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怀疑
皇后坐在上位指桑骂槐。
贵妃拉长着一张脸，怀里抱着小狗，只会气呼呼，一句话也接不上。
安皇后看向闲王问：“六皇子脸色不好，是不是半路得了风寒？”
“要不要叫太医为你看看？”
“明天是你父皇的万寿节，可别带着风寒传染给了陛下。”安皇后阴阳怪气地道。
闲王装着不知皇后的话意，行礼道：“谢娘娘的关心，阿恒的确是病了。”
“得风寒了？快来人送殿下出去。”安皇后冲外喊。
闲王忙道：“不是风寒，是别的病。”
安皇后问：“什么病？”
“被人下了毒，府医说是乌头毒。”闲王难过的道，“一时半会好不了。”
安皇后瞅了他一眼，见他不像在说笑，颔首，“人中了乌头毒的确很难治。”
众嫔妃吃惊地看着闲王，居然被人下了毒。
他一双凤眼看着皇后，提出疑问：“娘娘，您说是谁会要阿恒的命，给我下乌头毒？”
他的话里明显带着试探。
安皇后用眼瞪着闲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好气地直问：“怎么，你这是像在怀疑是本宫给你下的毒？”
闲王迟疑了一下，轻轻摇头。
在场的人都看出，闲王就是在怀疑皇后。
安皇后冷冷道：“本宫要给你下毒，哪会下乌头，直接叫人灌你喝鹤顶红。”
她话说的是闲王，眼神看的人是贵妃。
殿内的人大气不敢出。
对于现在的安皇后，她能说到，也可以办得到。
闲王显然知道这一点，垂下眼帘，闭上了嘴唇，不再说话。
闹脾气的贵妃，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不多时，星河带了三人从侧殿出来，四个侍卫束手站在殿外门口等候。
慧月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面向皇后，背朝众位嫔妃，行了一礼禀报，“娘娘，闲王殿下送来的东西没有猫狗，有七颗珍珠，还有十匹绸缎和二十件瓷器。”
众嫔妃听闻闲王才送七颗珍珠，面露惊讶的表情。
这一点东西，闲王怎么拿得出手。
闲王行了一礼，道：“娘娘，儿臣封地穷，没收到多少税，见谅，告退。”
安皇后冷哼了一声。
闲王又给在座的庶母们行了一礼，大步走出殿内。
闲王这一趟，被多数人理解为，借送礼前来挑衅皇后。
“散了。”安皇后起身。
殿内坐的嫔妃起身行礼，“娘娘慢走。”
安皇后在一大队宫女宦官的拥护之下，扬长而去。
昭贵妃一肚子的气，抱着小白狗，转身往殿外行。
嫔妃们福了一礼，待贵妃离开后，她们才按照品级高低往外慢慢行。
德妃和淑妃交换着眼神。
贤妃和丽妃眨着眼。
几位妃子都有皇子或公主护体，即便是贵妃看见她们脸露幸灾乐祸，最多也只是向皇上告状，也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因为，后宫掌权的人是皇后娘娘，几位妃子皆同皇后有亲。
其他位低的嫔妃什么表情也不敢有，怕被人告发后，小命不保。
前殿处理事务的皇上，很快知道了中宫的事。
闲王前去拜见皇上，“阿恒给父皇请安。”
皇上难得的对他露出赞许的笑容，“阿恒不错，有长进。”
皇上不言他夸六儿子长进，是指闲王敢同皇后顶嘴，还是指闲王给皇后送礼。
闲王又行了一礼，“谢父皇的赞誉。”
皇上身体很虚弱，说了几句话就会咳嗽。
每到冬天，皇上会咳，太子会喘，父子二人的身体都不是很好。
“阿恒快二十，也不小了，朕这次要给你定下亲事。”皇上说话间，连咳嗽了几次。
闲王没接话。
皇上停了一会，继续道：“阳丞相的长女还不错，人品端方，容貌俏丽。”
闲王嘴角闪过一丝讥笑，那位阳大小姐都怀上了魏王的骨肉，还什么人品端方。
他行了一礼道：“父皇，我母妃生前说过多次，主持曾说，儿子要二十岁后说亲，否则会克妻。”
皇上挥手，“克妻再娶，有什么关系。”
“阳丞相是朝中重臣，他要知道了此事，恐怕会引起君臣不睦。”
“哼。”皇上不屑地发出冷哼。
皇上看出六皇子不愿意结这门亲。
因他今天心情好，明天又是自己的万寿节，开了恩，“你自己去寻王妃，看上了哪位，来请旨赐婚。”
“谢父皇。”闲王行礼。
皇上赏了他一些进贡的美酒、水果、绫罗绸缎等。
闲王的几位侍卫又抬着东西出宫。
比之前送入宫里的东西多，还更贵重。
闲王转头看了一眼，代替安七小姐的人，脸也被抹成黑色，是一位个头不高的小宦官。
他总算是人不知鬼不觉将人送进了宫里。
接下来，他期待看到精彩好戏。
慢步走出宫的闲王，感觉今天自己像丢失了一件什么宝贵的东西，让他笼罩在淡淡的愁绪中。
“本王的不快是因为送出去的那一万两银票？”闲王在琢磨。
他的封地穷，百姓肚子都吃不饱，哪来银子交税？
他又不忍逼得封地的百姓卖儿卖女来交税。
他对下面的官员说：“实在交不上税就算了，别逼得人家破人亡，卖儿卖女。”一万两银票是他半年的收益。
魏王从宫外走来，后面跟着的侍卫，每人手上提着小竹筐，他欢快地冲闲王打招呼，“六弟。”
“五皇兄。”闲王止步行了一礼。
魏王急步上前，行到闲王面前悄声问：“打听得怎么样？安七小姐在不在未央宫养病？”
“兄弟还没来得及问。”闲王指了一下银河几人，“皇兄问他们。”
银河行了一礼道：“回魏王，我们送东西到侧殿时没看见人，也没听到声音。”
“知道了。”魏王点头。
闲王问：“兄长要去见未婚妻？”
“是呀，未婚妻生了病，未婚夫理应探望，兄弟，你说是不是这样？”
“应该。”
魏王悄声道：“是贵妃娘娘派人叫为兄进宫，说人一定不在宫内。”
“嗯。”闲王点了一下头。
“六弟，明天是父皇的万寿节，我们明天宫里聚，好好喝一场。”
“好，五皇兄。”
闲王目送魏王离开，才带着四位侍卫出了皇宫。
魏王带着侍卫迫不及待地前往未央宫。
守门的一队小太监见他到来，行礼称，“魏王殿下。”
魏王对守宫门的太监下令，“你去通报娘娘，本王给娘娘请安。”
一位小太监又行了一礼，方道：“魏王殿下，娘娘现在休息，闭宫不见人。”
魏王蹙着眉头，他看了一下天色，心中有疑惑，“皇后在上午这个时候也要休息？”
他关心地问：“娘娘莫不是被传染上了风寒，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从宫门内闪出一道影子，是皇后的大宫女慧灵。
她行了一礼，朗声道：“魏王殿下，皇后娘娘的身体安好。”
“皇后娘娘早上不到五更天起来，给陛下请安，再接受每宫的娘娘问安，每天这个时候娘娘会休息一会。魏王殿下不如明天早一点前来给娘娘请安。”
魏王摆手，“本王在此等待娘娘休息起来召见。”
“魏王请便。”慧灵施了一礼，进了门内，未央宫的大门重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