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年轻时代的青涩体验
在家里宅腻了，有时也想去外面走走看看。可是，似乎又没有个目的地。
无非就是逛街购物、吃饭或访访友，仅此而已。然而，那都是要花下月粮的消费，看着赏心悦目的奢侈品，要我咬紧牙根忍着疼掏票子买，那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其实吧，简简单单的过普通人的日子，就是很幸福的事情。
五一劳动节，正巧是老爸的小生日，订了个蛋糕，早早就坐着周敢的车回了心心念念的老家。
“吃蛋糕咯吃蛋糕咯！”吃过晚饭，见我端出了蛋糕，孩子们欢呼雀跃地大喊大叫起来。
“阿公阿公，快来快来，切蛋糕啦！”大可朝还在小客厅泡茶的爷爷喊道。
“来了来了。”阿公应着宝贝长孙，同时也心疼的对着我嘀咕“你呀！真是钱多了咬你钱包，多平常的日子呀，还花那个钱买蛋糕。”
“这花不了几个钱的，您就开开心心地陪着你的宝贝们吃就好啦。”我笑着宽慰他道，周老头喜欢吃甜食，尤其蛋糕上的奶油，每次吃蛋糕时满眼冒光，那是真真切切的享受哇。
“大可小可，蜡烛点起来呀。”我招呼着着大可兄弟俩。
这个时候，小怡、小丰、可心和恬恬几个咽着口水围在桌子四周的馋样那是相当的引人注目。我“咔嚓咔嚓”几下，偷拍成功。
值班的当当，隔着屏幕流着口水，望着阿公手里的蛋糕，说着阿公爱听的话，那是满心满眼的牵挂。
平时孩子们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除非节假日，还真是没什么时间回老家陪着老人家。尤其小可，马上就要高考。
“恬恬小可爱真是太聪明了，是不是阿公悄悄给你说留着肚肚吃蛋糕的啊？怎么也不告诉我一下，让我也好留点空间吃蛋糕。噢哟噢哟！现在都吃不下了……”周敢拍了拍恬恬的脑袋瓜，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煞有其事地嚷嚷着。
“嘻嘻嘻嘻，我也是我也是。早留着肚肚呢！”可心在一旁掩嘴窃笑。
“啧啧，这个蛋糕怎么只有果酱没有奶油啊？”吃着蛋糕的常欢嫂子抬头问我。
“老板说蛋糕店的奶油刚好用完，我又要得急，她说果酱也是不错的，问我能不能代替。我想着，要不换换口味试试看也无不可。就应了老板。”
“味道是很不错，松松软软的蛋糕和果酱搭配，酸甜可口，而且滑而不腻。”大可说，就连平时挑剔的周敢也吃了一块。
吃了蛋糕，大家准备午休，恬恬说要出门找个人同学玩儿，我呢，悄咪咪翻出了她的日记，想看看能否从中了解到她最近的学习状态或者有没有什么异样情绪。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恬恬每天、每周交的日记里记着的都是流水账。比如说，今天，星期一，吃了饭背上书包就上学了……没有任何的润色，真个是思想空洞内容直白，没有一点想象空间，就是口水话。这个认知，轰炸得我血压噌噌飙，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就这写作水平？堪忧！
“可心呐，你放假这些天关注一下妹妹的学习吧，看看她哪方面不懂，顺便帮她补习一下。”我对着在床上躺着玩儿手机的可心，随口道。
“好的，我晓得了。”可心望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颔首。
“还有啊，你那臭脾气得改一改。动不动就发飙，谁受得了啊。”可心这丫头脾气不知道像谁，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尤其对恬恬，那是要多热烈就有多热烈。
“哪还有脾气。”可心撇着嘴看着我，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唉！可怜的娃！”大可伸手揉了揉可心的脑袋，心疼溢于言表。
“知我者，我哥也。”可心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可有把话放在心上。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又到了要离开家的时间了。唉，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我们要回去上班了，你们做哥哥姐姐的在家好好待着，学习就学习，玩儿就玩儿，别惹阿公阿嬷生气哦。”离别在即，周敢叮嘱着孩子们一番，然后发动了车子引擎依依不舍地离开。
