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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章 柴米半生,不过是争那三餐温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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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正是老周家挑的好日子,大家都提前了一天回到老周家里。

    周老爷子眉目舒展,在院子与厨房之间,来来回回忙进忙出地不时嘱咐一下厨房里的主厨和帮忙的亲属,厨房各大主厨备着各色菜系,就连平时爱赖床的我,也早早地洗漱帮忙,只是年迈的老妈被那颗烂牙折腾得痛苦不堪。

    来喝状元酒的,都是老周家直系血亲。

    推杯交盏之间,更显亲切。小可跟着大可,周旋于客人之中敬长辈们酒,小可的温文尔雅,大可的正气凛然,很是耀眼。

    “倩,听大可说欣然过两天生日哦。”我们吃饱喝足之后赖在常欢嫂子的空调房里闲聊时,周大嫂子推门而进。

    “哦,那就叫大可订个蛋糕去呗。”周大嫂子无非就是想给她未来儿媳妇讨些礼物罢了。

    “倩,我们大姐好像也是过两天生日。你问问看。”周老二悄悄跟我说。

    “行,我问下老太太去,她才记得。”然后,周老太太明确地告诉我们,周大姐确实是跟欣然同一天过生。

    我和周老二一人给了个红包欣然,算是提前祝福,毕竟我们下午就得回城。

    “谢谢小姑二姑,你们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欣然感激涕零,一点也不跟我们客套。

    年轻人嘛,朝气蓬勃,太拘谨反而不好。

    孩子们说悄悄话,偶然听见说什么搞个生日烛光晚会啥的,我们作为长辈的,自然是顺着孩子们了。

    等我们吃过晚饭后,大厅的灯突然熄了。

    “老头子,你去看看是不是电闸跳了。”周老太太喊了起来。

    “我去看看,我去。”周老大制止了正要出去看看的周老爷子。

    周老大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孩子们簇拥着一起走了过来。

    “祝你们生日快乐,祝你们永远快乐”大可领唱,众声齐唱,烛光映在美丽的蛋糕上于风中摇曳生姿。

    周大姐和伍欣然……

    心里都在腹诽,就不能偷偷告知一下么,搞得猝不及防,还这么有仪式。

    切蛋糕、分蛋糕,接着就是往寿星脸上、头发上涂抹牛油,常欢嫂子最好玩,本来抱着小闺女躲得老远的,却还是被涂抹了一身,这帮熊孩子,玩起来连我都没放过,往我鼻子、嘴巴里塞,愉悦欢快的场面,当当用相机摄录着这个美好的时刻。

    老周家,这一屋子大大小小男女老少的。若是永远都这么和谐融洽,那该多好!

    只是未来的事情,谁都不敢保证,只希望,一切平安顺遂!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般短暂,夜未央,我们又该辞别几个老人和孩子们,回城各就各位了。

    当当也在大家的期待中,在半个月后的一天带着未婚夫回了老周家。当当的未婚夫高180,身材魁梧,为人处世极为周到,口才也好,善谈且成熟,工作也相对稳定。

    据说在他们把恋爱进行得轰轰烈烈的时侯,大可与小可先后觉察,却碍于当当的言语警告,都不敢跟长辈透露一个字。

    “都是你们这帮家伙啊,知道姐姐谈恋爱也没跟我们透露一下子,保密功夫做得挺到位。”周老大逗着孩子们。

    “就是啊,你们看嘛,都要准备领证了,才通知我们。为了你们的幸福,偶尔还是得做一做长辈的奸细的。意思意思提点一下大家好参祥参祥嘛,别让我们两眼一抹黑,自家人碰头都不认识啊。”我也跟着打趣道。

    “切,说得好像没有你们参详我们就不幸福一样。要是我们嘴欠说漏嘴,我姐还不得把我们收拾了,这事我不能干,谁干谁倒霉。”大可那家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你们现在埋怨他们有什么用呢?就你周黎倩话多多,废话连篇。”人家当当还没吭声,猪队友大姐夫却先叫起板来。

