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黄泉献身
这一剑终究是斩下。
锋利的剑刃跨越无尽虚空，将凯撒从中一分为二。
真凰劫炎将那庞大的龙躯烧了个干净，连带着金人全部消失。
这里再无金色的光海，唯有黑色的火焰在虚空中燃烧，又缓缓熄灭。
许昕辰独自立于虚空，身形似乎透明了许多。
这一剑消耗太大了，因为没有能量补充，他短时间内无法再挥出第二剑，但战果是极好的。
许昕辰能感受到，虚无坟冢似乎终于快抵达上限了，即使现在凯撒复活，他也不会再回到巅峰状态。
兜兜转转，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胜负未定。
“唉……”
待黑炎熄灭后，一声无奈的叹息才缓缓响起，金色的流光交织成了凯撒的模样。
不过这只是人形的灵魂形态，并非刚才那巨大的本体。
“许先生，不得不说，若是没有虚无坟冢，朕完全不配做你的对手。”
凯撒自嘲摇头，“可笑朕最初自信满满，却被你无情打回了现实。”
“……”许昕辰淡漠望着他，没有说话。
“不过，这场战斗的胜利依旧是属于朕的，朕说过，为了胜利，朕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
凯撒笑了起来，问道：“许先生，你发现了吗？你快要无法维持灵魂形态了。”
“……？”
他不说还好，一说许昕辰才发现，自己这具灵魂之力凝成的身体愈发透明，快要消失不见。
起初他还以为只是才炼化真凰劫炎不久，并不熟练，消耗过大所致，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还未来得及多想，灵魂之身消散，意识回到了原本的身体里。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不对。
“这是……怎么回事？”
许昕辰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好，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力量竟然恢复到了六成！
但现在他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难以使用任何能力，他只觉得浑身乏力，燥热无比，脑子一片混乱，这具身体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终究还是被下毒了吗？
不，这不像是毒，倒像是……
“许先生，你放心，朕并未对你使什么手段，你只是沐浴了朕的血而已。”
凯撒解释起来，“朕的本体是龙，而龙血是大补之物，更何况那是朕的灵魂之血！”
龙血？
许昕辰恍然大悟。
原来那些光粒子就是灵魂龙血，怪不得他能从中感受到极为纯粹的灵魂之力。
他猜测其中有诈，以御毒结界隔绝，却不曾想那根本不是毒，反而是大补之物，没有隔住。
刚才漫天都是金色的光海，无处可躲，这导致他的灵魂之躯与肉体皆被龙血浸泡。
龙性本淫。
凯撒的血液不但能够恢复许昕辰的伤势与力量，同时也是一剂世间最为恐怖的催情药物。
寻常药物对许昕辰自然不起作用，但凯撒的血不同，这霸道的龙之血不但作用于肉体，也影响了他的灵魂。
这导致他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状态。
“……真是卑鄙。”许昕辰道。
“哈哈，看样子你已经明白了，但已经晚了，许先生。”
凯撒的笑声愈发猖狂，“你有什么遗言尽快说吧，朕会尽力为你完成，但你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若是得不到释放，很快，你的灵魂就会在龙血的压迫下逐渐崩溃，陷入沉睡，待那时朕自会接管你的身体。”
“至于你破碎的灵魂，朕会为你建一座陵墓，将你安葬于此。”
凯撒缓缓降下，手中龙戟指着许昕辰，“哦对，你放心，朕会善待你的身体，日后，朕将要建立一座真正的永恒国度，连通星海，统御万界，绝非如今这虚假的梦幻泡影可比。”
“只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了。”
他自顾自说着，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美好未来，看到了自己登上星空王座，成为最强皇帝的那一刻。
“……呵呵。”许昕辰笑了。
“永恒国度？真是美好的设想，我确实看不到那一刻了，因为那根本就是无法实现的梦。”
“凯撒，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许昕辰强忍不适就地坐下，一头狂舞的白发恢复墨色，湛蓝的眸子也变得漆黑，深邃。
“？”凯撒目露疑惑。
许昕辰说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却并未做任何反抗，反而退出了战斗状态，这是做什么？
“许先生，你是放弃挣扎了吗？”凯撒问。
“或许吧，不过我确实是放弃亲手击杀你了，那会让我付出很重的代价，并不值得。”
许昕辰笑了笑：“我已经把你带到了地狱的门前，凯撒，真正要终结你的美梦之人，已经来了。”
“谁？”
凯撒更疑惑了，但很快，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虚无坟冢的连接，突然断了！
“不，不可能，这……这是怎么回事？谁？这是谁做的！！？”凯撒顿时大骇，言语间满是不可置信。
虚无坟冢不但是他的能量之源，也是世界的梦想之源，他正是依靠这个才拥有强大的力量，人们日常许愿也是经由这个来实现。
这个世界其实是凯撒用虚无坟冢改造的，凯撒本人的确没有如此伟力，且他必须依托虚无坟冢而活。
但在长时间的相互依存下，虚无坟冢与凯撒的联系早已密不可分，说这是他的能力也并无不可。
可是，现在两者的连接断开了。
这意味着凯撒不再是不死之身，他的存在也不再特殊，能够被人杀死。
就在凯撒想先回去查看虚无坟冢的情况时，一柄红色的长刀不知从何出现，从凯撒后心刺入，穿透了他的胸膛！
“啊！！！”
“怎么会……是你？”
灵魂被撕裂的痛苦传来，让凯撒忍不住惨叫，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刀刃，头一次感到了恐惧。
刀刃抽出，伤口处有金色的光粒子流下，根本无法止住。
“原来是你！令使！！！”
