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见过星星粉碎的样子吗
下午五点。
鸣火商会的大型商船正式起航。
自星槎海港口起，飞出玉界门，驶向浩瀚无垠的宇宙。
总有人说，人类的未来是星辰大海，确实如此，如今在浩瀚星海之间，人类的足迹早已遍布万界。
就如同这艘商船，它载着文明，载着贸易，载着希望，向宇宙进发。
但也有人渴望归途。
如今许昕辰乘着商船前往宇宙，欲要寻到那渴望回归的英雄，将他带回久违的故乡。
“哇！星空好生壮……壮烈啊！”
商船的某间客舱里，李素裳惊叹道，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前往宇宙，但每次看见，都不由感慨。
“是壮丽吧。”彦卿纠正。
“啊？哈哈，对！”李素裳挠了挠头，看向一旁的停云，道：“停云姑娘，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你们安稳护送到泰科铵，对吗？”
“嗯，对，麻烦素裳姑娘了。”停云温柔地笑着点头。
“不麻烦！停云姑娘请放心，这一路若是遇见贼人，看本姑娘给他们全都揍趴下！”热心的李素裳挥舞着小拳头，干劲十足。
不远处，许昕辰并未参与他们的谈笑，只是端着一杯美酒轻抿着，静静欣赏宇宙的风景。
此方宇宙浩瀚无垠，生活着数之不尽的生灵，他们互相交流，发展科技，发展贸易，令宇宙变得一片繁荣。
其中由「存护」的势力，星际和平公司为最。
作为宇宙中势力最庞大的巨型企业财团，它已经屹立了近八百个琥珀纪之久，根基极为深厚。
如今，整个宇宙都是他们的身影，他们俨然成为了这片星空之下，难以撼动的“规则”，维护着整个宇宙的安定与和平。
当然，是不择手段的那种。
现在他们要去的泰科铵，那里就是属于公司的地界。
作为一颗人为改造的行星，它现在已经成为了令人向往的竞技圣地。
听闻那里极为热闹繁华，许昕辰确实想去见识一番，但很明显，现在并不是时候。
护送停云抵达泰科铵后，他就要出发前往凯撒星。
但不知为何，他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在那里发生些什么事。
希望只是错觉吧。
许昕辰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
商船正沿着既定的路线航行，速度并不慢，依照这个情况，要不了半个月就能抵达。
如停云所言，现在这一段路并不太平，常有星际盗匪出没，抢劫过往的商队。
只是他们的实力挺一般，被彦卿和李素裳杀得吓破了胆。
路上不时还能见到星际和平公司的舰队，他们四处巡逻，维护商路的畅通。
偶尔也会遇见小规模的反物质军团部队，那才是星期和平公司最头疼的存在，也是过往商队真正的噩梦。
“啊！快看！是反物质军团！”
说什么来什么，不远处，正趴在舷窗边嗑瓜子儿的李素裳突然惊叫而起。
这番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彦卿，他翻身而来，透过舷窗望去，远远便看见了星空的彼端，无数反物质军团的舰队如蝗虫过境般飞来！
气势汹汹，无比骇人！
不知为何，如此大规模的反物质军团，商船应该早就侦测到了才是，可现在都快要靠近了，才被发现。
但已经没人在意这个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命！
刺耳的警报声不停回响，此处的商船纷纷调头，想要逃离此处，逃离被毁灭的命运！
可反物质军团的舰队速度实在太快，那狰狞的轮廓似乎已经能够用肉眼看清！
眼看就要被追上，人们快要绝望时，一抹耀眼的火光突兀闪起，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人们纷纷透过舷窗望去，只见无数导弹呼啸着冲向反物质军团，带起一团又一团烟火！
由于这里是宇宙，人们根本听不见那本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但脸上都不约而同浮现出了一抹狂喜！
“是星际和平舰队！太好了，我们有救了！”人们欢呼着。
只见，星空的另一头，星际和平公司的舰队正列阵呼啸而来，与反物质军团交战在一起！
一场星际大战正式拉开序幕！
五颜六色的光芒在战场上闪耀，无数导弹划过漂亮的弧线冲入舰队之中，带起一抹又一抹震撼的火光。
这并非演习，而是真正的血与火的战场！
就在这时，所有商船的广播同时被连通，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
“所有人听好，我是马文·伯特，星际和平z—1086舰队的指挥官，现命令你们跟随我们的引导舰，有序离开战场！”
“重复一遍，我是马文·伯特……”
随着马文一声令下，商船们纷纷跟着最前方的引导舰离开。
“所以，他们都会死吗？”
李素裳趴在舷窗上，呆呆地望着渐渐远去的战场。
她能看见有不少飞船在炮火中沉没，能看见不少虚卒强行登陆战舰，战舰没过多久便解体，爆炸！
那些虚卒在战场中翻飞，像蝗虫一样遍布星海，将星际和平舰队慢慢蚕食，消化。
虽然看不见，但李素裳知道，现在每过一秒，就会有无数战士丧生。
她的手轻轻颤抖。
“这就是战争吗……”
“嗯。”彦卿轻轻点头，不知如何安慰，他跟随景元出征时，见过比这更惨烈，更为恐怖的战争。
只要有战争，就意味着死亡。
平时珍贵的生命此刻如同一张废纸，被肆意践踏，撕碎，丢弃。
眼前的星际和平舰队数量远远不如反物质军团，很快他们就会全军覆没，也或许，很快就会有其他舰队来支援，一同将反物质军团击退。
但现在彦卿做不了什么。
这里是宇宙，不是某个星球上，他纵使本领通天也发挥不了多少。
除非，他是令使……
令使？
彦卿抬头，看向身旁的许昕辰。
此时，许昕辰正站在舷窗边静静看着，目光深邃。
“素裳。”
许昕辰淡漠开口，语气残酷：“你且看好了，这就是战争，你既是云骑，总有一日要上战场，总要亲自面对炮火，面对生死，无法避免。”
“而这，这就是你的第一课。”
“学会直面战争，直面死亡。”
其实早在反物质军团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发现了，现在眼前发生的也并不是第一场战争。
离这里稍远的地方，正在发生一场更为声势浩大的战争，那里是反物质军团与公司舰队的主战场，且公司舰队已经胜利在望。
眼前这场战争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罢了。
宇宙浩瀚，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战争，都有人死去，若是这支反物质军团不来这边，许昕辰并不会搭理。
他不是纯美骑士，不是圣母信徒，更早已不是救世之主，这方宇宙也不需要他去拯救。
但现在，看着李素裳略微颤抖不甘的样子，他仿佛看到了过往，看到了那个第一次见证战争的小徒弟。
似乎看到了她为死去的战士们，流下的第一滴眼泪。
他想出手一次。
……没有理由。
“素裳，你见过星星粉碎的样子吗？”许昕辰轻轻开口。
他那深邃的眸子，缓缓染上了一抹湛蓝。
如天空般深邃，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