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胡桃和往生堂
至冬人。
乞丐。
小孩子……
往生堂门前的大街上，胡堂主面色阴沉，愁眉不展。
至冬人，不会把葬礼放在璃月办。
乞丐，兜比脸干净。
小孩子，走的肯定比自己晚！
“……唉。”
攥着宣传单，胡桃异常疲惫，返回往生堂，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闷闷不乐。
四月十日，海灯节已过月余。
往生堂今年还没开张。
“经过往生堂的潜在客户越来越少了……”
胡桃继任往生堂主以来，仿佛冥冥之中有股无形之力，驱散了往日的繁华。
抬头，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胡桃难以接受。
还好。
门口还有个人一天三次准时路过……
“咕噜噜……”
听到声音，胡桃一个哆嗦。
就是他！
打台阶上站起来，三两步跑到这人面前。
这人是个千岩军。
掏出一张传单，高高举起，伸到他脸上。
“先生……”
“不买坟地！”
胡桃：“那……”
“墓碑和棺材也不要……咕~”这句话夹着肚子饿的悲鸣。
胡桃：“预定……”
千岩军：“不预定！没那习惯！”
沉默稍许。
“……你等等，我再看看我家还有啥业务。”
胡桃深吸一口气，手不停地翻看着往生堂的“菜单”，想要找个千岩军能用上的。
是的。
她被预判了！
按千岩军的规矩，完成一天的巡逻，途中要路过往生堂三次。
每次都会被拦下推销。
眼前是今天的头一次，这个月的第二十八次……
“……艹”
“往生堂能卖的你都拒绝过一遍了！”
把宣传单揉成一团，胡桃双拳捏的咔咔作响。
“胡堂主……要是没其它事的话，我就继续去巡逻了……咕噜噜~”千岩军表情淡漠：“早饭还没吃，饿死了……”
“不行！！！”
回过神来，胡桃伸手拦住正欲离开的千岩军，迟迟没有说话。
放跑了你，下一个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了……
胡桃：“……我要是想跟着你一起巡逻，你肯定不愿意吧？”
千岩军：“要走很远的，不过我很乐意有人陪着。”
胡桃：“不愿意就算了。”
千岩军：“……”
胡桃：“我要是请你吃早饭？”
千岩军：“好……”
胡桃：“你肯定也不好意思。”
千岩军：“……”
“……现有服务项目不行的话，咱也可以定制一个？”胡桃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蘸了蘸唾沫：“您贵姓？”
“姓王。”千岩军面无表情：“王一成，你叫我一成就行。”
胡桃点了点头，继续追问。
“那您贵名？”
“……一成，我刚说了一成！”
“年龄？”
“二十二。”
胡桃眼睛一亮：“……挺好，离死不远了。”
“……”
“职业呐？”
千岩军表情一顿，看了胡桃一眼。
胡桃尴尬：“哦哦，千岩军……是吧。”
仔细把信息写在本子里，胡桃抬起头来。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这几天吃好喝好。等往生堂商量出怎么处理你的遗体，我们会信函通知你的家属。”
“……好家伙。”
……
正午时分，日光如洗。
千岩军离开有一阵儿了，还是没有第二个人经过。
&34;已经把优惠给足了啊可为什么人越来越少了呢？&34;
坐在往生堂门口的台阶上，胡桃照常愁眉苦脸，右手抓着一把小米，投喂鸽子。
人流量减少，鸟儿也多了起来。
往生堂门前已经成了鸽子窝，每天早上都能听到鸽子们的叫声：
“咕~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咕咕今天不更新咕咕咕~”
“……”
胡桃皱眉：“……刚才是不是有只鸽子说人话了？”
“堂主，鸽子不会说人话的。”
景源百无聊赖地坐在往生堂前厅的木椅子上，双眼出神地盯着门外那几只无规律跳动着的鸽子。
鸽子：“说得对咕~”
胡桃：“……这后缀还有点耳熟。”
景源：“……”
获取两个禽肉之后，胡桃冷不丁地转过头去，直勾勾地盯着景源。
“景源，整个往生堂本堂主最看重的就是你！你说说，咱们现在‘买一碑送一碑’这个活动是不是有什么潜在的问题？”
“废话！这几把主意谁想出来的……”景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是本堂主。”
“……没事儿，您年纪还小，宏图大志不急这两年。对了，后院有头猪还没杀，我顺手杀了去。”说罢，景源起身，悄悄就往后院走。
“等等！猪？我们往生堂什么时候养过猪？”胡桃目光锐利，瞬间识破了景源的意图。“你给本堂主站住！立刻回来，坐下！”
景源无奈转了回来。
“就不坐了吧，白大夫说一直坐着容易得痔疮。”
“……真的假的？”胡桃迟疑，站起来，拍拍屁股。
景源：“放心，白大夫的痔疮膏也是一绝！”
“……你还是杀猪去吧。”
……
不多时。
门外鸽群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扑棱棱地向天空飞去。
这是有生人来访了……
“景源！景源！来活儿啦！”
胡堂主扯着嗓子，风风火火跑进了往生堂大门。
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男人的袖口。
这是往生堂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笔生意。
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身形清瘦，高挑如松。
穿着一袭灰色长褂。
只是那双眼睛毫无光采，面带苦色，还有点愤世嫉俗……
也可能是家里死了人！
再看看胡堂主。
喜气洋洋，帽子上干制的梅花似乎都鲜活了几分。
那看来男人家里确实是死了人……
“呦呵，堂主回来啦？吃了吗您，没吃后面还有点儿剩饭剩菜，您吃的话就不喂狗了。”
景源从后屋走出来，抹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