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章 老牛
所有的故事都似乎有着它特定的发展规律和模式，所有的事情也都遵行着常态化进行，我讲的故事也不例外。
感觉眨了下眼的功夫，这秋天也随着光阴的河流逝尽。
周末的晚上，洗洗刷刷之后正想着找周公解梦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周黎倩，最近在追琼瑶剧，感觉又回到了少女时代。”
“呵呵，这还是你聂雨么？有点玄，你丫的莫非还想重走一下年少无知？重恋？重婚？”
“瞎扯！一段时间不见，长能耐了？还学会损人了？”聂雨不同于以往那般大大咧咧的语气，今晚明显粗重。
“呀呀呀！你还长脾气了呀，玩笑也开不起了么？”
感觉气氛不对，我打着哈哈圆场，“是不是哪个帅哥明星出演的狗血剧？如是，我也挺乐意听你分享剧情的。”
“懒搭理你，哼！”
“哎哟哟，就臭美吧你，闲话少扯，回正题。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不用陪你们家戈先生和戈家小少爷了？”
“不用，瞅瞅他们父子正玩得高兴，我就是个送货的苦逼。我插不进去，佯装不开心就连眼角都不曾瞄我一下。你呢？不加班也没想着去哪走走啊？”
“唉！能去哪里呢？放假就想着回去陪几个老人和孩子。也许是老了吧，现在不太喜欢出门，也不怎么爱花钱了。”
心里腹诽自己，实际就是没有钱花而已，呵呵。
“屁话！什么老不老的，休了老丁之后还没开始第二春呢。哪敢老，不许老。”
“哈哈，不！现在就挺好，我可正在恢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理想人生，你就等着羡慕嫉妒恨吧。”
现在看来，其实，人生最完美的，无非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父母健在、孩子争气、兄弟姐妹和睦，还有来自家人絮絮叨叨的嘱咐耵聍，以及偶尔来自身边朋友，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的牵挂。
如此，我甚是知足。
我想，这就是我周黎倩今生最幸福的生活。大概，也是许多许多人所期待的吧！
“小女子无才是德，你周黎倩简直就是一个被挫折腐蚀了的生命版本呐！啧啧，叹服。”
“赶紧去享受你的幸福，少在我耳边巴拉巴拉没完，别耽搁本小姐睡美容觉，不见。”
聂雨那丫的，有建设性的话永远也别想从她嘴里出来，整天巴拉巴拉些没用的东西，实在是损友之中的王炸。
“你等会，我还有事儿呢！小怡他们还好吗？我许久没收到她的信息了。”
“哎呦，好家伙，终于记得还有个宝贝女儿呢？”
“我就最怕你来这招，别人还没怎么着呢，就虐我千百回了。”
“行行行。你行！你说你，女儿不找你，你就不会主动找她？”
那话不就说了，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不就是，前些日子，我说了她几句，可能伤到她自尊了。自那以后，她就不带搭理我。”
“那没事，你的女儿大气着呢。你在那纠结的事情，大概到了她那早就忘了。我昨天才跟她一起吃过饭，人心情好着呢，跟我抢宝贝妹妹玩儿，你就安心享你的亲子福吧。要没别的重要的事，我真睡了。”
挂了电话，准备睡来着。
“你又在跟谁煲粥？电话一晚上都打不进去。”西子发来信息。
“同学啊，也不算，就是前嫂子，没啥事就爱在我耳边哔哔叭叭的，咋啦？有事？”
还没说啥，直接就来了个大红包。
“很快就过12点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同乐。”
“靓老妈，生日快乐！爱你！”
“妈妈，生日快乐！”零时开始，小丰和可心的信息也陆续发了来。
原本，我都忘了生日这事。生日也没啥好庆祝的，只想回去好好陪着黎老太太。
孩子们和西子的祝福，自然是意外的惊喜，也是带着甜蜜的笑容入睡的。
