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年人的游戏之旅
这场雨还在下个不停。
抱着剑睡了一个时辰的少女突然惊醒，她梦见母亲抓她起床，十分可怕。
然后便举起沉重的轩辕剑，踏入雨中开始晨练，因有命途之力护体，她并不担心会沾染雨露。
剑啸风起，一招一式舞得虎虎生风，行云流水，显然，这是她勤学苦练的成果。
她天赋极佳，只要全力发挥，一定能走得很远，但话又说回来，再好的天赋，若是发挥不出来，也是惘然。
过去五千载，他见过不知多少天纵奇才。
有些主动摆烂，泯然众人，有些锋芒毕露，但还未成长起来便已夭折。
他曾收过一个徒弟，只可惜……
如今，看着认真练剑的李素裳，许昕辰恍惚间见到了那个徒弟的影子。
她也是如此天真烂漫，心性纯洁，总是跟在屁股后面跑，亲切地喊他师父，央求他传授武艺。
他拗不过，答应了。
最后，她是站着离去的。
壮烈牺牲。
在即将迎来末路的星球上，她以一己之力镇守天关，护身后万家灯火，迎来犯之敌，寸步不让！
当许昕辰全速赶到，战争已经落下帷幕，星空中飘满了腥臭的尸体，三位邪神也尽数伏诛。
唯有那道圣洁的身影屹立于天地，却是再无声息。
类似的悲剧经历多了，许昕辰已经麻木，可是每当想起那个徒弟，还是不免有些黯然。
救世数千载，却连自己的徒弟都救不了，也是可笑。
他轻叹一声，不再胡思乱想。
“呼～好累呀！”
许久后，李素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坐下，趴在石桌上大口喘气。
“今天这雨落得好生猛烈，也不知何时才停。”
李素裳感慨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许大哥，您究竟是什么身份呀，竟然住在这么大的地方。”
“我虽来罗浮不久，也听过不少响当当的名号，但并未听闻过您，难不成……”
她恍然大悟，“难不成您是小说中的那种，很厉害的隐世高人？”
“哟，还挺聪明。”许昕辰煞有其事点头，“不错，我确实是个避世的闲人，但这话你可不要跟别人说，以免别人前来打扰。”
“这个我懂！”
李素裳拍了拍胸脯，“放心吧，许大哥，我定会帮您守口如瓶，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可不可以常来呀？”李素裳挠头笑着，“我刚才发现，您这里特别很适合习武修行。”
“怎么说呢，就好比小说中的洞天福地一般，在这里修行进境极快。”
“当然，我也不会白白占便宜，您若是答应，我做什么都可以！”
“……”许昕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她会有这种感觉很正常，这不是错觉。
这座庭院里种植着诸多珍材灵草，再加上符玄亲手布阵催化，又有许昕辰亲自孕养，久而久之，这里环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常人光是走进这里，便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明，若是久待，甚至有疗伤治病的奇效。
当然，有大病、或身患绝症之类的不可治。
“不……不行吗？”李素裳微微低头，有些低落。
“倒也并非不可。”许昕辰淡笑问道：“我且问你，你习武的目的什么？只是因为家里人督促，想表现自己，表现给他们看吗？”
“唔，可能有一点吧。”李素裳想了想，道：“但更多的是，我很向往那些保家卫国、义薄云天的侠士。”
“小时候我光是听书都能听一天呢，当然，现在也一样，我想以他们为榜样，努力修行，日后青史留名！”
“而且，我娘说过，能耐越大，责任也越大。”
“待我变得更强后，我可以去帮助更多的人，锄强扶弱，惩恶扬善，就像游猎八方的巡海游侠一样！”
她意气风发，遥想未来。
“……呵，你和她还真像呢。”许昕辰沉默片刻，笑着摇了摇头。
“和谁像？”李素裳疑惑。
“没谁，好吧，我答应你，你以后随时可以过来。”许昕辰终究是不忍拒绝，“但先说好，我这儿可不是让你白来的。”
“你要打扫庭院，平时有客人来要认真接待，修行时也不可偷懒，我会例行检查。”