    “你会不会听话风的?开个玩笑而已嘛?我是多嘴啊,我嘴再多也不会说你。”正乐呵着呢,冷不丁就被大姐夫一顿数,我也来气了。

    这是在回城前大家坐一块闲聊时发生的不愉快,当时在场的周敢和周大姐都没说话。

    周大姐后来说,跟他一般见识就是自找没趣。

    “中秋节快乐!”正是中秋,一大早老牛的信息如期而至。

    “谢谢!同乐!”我翻开看了,礼尚往来,也回了几个字。

    老牛的存在,像个甩不掉的影子,时不时地越过我,不疾不徐地跟着。也像一坛尘封已久的酒,不闻不喝,却也难以忽略。

    “喂,早晨!”我拨通了西子的电话,感觉还是西子比较适合我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女人,因为西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用不着去各种猜猜猜。

    “节日快乐!”西子一阵哈哈大笑之后,说了一句像是我讨来的祝福。

    “切!没点诚意,拒收。”我装模作样地还击。

    “哈哈哈,小样,不收我还不送呢。”西子说。

    “对了,我七夕那天早上装得一桶水,你说,真不会坏么?”

    “这都中秋了,还没喝完?”

    “没呢,没舍得喝。听说七夕那天的水是仙女的泪嘛,喝了长生不老,用了青春永驻的呢。”

    “放那么久,不腐也霉啦。”

    “我不知道呀,我听我家大可未来媳妇说的,她说她们老家就是这么传承的,七夕一大早家家户户都备着大桶去井里打水回家的,据说,放一年都不会腐坏。”

    “哦,那就祝你喝了用了长生不老变成妖精吧,哈哈哈……”

    “成啊,那我就变成妖精陪着你,看着你慢慢变老。”

    “好。一言为定!”

    “好。”

    “大姐,给自己买束花呗?”周一一进车间,车间的一个小男孩向我兜售。

    “你卖花?卖的是什么花啊?假花吧。”我狐疑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凌迟一样的目光。

    “很漂亮的玫瑰花,又大又好看,也就八块钱一枝。”小男孩继续推销,怎么也得忽悠出几枝,卖花肯定得赞此花香嘛。

    “太贵啦!不要。我去花店买不是才三块钱一枝么,还开得姹紫嫣红的粉玫瑰。”

    有便宜的花不买买你手上这么贵的?我又没病。

    说起送花,几年前我还为周敢的前女友订过呢,12枝粉红、红、蓝带刺的玫瑰3枝百合,加上说不上名字的花,托人送到女孩面前,据说,女孩激动了好长一段时间,欣喜或狂之下差点就答应了周敢的求婚。可惜未能修成正果,白花了心思。为此,我还后悔了一段日子呢。

    “不会吧大姐?你可真神了,我的确实是假花啦,不管放多久都是那么灿烂、美丽,不会凋谢。来啦,支持支持嘛,我第一次做生意呢。”小男孩继续磨着。

    “行了,既然是你第一次做的生意,怎么着也要来一枝,支持支持。”我看着小男孩貌似挺着急一样,可能怕亏本吧。

    “谢谢大姐,你是我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客户!”见我松口,小男孩兴奋不已。

    “那预祝你赚得盆满钵满。”

    “周黎倩,你也要买花?”

    “买花有什么,取悦一下自己嘛。”

    生活总是越过越平淡,就像白开水,无味又缺不得,总希望添加点调味剂。

    “周黎倩,你幸福快乐吗?”在快要下班的时候,老牛来电。

    “呃,你什么意思?”突然听到这么莫名其妙的问话,有点意外。

    “不是吗?一有假期,不管多长时间,你总是往娘家里跑。这就是你所谓的幸福与快乐么?”老牛的话里透着股无奈与惆怅,或者说是不屑。

    “嗯,父母、孩子、手足安好,那便是我的快乐与幸福呀。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你这么说的话,我突然明白了,原来我什么都不是。”听老牛的声音与从前的张扬霸气感觉很不同,无力、颓废,说完便没等我回答就收了线。

