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眼睛雪亮
院门推开后，苑福梅走了进来，然而，她的身后，张帅并没有跟着进来。
众人都在纳闷之际，苑福梅已走进了屋。
“张帅呢？怎么没过来？”
张秉远开口向苑福梅问道。
“唉，别提了，您这宝贝孙子，就光知道学习做题，我跟他说了半天，让他过来先吃饭，可他非得先做一张卷子，就是不来。”
苑福梅颇为无奈地说着。
而且她的表情，就是我尽力了，但张帅就是不来。
真实的情况是，苑福梅回家后，根本就不想让张帅来，让他在家安心学习，一会儿由她给拿些饭菜回来。
反倒是张帅想过来，毕竟补课好几天，好不容易放了假，还是想放松一下的，还是想跟亲人们在一起说说话的。
但苑福梅却不允许张帅放松，要让他时刻绷紧学习的这根弦，哪怕是临近过年了也不行。
张帅跟苑福梅磨叽一番，也没有得到老妈的应允，只得乖乖地留在家里。
苑福梅自认为，张强学习不好，肯定是有原因的，多半就是贪玩。
现在已是中考前最关键的几个月了，苑福梅是不想让张帅跟张强有所接触，万一沾染了张强贪玩、不学习的毛病，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苑福梅不让张帅到前院来吃饭。
张秉远皱起了眉头:“不管怎么学习，该吃饭也得吃饭啊！”
稍一停顿，继续说道:
“我过去喊他。”
说罢，就要起身。
王秀珍在一旁赶忙拉住了张秉远，还冲他使眼色。
在王秀珍看来，不管什么事儿，公爹是绝不能随意到儿媳房间里去的。
苑福梅面露难色:“爸，您去了，张帅那倒灶孩子也不见得来，这样吧，我给他弄点饭菜拿回去，让他自己在家吃吧。”
短暂沉默后，王秀珍还是说话了。
“那要不就每样菜给弄点儿吧，拿回去给张帅吃。”
既然婆婆发话了，苑福梅就赶紧去外屋碗橱拿空盘子。
钟慧莹见状，也是起身帮着苑福梅弄饭菜。
四个炒菜，每一样都弄了一点儿放到盘子里。
“再多给弄点儿。”
王秀珍生怕张帅不够吃，让苑福梅再多给张帅弄点儿。
“不了，妈，每个菜来一点儿就行，张帅也吃不太多。”
每个菜苑福梅确实也弄得不多。
这时候，钟慧莹也盛了满满一碗米饭。
“大嫂，拿得了吗？要不我跟你一块儿拿过去？”
“不用，我自己拿得了，就这几步远，你们快吃，别凉了，我马上就回来。”
苑福梅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接过钟慧莹递过来的米饭，向外走去。
两位老人和钟慧莹娘俩，自然还是等着苑福梅送完饭回来，再一起吃。
两分钟的工夫，苑福梅就回来了。
老两口和两个儿媳，还有孙子张强开始吃饭。
吃饭时的气氛有些沉默，张秉远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始终都没有说什么。
吃完饭后，妯娌两个收拾桌子，张强也跟着收拾。
碗筷都洗刷干净后，苑福梅和钟慧莹继续打扫外屋的卫生。
到了下午，老人家里的卫生算是彻底打扫完了。
院里晾晒的床单被罩、枕巾枕套，还有窗帘什么的，幸亏都在洗衣机里甩了一遍，现在都晾干了。
妯娌两个，还有张强，把窗帘挂好，被罩枕套都套好，床单铺好，看看实在是没什么事儿了，这才离去。
屋里只有老两口了。
“这张帅也是，再怎么学习，也该过来吃个饭啊！”
屋里没有别人了，张秉远这才开口说话。
语气中还是有一丝抱怨。
“嗨，没来就没来吧！”
王秀珍宽慰老伴。
“我这不是老长时间没见着张帅了嘛，今天想见见还没见着！”
张秉远的语气中又多了些遗憾。
“再过两天就过年了，过年时，张帅总得过来吧，到那时候你不就见到了嘛！”
王秀珍也知道，再有几个月，孙子就要迎来学生时代的第一个重要考试了。
两个孙子，尤其是张帅，学习很好，当然要在这几个月里加倍努力，争取考上个好的高中，不能有任何懈怠。
自己必须得理解现在上学的孩子，也是学得很苦很累，能不打扰尽量不要打扰。
所以，张秉远想亲自去喊张帅时，王秀珍毫不犹豫地就给拦下了。
还有，老公爹不能随便去儿媳妇房间，不管儿媳在不在家。
但是，就算是张帅学习时间再紧张，等到了除夕那天，终归还是要到前院自己这儿来过年的。
到那时候，不就见到孙子了吗！
因此，王秀珍还是劝慰张秉远，再等两天，两天之后的除夕，两个儿子这两家人就都过来了。
到时候就是一大家子团聚过年了。
听着王秀珍给自己说的这话，张秉远想想也是啊！
过年总得过来吧！过年就见到张帅了，到时候全家都来聚齐了，没有人再缺席了。
“唉！”
张秉远叹了一口气。
王秀珍闻声转头看了过来。
“又叹什么气啊？”
面对老伴的询问，张秉远缓缓说道:
“张帅和张强几岁的时候，天天围着我转，每天除了睡觉，要在一起待十来个小时。”
“是啊！那时候咱俩给两个儿媳妇带着这俩孩子，每天就是再累，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王秀珍也想起了曾经看孩子的岁月。
“那时候，抱起这俩孩子，亲亲这个，再亲亲那个，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一天的烦恼都没有了。”
张秉远双眼不动地看着某个地方，思绪已回到了两个孙子的小时候。
“上了学，反而见面的时候越来越少，就这么前后房的住着，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着。”
张秉远也是感慨，从自己家到后院的两个儿子家，就这么近，可又感觉是那么的远。
“张强还好些，最多超不过两天，就过来看看，而张帅有时一个星期都见不着。”
“张帅这孩子学习好，更得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了。”
王秀珍对见不着大孙子，既无奈又理解。
张秉远看向老伴:“孩子越长越大，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喽。”
王秀珍也很是赞同:“可不是嘛，等上了高中，上了大学，也就是一年见几次面了。”
张秉远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说道:
“你说的这是张帅，张帅学习好，将来学有所成，是不会留在咱这个小地方的，肯定会去一个能让他施展才华的地方。”
王秀珍一脸惊讶:“啊？让你这么一说，张帅上学出去了，就不回来了？”
张秉远放下水杯，看着老伴说道:
“很大可能啊！”
“不会的，张帅的父母在这里，他的根在这里，他将来还是会回来的。”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