有些空荡荡的，想吃东西。
这会儿还不算太晚，厨房里应该还有人。
宋安清决定去厨房里瞧一瞧还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了。
她越是在饿的时候就越想念那些有滋有味的东西，此刻宋安清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把卖瓜大爷推销的风干兔子买回来。
出了院子，刚走一段路，拐角的时候迎面撞上一堵硬梆梆的肉墙。
“哎呦我的天。”
宋安清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手中提着的灯差点摔了。
“没事吧。”
宋安清撞上的是杜思衡，他看宋安清往后退，忙拉着她的胳膊，等人站稳之后放开。
宋安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往旁边挪了一步，“杜公子出去啊？”
“是，晚上没太吃饱，去外头看看有没有什么野鸡兔子，准备抓几只烤着吃。”
听了这话，宋安清揉着额头的动作慢下来了，厨房里的素菜和点心，外头的烤鸡烤兔子，她突然不想去厨房吃点心了。
“这样，那杜公子介不介意多一个人？不瞒你说，我也有点饿了，正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杜思衡扬了扬下巴，“行啊，走呗，正好我一个人还觉得无聊。”
宋安清立刻调转脚步，跟上杜思衡的步伐。
不得不说，杜思衡有点东西，拿弹弓都能打到野鸡。
宋安清看着也有点跃跃欲试，“能不能让我也来一下。”
“来呗。”杜思衡把弹弓递给宋安清，伸手指着前头，“看见没，那有一只，打那个。”
宋安清眯着一只眼睛，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瞄准，全神贯注，一点力道都没收着拉开弹弓。
看着弹弓都快要被拉到尽头了，杜思衡出言提醒，“别用……”
刚说两个字，他停顿片刻，“你力气还挺大，能拉到这种程度，别用太大力，小心拉断打你脸上。”
宋安清卸了一半的力气，再次瞄准那只野鸡，捏着石头的两指松开。
“咻”
小石子像是离了弦的箭直直飞了出去，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响声。
力道是够了，可惜方向没完全瞄准，石子飞在野鸡旁边的草地上。
听到声响受惊的野鸡立刻迈动着两只脚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你还得再练一练才行。”杜思衡笑道：“力道是够的，就是准头还差一些。”
“没关系。”宋安清眉头轻挑，“不需要练习，只要我有钱，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
杜思衡忍不住笑，他声音之中都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笑意，“是，只要有钱什么都不会缺。”
“哪里有兔子啊？”
大晚上的也不太好找吧。
“不用找，有一片地儿圈养着兔子，去那里抓就行。”
杜思衡动作麻利，很快就将野鸡和兔子拔毛拆皮去内脏清洗干净，准备也很充分，就连调料什么都带着。
宋安清坐在石头上，双膝并拢，双手撑着下巴，静静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火堆，跳跃的火蛇发出“噼里啪啦”的轻爆声，上头架着的野鸡和兔子被烤得油乎乎的，时不时往下滴油。
油落在火上，火苗往上窜了窜，片刻又恢复回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食欲大开的肉香味。
“熟了，吃吧。”
过了好长时间，杜思衡把穿在木棍上的兔子拿下来，拿一片清洗干净的大叶子把兔腿扯下来递给宋安清。
肉刚一入口，宋安清眼睛一亮，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冲着杜思衡竖了个大拇指，“真好吃。”
比她之前吃过的都好吃。
“那可不。”杜思衡得意地扬了扬眉，“我小时候就开始抓这些野物烤了，用什么木柴烤，什么火候更好吃都了如指掌，还有这调料可是我自己秘制的，谁吃了都说好吃。”
宋安清本想和他讨要一点，以后她自己也能做，听他这么一说倒是不好张这口了。
“那杜公子愿不愿意给我匀一点出来，我花钱买。”
憋了一会儿，宋安清还是没忍住说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杜思衡。
“行啊，我给你一些，明天给你送过去。”杜思衡没什么犹豫就应下了，“不用给银子，小爷我不缺这点银子。”
不知怎的，杜思衡一下子就想到宋安清刚刚说的那句话，“只要我有钱，什么东西都买得到”，说的那叫一个自信坦然。
“那就先谢谢杜公子慷慨了。”
“客气了，不过一点子香料。”
一只野鸡一只兔子被两个人吃的干干净净。
吃饱了，宋安清的五脏庙都满足了。
这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月亮被云层遮挡，没有什么光亮，还带着些风，把树叶吹得哗哗作响。
只有宋安清手中的提着的灯泄出一点点昏黄的光，将两人跟前照亮，远处还是黑压压的看不清楚。
杜思衡把宋安清送到院门外，他停住脚步，“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