第二天一早，恬恬来电，更给了我另一个惊喜，说硬笔书法拿到一等奖，当当的信息也带着美好的祝福敲击着我的心门。
两边父母和兄弟姐妹，都纷纷打电话或者发红包留言，唯独老丁和老牛，没有任何表示，继续忙着他们认为重要的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小丰将忙着高考，小恬恬也计划着考县重点中学，我这个闲人也越来越没有自信，只自己找事瞎胡思乱想。
自己一个人，早就适应了朝八晚九的普工生涯，偶尔有时间上赶不上厂车挤挤公交车的时候，偶尔有早起备午餐的习惯，偶尔也算计算计生活，偶尔逗乐逗乐同事，也不失乐趣。
生活嘛，得有活力！
尽管，有时也会正视正视自己人生跌入的低谷。通过某些人某些事，才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一些以往没有意识到的危机感。
人生真正的挫败感、窒息感，其实不是在你最失意的时候所受到的排挤、诽谤与打击，而是在你最无意的时候，你意想不到的人突然给了你的那重重一击。
“哎呀，你们在这里……”一如往常那样刷完下班卡就直奔工衣柜跑的我，看见那一男一女蹲在我工衣柜下面不晓得在做什么，感觉他们堵塞了我的路。
“在这里就在这里！”不等我说完，男的居然咆哮起来，女的则泯嘴偷笑。
“呃……”我一下子就被呛住了，语塞，说得也是，人家站哪里不行？这又不是你家。
在这个物欲横流到处凭借裙带关系的社会上生存，阿谀奉承才是腾驾飙升的能力。
说来多冤，平时就特不屑于理会的那些潜规则却往往关乎着你的人脉关系或者对于你能力考核起着存亡决定性相当重要的一门课程。
想我周黎倩，此生算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毁了。
“你对于我的离开，是不是特别开心？你说过的话我都会记住。”老丁的信息就象地雷一般擂人。
“你别他妈废话，没事找事。”我火爆得都快要气疯了。
“现在没事以后就难讲了，你要小心了。”
“想我周黎倩，到底招谁惹谁了？哦，你老丁大人半夜三更回家没饭吃关我鸟事？你不会回家前给我打个电话吗？你不就是想抓奸在床么，你不就是想看看我到底跟谁鬼混么，有你这样的吗？人家辛辛苦苦把洗好的衣服请你帮忙晾外面阳台去会死？你凭什么大骂着把衣服丢进厕所？我是骂了你了，我是让你滚出我的家了，我是诅咒你了，怎么着吧。”
“我是可以不回你那个家的，你等着看。”
“你还算个男人吗？嫁你二十几年，没过过舒心日子不说，还整天闹情绪，就你有脾气是不是？家里大小事你管过没有？孩子上学的费用你操过心没有？你还有点责任心吗？我那么辛苦赚钱养家糊口，你眼瞎了？你爱怎样便怎样，我周黎倩不怕。”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特别窝囊，心都丢失了还能指望谁对你好。
本来就是匹难以驯服的野马，却偏偏要伪装成柔顺的绵羊都罢了，还换得如此对待，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纠结到大半夜，居然没有睡意，想必这红尘中所受苦涩与酸楚一样，都是哑巴亏。早几天西子说他的婚姻到了红线，我还劝他不要冲动；这会轮到自己，终于能够体会那种心情了，煎熬过后的无助与无奈，把人直接整颓废了。
“周黎倩，你们家老丁没回家吗？”
“这大半夜不睡觉打我电话就问这个干嘛呀？你聂雨什么意思呀？无不无聊！”
“就是不睡觉了吵吵你，才半年不见，咋整了个泼妇出来了？看来老丁的话不假。”
“我本来就是泼妇，我本来就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的泼妇！你自便吧。”听聂雨那话里的意思是老丁把状告她那了，我不由火冒三丈，就吼了一通让她纠结无辜去吧，谁叫她做那么无聊的事。
挂断电话，我就象斗败了的公鸡，由雄赳赳气昂昂转入病泱泱了。
几天下来茶饭不思，对什么都感觉索然无味，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