车子离开的瞬间，看着年迈的父母、稚气可人的孩子们，心思复杂。谁不想陪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谁不想陪着父母天天家长里短？
我们坐在周敢的车里，大家都沉默着，只听见风声，还有车流的呼啸声，路过泥泞的同时，也路过了风景。
回到了城市的住处，看着空空的屋子，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倍感辛酸，倍感失落。
这么多年的奔波下来，依然家徒四壁。那真不应该是我的宿命，我需要改变一下，我想要腾飞！
我心里呐喊着，发泄着对现状的不满与不甘。
想要腾飞，谈何容易！过往的包袱如何卸重？过来的一切认知如何清空？
日子又恢复到两点一线的状态，起床赶班车上班，赶班车下班回家。
“刚下班回来。”是晚十一点多钟，西子发来信息。
“是在说你还是说我？”西子是建筑类安全布控工程师，印象中他从不加班。
“是说你也在说我，我加班赚外快了。”
“也加班了呀，挺累的吧？”听说他也加班倒是有点意外，想着西子也是操持的命。
“是的，挺疲倦的，早点休息吧。”
“好的，你先休息我还没收拾好。”我说，后面莫名其妙地补充了一句“不知为什么，最近感觉很失落。”
“付出与回报的不相抵呗。”这话说的，有点错愕，却又感觉没毛病。
“也许吧。”
“你想想啊，我们的工作、生活与感情。”西子继续说，“你付出了多少却不一定能收回来多少。”
细细咀嚼着那话里的含义，我沉默了。
西子的意思是，我们对工作、生活与感情期许得太多，两者不平衡，所以才失落。
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与评估，或者是重置一下自己对待工作、生活与感情的态度与热忱。
“周黎倩，我最欣赏你的是，你不记仇。有什么事都好，你能嘻哈一笑置之。”坐在下班的车上，一个曾经和我闹过矛盾的同事说。
“是吗？那非常感谢你对我的评价。其实嘛，我也是一个非常八卦的女人！”有点受宠若惊，双飞人药水事件还在脑海里翻涌呢。“我还是有不对的，就象那次一样，你给错了信息而我应该再多嘴问一下的。我那是该多嘴时沉默，不该讲话时多嘴。”
“说实话，当时我是挺生气的。过去那么久了，没事啦。”同事难为情的样子摇摇头道。
“可这确实是我的失误，我挺内疚的。”我心里还补了一句，也挺憋屈的。
“别放在心上啦，过去了。以前以为你很坏，和你相处起来却很舒服。”与这次的大度相比，她以前是不是在梦游？哈哈
这么看来，不但得考虑重置对于工作、生活与感情的态度，更重要的，是学一学如何“放下”！
“倩，你还没下班？”周日傍晚，大哥周健来电。
“下啦，在市场买菜。有事？”我讶异地问。
“大可给你带了菜的，你不过来拿？”周健说。
“好，一会去拿。本来想去你那里的，我刚给大可打过电话，他说已经到校，就跟他聊了一会。想着你现在应该差不多到我这里了吧？那就上来吃饭嘛。”
“是的，刚经过你楼下。”我手里还在菜摊上挑挑拣拣。
“你想吃就买嘛。左看右看，一副十五十六的样子。”柳虹嘴角微微一翘，一副看不惯我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哈哈哈哈，我不买了，你自己逛吧，我去我大哥家蹭饭去。”我瞟了一眼柳虹，转身离开了她的视线。
柳红狠狠一跺脚，啐了句“滚犊子。”
“蹭饭呢，是我这辈子玩得最溜的一件事，你学不来就眼红去吧。拜拜。”
吃饱喝足，告辞回到家。结束一天的工作，感叹一下世界多美好，生活多惬意，洗洗睡。
“周黎倩，你对工作的热忱仍不减当年啊。”正做着美梦呢，电话信息响起。
揉着惺忪睡眼，好家伙，是候寓。
“突然冒出来有啥事吗？才凌晨两点，正是午夜梦回之际呢！多吓人啊。”
“嘿，这个时候出现，是有点吓人。我发我的信息，你可以一直睡呀，该不会是你自己失眠了吧？”
“瞎说啥呢！我的生活多美好，就没失眠啥事。”
“那俺也从不失眠。正焦急地守在产房外等候着俺家宝宝出生咧，呵呵呵呵。”
“呀呀呀！马上五子登科了呀，恭喜恭喜哦，那真是人生完美了！”
“那是。”
“你小子，是太紧张了吧？”
“还真是，有点。”
……
就这样，陪他聊了大半个时辰左右，他告诉我说他太太生了个大胖小子，然后激动得那是稀里哗啦的。
