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入梦(最后一下)
“你刚说什么玩意儿?”
胡桃猛的一回头。
“我说你二师兄啊,你知道的,你二师兄是匹马!”
“我二师兄是匹马?”胡桃将信将疑。
陈北玄点点头:“你怎么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你二师兄是匹马?”
“……等等,我捋捋。”胡桃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信息,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首先,我问你第一个问题。我二师兄,是两条腿走路,还是四条腿走路?”
“你说现在吗?”陈北玄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是两条腿走路。”
“但是他是匹马?”
“但是它是人形!”陈北玄肯定道。
“哦——我大概理解了。”胡桃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我二师兄本来是匹马,但是现在修炼成了人形,是不是?”
“不错!”
“也能听得懂人话?”
“显而易见。”
“太好了!”胡桃击掌赞叹,热泪盈眶。
“怎么了?”
“没事儿,我还以为一会儿得再喝一壶呢……”
“……”
胡桃缓了口气:“大师兄。”
“嗯?”
“麻烦你,把咱们门派的故事,从头到尾,细细的跟我说一说!”胡桃言辞恳切。
“师父都说过多少遍了,你还没听腻?”陈北玄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
“少废话,给我讲就是了。”胡桃不耐烦道。
“好好好,此事说来话长……”
胡桃打断:“我赶时间,你长话短说吧!”
“短说我怕说不清楚。”
“那就长说也行!”
“长说你时间来不及。”
“那就……你踏马想怎么说怎么说!”
“那我就不说了。”
“你踏马……这段对话好踏马耳熟……你能说多少说多少,快点!”
……
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仙人,也是会老死的!
世间万物皆有生死轮回,即便是仙人,亦无法逃脱命运的桎梏。
没错,仙人的寿命和跟脚有关,有个几千年、上万年不一而足。
但也终究是会老死的。
然而,事实上大多数仙人都难以安享天年,往往在其漫长的数千载岁月里,经历着无数场或大或小的战斗。
为了争抢资源也好,为了重新洗牌也好。
总之。
天下哪有老死的仙人?
这段跟主线没啥关系,为什么要说这些呢?当然是为了补(shui)设(zi)定(shu)。
陈北玄口中的师父就是一位仙人。
想当年,师徒二人曾在山脚下的野地里发现了一匹骏马。
“北玄,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师父负手而立,那身姿挺拔,仿佛一座矗立在尘世之外的孤峰,透出超凡脱俗的气质。
“师傅,我就拿了一些干粮和换洗的衣裳,不重。”陈北玄拱手回答。
“……师傅肩上的担子也不轻啊。”师父长叹一声。
陈北玄苦着脸:“师傅,你什么都没拿,所有东西都是我背的!”
“那北玄,你累吗?”
“师父,我不累。”
“嗯……你怎么会不累?自然,我是仙人,身形如燕,上山下山都如履平地。但你年纪尚小,还是个孩子,体力尚需磨砺,背着包袱,当真能吃得消?”
“吃得消的师父,这点重量不算什么,我不但能走,我还能跑!我还能跳!哎我跳~哎我跳~”
“……我只是看这匹马,在荒野中孤独求生,想必也有其艰辛!”
师父望着远方的马,目光深邃,似在沉思。
“不会啊,我看它挺开心的。”陈北玄指着马:“你看他还跳呢!哎又跳~哎又跳~”
“……或许,它正羡慕那些被人类豢养的马匹,每日有精细的草料,有人细心梳毛照料。”
师父轻轻叹息,似乎对那马的命运充满了同情。
“师父,你看他嘴上有马嚼子勒出来的印儿,这说明它定是不愿被束缚,才挣脱了束缚,是自己跑出来的,肯定是不喜欢被家养的呀!”
“……嗯……既然是家养的马,那想必丢马的人应该很难过吧?咱们要不要把它牵回去,还给失主?”师父再次叹息,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师父,您真打算还吗?”陈北玄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要是找到了,肯定还呀!”
“要是找不到呢?”
“咳,若是找不到,那便是天意,此马与我有缘,自当随我而去!”
陈北玄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师父,去年您收留弟子时,是否也是这般想法?”他试探着问道。
“那不一样,我收你是为了当徒弟,我收它是为了……”
“为了什么?”
“……也是为了当徒弟。”
“您要收一匹马当徒弟?”
“嗯,给你找一个师弟,就看它乐不乐意了。”
说着,师父就带着陈北玄,走到了离马十几步远的地方。
不是不想再靠近了。
是看马抬起头,竖起耳朵,警惕的样子,二人如果再靠近的话,估计马就跑了。
师父缓缓开口:“马儿啊,你如果愿意做我的徒弟,就眨眨眼睛。”
马瞪着双眼,一动不动。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马布满血丝的双眼终于忍不住眨了一下。
“你看!它愿意做我的徒弟!”师父兴奋的指着马。
“它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眨眼吧!”
……
“那匹马就是你的二师兄!”陈北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慨。
胡桃咂舌:“我现在真的非常想听一听关于我自己的故事……”
“你的事?你的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算了,二师兄在哪?你快带我去!”胡桃急不可耐。
陈北玄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带着胡桃走向马厩。
他抬起手,指向里面草堆上正在酣睡的一个男人。
“呐,你二师兄在这儿呢!”
胡桃瞬间呆住,她眨眨眼。
满脸不解地问道:“不是……他为什么会住在马厩里呢?”
陈北玄摊手:“习惯咯……习惯这种东西很难改的。他在马厩里面住了小二十年,突然让他搬出来,恐怕比登天还难哦。”
“那……那师傅也没劝劝他?”
陈北玄稍稍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缓缓回答:“嗯……怎么说呢?目前他俩的师徒关系,还只是师傅单方面宣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