    回到家都是懵的,仔细咀嚼着老牛话里的意思,有点失落有点无助,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周黎倩,你如此苦心经营着你们那个表面融洽暗地里却不和谐的家族,你觉得有意义吗?”我反问起自己来,也才感觉自己那么多年一直引以为傲的温馨其实只是自己在心里虚设的画面。

    “是啊,老牛算什么?老丁算什么?西子又算什么?箫君呢?”莫名地感觉自己滥情,惊悚。

    “侯寓,你在吗?求解。”我从不安中醒悟,点开了侯寓的聊天窗口。

    “在,怎么了呀?前几天天儿热说火炉高烤求雨,现在南方都是雨天凉快了,倒来求解?”侯寓打趣道。

    “嗯,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花痴?滥用情的那种。告诉我,十万火急!”

    “哦,这个嘛,实在不太好说呀。都说世间男女,食色性也。你可别告诉我,你又对谁使坏了吧?可不带这么玩的!”侯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什么牛头马嘴呢!我问你正经事,赶紧的。”

    “男人花心是体现在行动上,女人花心却是在心里蠢蠢欲动,如此说来,男人较女人,则女人更甚。要不古人怎么用三从四德来约束女人呢?”侯寓又在抛着书包,这家伙,总是解答不了我心里的矛盾反而更添堵的存在。

    “侯寓!”我抗议起来,“这叫什么答案!”

    “周大姐啊,其实在我这里你是要不到答案的。你才是最了解你自己的人,应该问问你自己。”侯寓这话说得很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么说,你也不了解我咯。”我喃喃自语,似是不太确定。

    “有些东西不去问原因,那它是个结,若谈开了却是道疤,你自己琢磨琢磨吧,我下了,祝你永远幸福快乐!”侯寓说完就没再理我。

    上下班的车依旧拥挤不堪,我每日夹在中间悠然自得,任思绪天马行空!

    “小姑,这周加班不?”常欢嫂子来电。

    “不啊,有安排节目?”我问。

    “回老周家吃饭,我闺女想阿公阿嬷了。”常欢嫂子说。

    “好啊。”回家,不用自己动手做饭,那感觉就倍爽。

    “是谁的电话呀?你老公?”柳虹问,“你真够忙的,电话就没断过的。”

    “我家嫂子。”我笑着。

    “去你嫂子家蹭饭去?”柳虹问。

    “不,周末回老家。”

    柳虹这自以为是的毛病改不了,老是喜欢揣摩我的心思。

    “怎么感觉你这段时间不怎么闹腾了?”柳虹说,指的是我现在太安静不像平时叽叽歪歪吧。

    “呵,长大了。哦,不,是老了才对。”我龇着牙。

    “哈罗,倩倩,你收到礼物了木有?”聂雨来电。

    “礼物!啥继续?”

    “自然是我给你寄的礼物撒。”

    “哦,那还没有看到,回去再问问,我搬家了忘记告诉你了。”

    “好吧,你赶紧去。”

    “不是,你不得提示提示一下我到底是啥礼物?”

    “我若说是一束玫瑰花,你信吗?”

    我……

    不提花尤可,一提则兴败。

    那小子,早上向我兜售时说下午给带来,结果被一顿饭给吃没了!

    是怨小男孩人缘太好早早卖完了还是该说自己运气背?好不容易想取悦一下自己,也成了空想,悲催。

    “哈哈哈,你看我不起那是你先天不足,我乐意。戈说他给你订了束花。他说,谢谢你。”现在的聂雨,面对我的打击报复不以为然了。

    “花?干嘛给我送花?我活着的。”我开起玩笑来,那么老远送我花,到我手上岂不花凋礼谢?

    “你别忘了去旧居拿哈,提前就订了的,快递应该是给你打过电话的。”

    我知道聂雨的性格,花绝对不是戈订的。

    “不好意思,地址写错了,刚刚才接到花店打来的电话,呵呵。”聂雨发来信息,这小女人,几时学得这么战战兢兢!

    回到家里,草草弄了点吃的裹腹,喝了杯茶来个葛优躺,此时此刻,真的感觉累了,想静一静了。

    想这来人间一遭,柴米油盐半生,也不过是争那三餐温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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