侯寓忙着照顾他太太和孩子，我呢，再也没睡着，就打开电脑百无聊赖地乱点，点开了一条很让我不安的链接“恐慌症”！
突然觉得自己有类似的症状发生过。
尽管只是偶尔出现过，那也实在让人不安。心念一动，点开了咨询窗口，出现了一个对话框。
简单说了一下症状，对方便问症状持续了多久、年龄、性别，在一一告知后，突然来了一句：为什么几十年都不去医院看？
其实吧，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小毛病，无论是身体或心理的，对于未知的心悸与不安。
这症状与现实的环境、处境有着很大的关系。
也就是说，与西子所说的大致相同。
或许，这根本就不是病，是心结。
小时候还住在老屋里，那时候最喜欢的是雨天，尤其天像缺漏似的瓢泼大雨。不用上学，不用干活，我就趴在天井边的窗台上，呆呆萌萌地望望屋檐流下来的雨水，看看天井里的水，然后，默默地盯着大人一桶水一桶水地接满提回厨房洗澡用。
那时候用的是河水，每到雨天河水就发黄，老屋的人们家家户户都去隔壁村挑井水吃，生活用水就在天井接。
那时候，没有大人的呵斥，没有长兄长姐的打打闹闹，能安静地呆一个晌午，是我最喜欢的。
后来渐渐长大，初涉人情世故，第一次的暗恋故事在雨季无疾而终。脑海里，那场记忆太过遥远，又太过清晰。
“黎倩，黎倩。”那是我在离开学校后的一个月左右，我正埋头走在乡间小路上，身后传来两声熟悉的呼唤。
“呃。”我应声回头，转身愕然，迎面站着发小歪嘴。
“你们班的数学老师要去脱产进修明天就要离开学校的事，你听说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我的心咯噔一下，不禁想起来，我曾经暗恋过那个老师的事，被歪嘴发现了？
“你，是不是喜欢他？”歪嘴用脚踢着脚下的石子，扭扭捏捏地问。
“喜欢他？我？怎么可能呢！”我矢口否认。
天知道，暗恋那么丢人的事，我怎么可能承认。
“你确定吗？”歪嘴刚才还是灰暗的眼里闪着光问。
“我当然确定了。”
“好的。我回学校了。”
“回吧。”
我默默地看着歪嘴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有股莫名的惆怅，似乎有什么东西离我越来越远。
后来，别的同学告诉我，歪嘴跟老师告白了，他们恋爱了。再后来，我们失去了联系。
只有老师那瘦削的身材、显黑的肤色、炯炯有神的小眼睛，一身泛白的服装、走起路来那八字步、讲起课来头发一甩一甩地的样子，久久未能忘怀。
多年以后的一个夏天，我在s市的一个小镇上流浪时与他擦肩而过，有点错愕，有点恍惚。
“美女，你说你老公在中心小学教书？”和美女同事聊天的时候，随口问了问。
“嗯，怎么了？”
“没啥，就是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我们老家的一个老师。”
“有的啊，两个呢，有一个好像是你老乡，都跟我老公关系挺铁的，隔三差五到我那吃饭。”
“哦，那没事了。”我听到满意的答复，也没再接着问其它的。
在那一瞬间，我有点小激动，是缘或者说是巧合？突然有点不敢去确认。
谁料次日上班，同事就来了个猛料。
“倩，能确定你老乡就是你那天问的那个老师，昨晚跟他确认过了。”
“好吧，说说看。”我有点不敢相信。
“我就跟他讲，我厂里有个女孩跟我打听她老师的事呗，他听后立马就反问我是不是周黎倩，然后就说了他确实是你的初中老师。”
“然后呢？”
“然后他就让我跟你说，让你有空过去喝茶。他还说了一句&39;你告诉周黎倩，说她老师想吃西瓜，她绝对就来了&39;。”
“哈？他这样说？”醉了醉了，满嘴跑火车的毛病又犯了。
“哎，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这什么毛病啊？打听打听就有关系啦？他就是我一个老师。”
“那既是老师，那为何我总感觉你们之间有点暧昧呢？”
“嗯？你赶紧说他到底还说了什么？”
“据我所知，初中时代男生女生之间的关系还是很讲究的吧。我们那会就是，不和异性说话的。我就纳闷了，为何我一提，他就知道是你？”
“说实话吧，我跟他没关系。也就是，对他有点好感罢了。”
再见面时，我真的提了个十几斤的大西瓜，然后随着他几个同事到了他宿舍喝茶吹水什么的。
当天晚上，他还主动骑车送我回家。
没过几天。他托同事转告我，希望暂时不要见面。
“好，你也帮我转告他，此生永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