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他不仁我不义
督军府府衙的大门高大而厚重，门上镶着铜钉，门口两侧站着持枪的士兵，透露出威严之气。
进入府内，宽敞的庭院中铺着石板路，两旁是整齐的花草树木。
主殿宏伟壮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殿内布置典雅，摆放着珍贵的古董和艺术品。
后园是一片宁静的绿地，有假山、池塘和亭台楼阁。
整个督军府的外围都用长墙围住，还留有射击、保卫的窗棂。
至于家庙和祠堂，分列内院后侧。
豆腐坊、花匠坊、储粮坊、大厨房以及各部管事的工房，则依着长墙分列。
府中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个院落。
督军府最中央的院落，分别是督军段延庆、督军夫人毛雅恩与次子段信轩的居所。
姨太太吴红的居所在督军附近，十多分钟的距离。
姨太太有个三岁女儿段芊芊，督军很喜欢，看得和眼珠子似的。
表姑太太王霖住得更偏远，基本足不出户。
段泽君与秦立尧则住在外院。
秦立尧回府后，门口守卫极为恭敬地喊：“表少爷！”
“嗯！”
秦立尧面无表情地穿过走廊，心中却思绪万千。
段泽君，那个与他一起长大的表哥，如今已经成为督军府的继承人。
而他，却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少爷。
秦立尧深吸一口气，去了母亲的院子。
王霖年近四十，风韵犹存，因着常年不见日头，脸色有些苍白。
“立尧，怎么了，脸色不好？”
秦立尧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长叹一口气。
王霖只担忧地看着他，也不催促。
秦立尧将今天遭遇的事情说了。
然后说：“妈，我们还要这样多久？
凭什么他段泽君是少帅，而我只是个路人甲？
明明救人的是我，可到头来，那些窝囊废感谢的人，只有段泽君？”
王霖闻言一愣，笑得颠倒众生。
“怎么，想通了？”
秦立尧：“想通又如何，父亲根本没办法当众认下我。”
王霖的眼里，野心膨胀：
“不能当众认，就不认，只要你优秀到将段泽君踩在足底，妈再帮你推波助澜，我们母子同心，定然能将段泽君拉下来。
到时候，还由得你父亲不认你吗？”
“妈，你就这么有自信？”
王霖牵住秦立尧的手，“当然，傻儿子。
你想想你的名字，当年可是我定下来的，你父亲也是认同的，他对你也有很大的期待。
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试探而已。
只要他不排斥，只要你足够优秀，
只要你有这份心思，妈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定然是要为你铺路的。”
秦立尧还是摇头，“段泽君 15 岁上战场，18 岁做少帅，这些年，他在军队的声望很高。
我如今起步，哪里能比得上他？”
“立尧，你别光看表面。段泽君做少帅，谁看着都是风风光光，可在我看来，却是烈火烹油。
你父亲年富力强，将手里的权力抓得很紧。
你想一想，你父亲真的放心段泽君吗？
他真的能容下如此出类拔萃的儿子吗？
若你在此时立起来，就算是为了权衡，你父亲也是会全力支持你的。”
权谋？
“这么说，若我此刻加入进来，岂非正是最佳时刻？”
“是，立尧。
你非燕雀，定然有鸿鹄之志！
妈就是怕你有一天会后悔，所以这些年明里暗里，总是在为你搭建人脉。
有备无患，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秦立尧当初发誓要做医生，王霖半句不劝。
她的儿子，身份上受尽了委屈，人生定然就要走康庄大道。
他想做医生，王霖全力支持。
他如今知道权利的好处了，王霖就不必再蛰伏了。
秦立尧眼神坚定，“妈，我明白了。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王霖欣慰地笑了笑，“这才是我的好儿子。不过，你也要小心段泽君，他毕竟在军中经营多年，肯定不会轻易让你得逞。”
“我知道。”秦立尧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不仁别怪我不义，既然他不肯给我活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秦立尧不比任何人差。
秦立尧回去了。
王霖坐在那里，心疼得不行。
立尧是要对过去多失望，才能累加到现在，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她望向督军院子的方向，眼底的光更冷了。
这些年，督军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他早就把她忘了。
如今，却是需要督军想起她的时候……
次日一早，柳府。
柳含之：“今日晨报送到了吗？”
女佣秀安道：“大小姐我这就去看看。”
她转身出去了。
柳绍鸣一边喝海鲜粥，一边问：“含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柳含之笑笑，“我昨日在联大茶楼救了个老人家，我记得现场去了记者，就想看看报纸上是怎么写的。”
柳绍鸣还没说话，方氏就喜气洋洋地：“好事啊，老爷，大小姐这好名声不就来了？”
白薇撇撇嘴，半根嫩嫩的黄瓜被她吃下去，嘎嘣脆，口感不错 ，声音也不小。
柳绍鸣脑壳疼，这二女儿，总是这样混不吝。
“白薇，多学学你姐姐。你姐姐做了医生，救死扶伤，
你就别去丢人现眼，做什么戏子了？”
白薇说：“这么多年都没管过我，现在才来张嘴，你不觉得自己没资格？
不觉得自己不配吗？”
柳绍鸣摔了筷子，“逆女，说一句顶一句，你真的要造反吗？”
方氏假意安抚，小少爷一看情况不对，抱上柳绍鸣大腿，直嚷嚷着，别生气。
柳绍鸣还要去督军府，此刻不是发作的机会，只能借坡下驴，放下了这茬。
秀安进来，脸色不是很好。
柳含之心里咯噔一声，拿过报纸一看。
果然，有少帅在，不管是她，还是另一个医生，报纸上只字未提。
她缓缓放下报纸。
却并未气馁，她脑子灵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就不信，她做不得海城名媛圈第一名媛。
柳绍鸣看了一眼，脸上却有了喜气：“含之，这么说，你和少帅已经见过了？
少帅待你可还和蔼？”
柳含之想到两人短暂的接触，没有说实话。
“少帅夸我救死扶伤，品德高尚，可能他行程比较紧，很快就走了。”
柳绍鸣觉得可惜。
不过也不着急。
督军私下和他说话，总提起婚约的事，他了解督军，这个婚约很可靠。
柳含之肯定能嫁入督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