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看春晚
八点钟，万众瞩目的春晚准时开始了，全家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电视屏幕上去了。
开场照例是一段眼花缭乱，甚至是乱哄哄的歌舞表演，歌曲大联唱。
这好像是固定模式了，就像春晚结束时，总会是李谷一的《难忘今宵》来最后结尾。
刚过了两个节目，便是牛群冯巩的相声《坐享其成》，但全家人看后，也觉得不是太可笑。
这个时候的相声，是明显干不过小品的，还是小品好看。
张秉远爷仨一边看着春晚，一边慢悠悠的喝酒吃菜，等待着精彩节目的到来。
精彩节目，也就是等着看本山大叔的小品，那些照顾到各方各面的戏曲节目，儿童节目，基本都是不怎么看的。
时间过了不长，本山大叔的小品出现在屏幕上了。
张秉远尤其喜欢看这位春晚小品王的表演，东北特色的幽默搞笑，还是很能戳中观众笑点的。
总觉得本山大叔的小品，会放在比较靠后的时间段来演出，利用观众喜欢看他小品的缘故，始终追着春晚看，提高收视率。
谁哪知道，演了有十个节目吗？本山大叔就出场了。
这么早的出场，也许有演员的原因，没准人家赶紧演完了节目，就往家里赶，跟家人团聚过年呢！
对观众来说，早一点儿晚一点儿出场无所谓，只要能给观众带来欢笑就成。
前些年的春晚小品就看陈佩斯朱时茂，这几年的小品，就看本山大叔了。
今年春晚，本山大叔与老搭档高秀敏、范伟表演的小品《拜年》，也是看得全家人哈哈大笑，除了苑福梅。
苑福梅还在为张秉远给压岁钱的事耿耿于怀，总觉得自己儿子学习这么优秀，而张强的学习则是差到没边儿，俩人竟然得到了同样的压岁钱。
学习差的就应该少得，甚至不得，学习好的就应该多得，苑福梅就是这么固执地认为。
所以，这都给完压岁钱一个多小时了，苑福梅脑子里还纠结这个事儿，脸上也基本毫无笑意。
全家其他人，除了看春晚，就是喝酒喝饮料吃菜，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到苑福梅。
张志永一边看春晚，一边频频地举杯与父亲和弟弟喝酒，基本无视苑福梅了。
这让苑福梅很是气恼。
再扭头看看紧挨着的张帅张强哥俩，在一起有说有笑，时不时的互相倒饮料，学着大人的样子干杯，好不开心！
钟慧莹也和婆婆王秀珍说着话，还不时地点评一下春晚节目。
围桌而坐的所有人当中，苑福梅觉得自己有种孤零零的感觉。
本山大叔的小品结束，接下来的节目，好像对大伙吸引力不高。
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暂时回到了饭桌上。
“张帅，饮料别喝太多啦，含糖量高，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对视力更不好，你都已经近视了。”
看到张强又给张帅倒上一杯饮料后，苑福梅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尽量心平气和地跟张帅说道。
张帅看向苑福梅:“妈，张强都给我倒上了，再喝完这杯我就不喝了。”
苑福梅还想坚持己见，张志永扭头看了过来:
“这杯都倒上了，就喝了吧！”
这要是在自己家里，自己管教张帅的时候张志永这样说话，苑福梅早就不留情面地对他一顿言语输出了。
可这是在老人家里当着老人，还是过年的重要时刻，苑福梅对张志永说的话当然不能反驳了，算是给他留足了面子。
话说平时自己管教孩子，张志永是不吱声的，现在这样，苑福梅觉得，肯定就是酒精在他脑子里起了作用。
酒壮怂人胆。
电视上又演过几个节目后，一曲优美动听的音乐前奏响起，接着便是天籁之音唱起:
“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涩，”
“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
“融融的暖意带着深情的问候……”
这是两位天后级歌手共同演唱的歌曲《相约九八》。
张志永瞬间就被歌声吸引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王菲和那英，人长得美，歌声更美，尤其是王菲的歌声，极具穿透力。
电视上正在演唱的王菲，如哪吒般扎着两个丸子头，脸颊上的两抹腮红略显性感，还有一袭长裙显得身材修长，把她那种独一无二的冷艳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屏幕上切换到王菲的一个面部特写镜头，张志永两眼放光地看着，还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经略微有些发红的面颊。
这一切，被苑福梅尽收眼底。
本来就对压岁钱的事儿还有些不悦的苑福梅，看到老公的这个样子，心中更是怒火升腾。
想当年，自己与张志永的新婚之夜，他都没有这样灵魂出窍般的看着自己。
气恼归气恼，但碍于现在的场合，还是不能发作的。
“哥，咱俩来一个。”
“哥……”
“哥……”
张志刚端着酒杯，对张志永连喊三声，张志永却毫不理会，还在入神地盯着电视看，耳朵里只有美妙的歌声。
看到张志永有些酒后失态的样子，苑福梅有点儿忍不下去了。
伸手就掐向了张志永的胳膊，还是拣着上臂后方，皮肉最柔嫩的地方去狠掐。
掐，就得掐疼了他，掐肘尖的皮肉，掐不疼他，屁用不管。
“哎……”
张志永的胳膊被掐得巨痛，猛然回头看向苑福梅。
看到苑福梅的表情，张志永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疼得即将喊出口的“哎呦”声，在嗓子眼刚喊了个开头，就被生生的憋回去了。
还行，看到老婆的表情，即使被掐疼还能控制住自己，说明没有喝多。
“看傻啦？人家志刚跟你喝酒呢！”
相比刚才动手掐胳膊时的狠劲儿，此时苑福梅的面部，已经完全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声音也很温柔。
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轻掐一下，提醒老公和弟弟喝酒。
反而都觉得张志永被“轻掐”这一下，反应有些夸张。
真实的痛感，只有张志永自己知道。
苑福梅这是下最狠的手，说最温柔的话。
最起码，掐完老公这一下，苑福梅感觉心中的不悦，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