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放鞭炮(一)
张帅打开院门上的锁,三人进了院子。
苑福梅让张强先贴自己家门口的春联,自己两口子是大哥大嫂,当然得先贴自己家的。
贴完春联又贴窗花,都贴完了,再贴张强家门口的,除了两副对联,窗花不多了。
“哎呀,张强你看,光在大伯母家那儿贴窗花了,剩的不多了。”
苑福梅拿着手中的春联窗花说道。
“没事儿,大伯母,这不还有俩嘛,有贴的就行。”
张强并不在意窗花剩的少。
“要不,到大伯母家的玻璃上再揭两个过来吧!”
苑福梅假惺惺地说着。
“不用了,大伯母。”
张强说着,已站上板凳,开始贴自家门口的春联。
“诶?张强,这个贴的有点儿不正,再往左边挪一点儿。”
苑福梅站在一旁,看着张强贴春联,不时地指挥一下。
接连说了好几次,才认可张强贴春联的位置贴正了,还让张强多粘几条胶带,粘得牢固些。
到了张强贴自家南屋门口时,苑福梅还是这样,纠正了张强好几次,才让张强贴好。
“大伯母还真是仔细啊!刚才贴她家门口时,都没这么仔细。”
张强在心里暗暗地说着。
而苑福梅,这样做当然有她的目的。
首先,能尽量地磨蹭点儿时间,晚点儿回前院,省得回去早了还得干活。
其次,贴钟慧莹家门口的春联,纠正好几次,让张强贴得正,粘得牢,就是想把这个事儿,通过张强传递给钟慧莹,让钟慧莹觉得自己好。
“大伯母,咱们都贴完了,回去吧!”
张强搬着板凳询问,一旁的张帅拿着剩余的胶带和小剪刀。
“嗯,回去。”
苑福梅一边说着,一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往外走。
走到门外,张帅和张强小哥俩,一人拽着一扇大门,合二为一地关好,大门上刚贴的大红福字鲜艳无比。
三人走到前院门口,苑福梅对小哥俩说道:
“你们俩先回去,我去个厕所。”
说完就迈着如同模特的步伐一般,屁股一扭一扭地朝胡同外走去。
住平房,都得到胡同外的公厕去解手。
张帅与张强进了屋里,王秀珍问道:
“张帅,你妈呢?”
“我妈去厕所了。”
张帅如实回答。
此时,张志刚两口子,还有张志永,已经把中午的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很平常。
毕竟中午这顿饭不重要,晚上的年夜饭才是重头戏。
中午这顿凑合吃口就行,下午还要和面和馅包饺子。
此时的外面,已经零星地响起了鞭炮声,听着声音有远有近,始终不绝于耳。
听着这鞭炮声,张帅和张强这小哥俩心里发痒。
“啧,咱家不知买了鞭炮没有,要是有鞭炮,咱也放几挂。”
张强听着不时响起的鞭炮声,一脸的向往。
“应该买了吧?”
张帅的表情跟张强也差不多,也是想放鞭炮,只是拿不准爷爷买没买。
“想放鞭炮了?”
张秉远满眼爱意的看着两个孙子,笑眯眯地问道。
“当然想啊!爷爷,您买鞭炮了吗?”
张强满眼期盼地看着张秉远,总觉得不放鞭炮的过年,是不完整的,就像一个完美的拼图,拼到最后发现少了一块。
“爷爷能不准备鞭炮吗?”
张秉远看着两个孙子,脸上笑开了花,眼睛都挤得只剩一道缝了。
这是幸福的笑容,在这万家团圆的时刻,全家人都聚在一起,一个不缺,一个不少,能不感到万分幸福吗?
“爷爷,你买鞭炮啦?”
听到爷爷这句话,张强和张帅都瞪着充满惊喜的眼睛,一下就来到爷爷的身旁。
“当然买啦!”
张秉远还是笑着回答。
“在哪儿呢?”
“我要放炮!”
小哥俩都想让爷爷赶紧说,鞭炮在哪儿。
“那不在那儿了吗!”
张秉远指了指屋里墙角的一个纸盒子。
小哥俩快步来到那个不大不小的纸盒子旁边,都纳闷自己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呢?
打开盒子,小哥俩的眼睛一亮,就像挖到了金币一样喜悦。
盒子里的鞭炮有好几种,有好几挂薄红纸包着的鞭炮,都是卷成一个个的圆盘,犹如波波沙冲锋枪的弹鼓,还有好几把窜天猴,二踢脚也有好几个。
这一箱鞭炮,也花了张秉远不少钱。
还是那句话,过年了嘛,该花就得花。
平时老两口花钱挺节俭的,到了过年,该买的就买,毫不吝啬。
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儿孙们都围绕在自己身旁,尽享天伦,这对张秉远来说才是最重要的,钱不钱的是次要的。
“拿这挂鞭吧!”
“再拿一把窜天猴。”
“二踢脚再来俩。”
张帅和张强看着这些鞭炮,总想多拿些出去放。
张志永在外屋听到了小哥俩的话,探过身子,在门边说道:
“你们两个不要放太多了,晚上还要放的。”
听到这话,小哥俩只拿了一挂鞭炮和一小把窜天猴。
到外面放了,意思意思就得了,要是想放过瘾,恐怕这一箱鞭炮都不够。
鞭炮拿在手里,出去放,还得有火啊!
拿火柴点是不行的,尤其是放窜天猴,放一个就得点一根火柴,太麻烦。
张帅盯上了外屋角落里的一盒香,那是点燃后祭拜用的,觉得这玩意儿挺好。
“爸,我拿根香出去放鞭啦!”
张帅说完,就要到香盒里去拿。
“别拿这个,这是祭拜老祖宗用的。”
张志永阻止了儿子的举动。
张帅蹙起了眉头:“那我们用什么放鞭啊?”
“用这个吧。”
张志永在裤兜里摸出一盒阿诗玛,拿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燃后,猛吸一口,烟头格外明亮地闪了一下。
“用这个点鞭,烟头快要灭的时候,吸一下就行,吸完可千万别咽啊,赶紧吐出来。”
张志永把香烟递给张帅,还不忘叮嘱一番。
张帅接过香烟,和张强拿着鞭炮,撒着欢跑出去了。
来到胡同里,小哥俩把这挂鞭炮展开,铺在了院门口的地上,足有两米多长。
“哥,我来点吧!”
张强央求张帅,想拿过香烟点燃这挂鞭炮。
“不行,我还想点呢!”
张帅拿着烟,并不想给张强。
张强想抢过香烟,可张帅左躲右闪,就是不给他。
这工夫,烟头上的亮光暗了许多。
张强也不抢了,赶紧提醒张帅:“哥,那烟要灭了。”
张帅一看,确实是只见一小截烟灰在烟头上,而不见亮光了。
于是学着老爸张志永的样子,手指夹着烟,往嘴边送,准备吸一口,让烟头旺起来。
还没把过滤嘴挨上嘴唇,一声尖利的声音在胡同口传来。
“张帅!”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张帅和张强一愣,随即都扭头向胡同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