“还有，平时我唤你往东，你不可往西，你可愿意？”
“打扫庭院！？”
李素裳被吓到了。
其余倒是无所谓，但打扫庭院……
这里这么大，就她一个人打扫，扫完那不得天都黑了，直接累趴下呀。
“若你不愿意……”
“愿意！”
李素裳当即表态，不就是打扫庭院吗，多大点事儿，就当是修行的一环了，只要能留在这里就行。
她能够明显感受到此处与外界的天差地别，且在这里待久了，自己的脑袋也愈发清晰，思维愈发敏捷。
简单来说，就是变得更聪明了。
嗯，这一定不是错觉。
见她答应，许昕辰点头，“对了，这里偶尔也会有别人来修行，到时候你可以和他对招，检验成果。”
“你既是云骑，那想必也认得他。”
“谁？”
“云骑骁卫，彦卿。”
“啊！？”
李素裳目露震惊，她自然知晓彦卿是谁。
彦卿的名头在军中很是响亮。
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就拥有通天的力量，最近在战场上屡立战功，风头一时无两。
虽然她才来罗浮，没见过彦卿几次，但她敢肯定，自己现在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没想到彦卿也会来这里修行，那这位许大哥，其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啊？
她忽然发现，阴差阳错之下，她似乎与一位很厉害的大人物攀上了关系。
“唔～早上好啊，许大哥，裳裳。”桂乃芬打着哈欠走出，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今儿这雨下得可真大，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下来了。”
她在旁边坐下，“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嘿嘿，也没啥，就是我和许大哥商量了一下，我以后想常来而已。”李素裳嘿嘿笑着，语气里的开心怎么也藏不住。
“常来？”桂乃芬怔了一下，旋即点头，“也是，这里的环境这么好，无论是谁都想住下，这很正常，只是……”
“裳裳，你和许大哥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明明你们昨晚才认识。”桂乃芬疑惑不解。
“那又怎么了，你们不也是前天晚上才认识嘛。”李素裳说道。
“嗯……好像也是。”桂乃芬挠了挠头，“那，许大哥，我也要常来！”
“好。”许昕辰笑着点头。
“诶！？”李素裳顿时叫了起来，“这不公平！为什么我要答应诸多要求，小桂子却不用？”
“要求？什么要求。”桂乃芬看向李素裳。
“就是我要打扫庭院，你瞧，这里这么大的地方，全都归我一人打扫。”李素裳有些委屈。
“不乐意？”许昕辰嘴角挂起意味不明的笑。
“乐意，当然乐意！我最喜欢打扫庭院了！”李素裳立马收起委屈，大声喊道。
“嗯，那就行。”
许昕辰并非刻意针对李素裳。
他这里又不是什么机密重地，她们想来随时都可以，至于在这里修行，那更是随意了。
彦卿来过数次，除了练剑，偶尔向他请教，他也并未提什么要求。
如今如此要求李素裳，或许是因为，她和他曾经的徒弟有不少相似之处，他忍不住想要严厉一些吧。
他也知晓，李素裳就是李素裳，并不是任何人，更不是他的徒弟，这种类似“代餐”的行为不可取。
但这并不妨碍他有私心。
他想要认真教导李素裳，希望她日后的道路能够平坦、宽阔些。
仅此而已。
今天的雨下得很大，两女暂时也不打算走了，她们开着电视看剧，不时争论嬉闹，为这个清静已久的地方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
不过偶尔也有些吵就是了，就像两只麻雀在耳边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许昕辰无心加入她们的闹剧，转而把家里放着许久的幻戏设备找了出来。
闲着无事，那就去找些乐子。
嗯，老年人的游戏之旅，
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