凯撒暴怒，他认得这把刀，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位曾来过的虚无令使神不知鬼不觉又来了！
她大概是隐藏了气息与许昕辰一同前来，这才没让凯撒发现。
而后趁着凯撒与许昕辰大战之际，她顺藤摸瓜找到了虚无坟冢，并切断了两者的联系。
想明白后，凯撒的愤怒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但现在他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了。
全盛状态的他面对虚无令使都没有胜算，现在这种重伤的模样，他更是没有赢的希望。
“朕终究还是……”
“输了吗……”
凯撒颓然地坐在地上，神情落寞，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许先生！”
一道空间门在许昕辰面前出现，李素裳和彦卿率先从中跑出，紧随其后是亚莲，最后才是黄泉。
她现在的模样与之前不同了。
原本的紫发变成了白发，长及双腿，那张绝美冷艳的俏脸下，一双温柔的眸子也化作赤红，眼神更为锐利，澄澈。
她手持长刀站在这里，一股浩瀚的气息缓缓弥漫开来，令人感到恐惧。
“许先生，还好吗？”黄泉问。
“……嗯？嗯，哈哈，应该还好吧，没事，不用担心我。”
许昕辰勉强一笑，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大脑愈发混乱，愈发无法控制自己。
不知为何，此刻他总觉得黄泉有一种致命的魅力，让他想要靠近，想要去触碰。
那是一种名为“欲望”的东西。
许昕辰藏得很好，没有表现出来。
大不了他就强行沉睡一段时间，虽然灵魂会因此受到不小的创伤，但他可以花时间慢慢修补，待龙血的效果过去后，他再醒来便是。
如今大局已定，黄泉到来的这一刻，这场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许昕辰安心闭上了眼，强行切断感知，将身体束缚住，而后任由灵魂在无边的深海中下沉，下沉……
为了不伤害到别人，他只能这样做，这种感觉很熟悉，他仿佛回到了在永恒冰棺中沉眠的时光。
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太过孤寂，只希望这次别睡得太久吧。
就在他的灵魂快要坠入海底时，朦胧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似乎看到有人跳进海中，向着他奋力游来，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许昕辰并不知道那是谁，但他还是下意识抬手，然而还未抓住那只手，他就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
“轰隆——！”
不知多久后，一声雷霆轰鸣，将许昕辰从沉睡中唤醒。
“下雨了吗？”他略带疲惫地睁开眼扫向窗外，而后又闭上，继续睡觉。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他不是应该还在战场上吗？这里是哪儿？
他骤然睁眼起身，打量起四周。
这里是一间陌生的卧室，看样子像是酒店的客房，此时还是夜晚，窗外正下着暴雨，哗啦啦地冲刷着城市。
难道是彦卿等人把他带回来了？
他记得自己浸泡了龙血，虽然现在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但在得不到释放的情况下，他的灵魂应该会有所损伤才是。
可现在灵魂完好无缺，这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他沉思时，一声均匀轻微的呼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嗯？”
他身边似乎有人？
许昕辰回头看向枕边，当看清那人的模样后，心中顿时一惊！
“这……不会吧……”
他貌似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干了什么禽兽之事。
那是一个不着寸缕的绝美女子。
她蜷缩在许昕辰身旁安静沉睡着，精致无瑕的俏脸上染着点点红晕，紫色的长发披散在床上，极为诱人。
再往下，她的身材极好，皮肤比霜雪更为白皙细腻，胸前的柔软更是吸引目光。
但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被肆虐后的痕迹，看起来有一种破碎的美，令人感到心疼。
不用想，这是许昕辰的杰作。
而这个女子，便是黄泉。
似乎感受到了许昕辰的目光，黄泉也有了醒来的趋势。
她缓缓睁眼，看到许昕辰后，眼里流露出一丝担忧。
“许先生，你醒了，感觉如何？身体好些了吗？”尽管发生了这种事，但黄泉并未如小女孩儿那般羞涩。
她坐起身来，随手用被子遮住未着寸缕的身子，平静的表情中夹杂着一抹温柔。
“嗯，我感觉很好。”许昕辰点头，而后挠了挠头，硬着头皮道：“那个……黄泉小姐，发生了这种事，我很抱歉，实在对不起。”
“不过你放心，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一定会为你负责。”
“没关系。”
黄泉轻轻摇头：“虽然的确是被迫，但也和我有关，这不怪你。”
“你被大量龙血所染，为了不伤害他人，宁愿封闭自身感知，任由灵魂受损沉沦。”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认可了你的心性、人品与意志。”
“所以处理完凯撒之事后，我便想试试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救你。”
“却不曾想……”
黄泉没有再说下去，但许昕辰大概知道了。
她想要救许昕辰，却弄巧成拙，最后被许昕辰做禽兽不如之事。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许暧昧，尴尬。
“那个，黄泉小姐。”
许昕辰率先开口转移话题，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当时我昏过去后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