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杭州出差
崔真刚刚收拾好办公桌和电脑、包包，准备去坐电梯，刚按下电梯按钮，周南的信息又来了。
“听说你回重庆了？！也不告诉我！”
“马上又要走了。”崔真一边等电梯一边回复道。
“去哪？”
“杭州。”
“那离我近啊，我在宁波。我明天去找你。”
“别！可千万别！大哥，我没时间接待你啊！明天大老板和领导都在，我不自由的。”
“来！我给你自由！”
“gun！”
“滚到你那来吗？”
“滚远点。”
“一点都不礼貌！”
……
周南又发来一串表情，不过崔真没时间理他了。
崔真到家刚收拾完没多久，就接到小王的电话，说马上出发过来接她了。崔真挂完电话，上了个厕所，赶紧推着箱子下楼，到路口去等他们。
公司过来也没多远，没一会他们就到了。
小王靠边停好车，打开后备箱，帮崔真把箱子放了上去，老肖的箱子已经静静地躺在那里了。这倒不是说老肖住得比崔真还要近，而是他总是备一个箱子在公司，别人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他则是随时准备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出差。
崔真放好行李箱，走到副驾准备拉开车门。
“崔姐！坐后面！”小王忙不迭地向崔真招手喊道。
崔真定睛一看，透过深色的玻璃窗，隐约看到老肖坐在了副驾。真是奇了怪了，他以前不都是喜欢坐在后座的吗？
崔真一脸狐疑地拉开了后座车门，轻轻地叫了声“肖总！”
肖时毅没有回应，看那样子是睡着了。崔真便也不作声地爬上车，靠驾驶位后面坐下。
一路无话，这时点也不堵车，顺利到了机场。
小王把二人箱子取下，肖时毅还是一言不发，自顾自推了自己的箱子就往前走，小王也明显感觉到了氛围的异样，两手一摊，对着崔真做了一个鬼脸，崔真也不解地挑挑眉，推着箱子追赶那个已经渐行渐远的挺拔身子。
老肖也没等崔真，自顾自值了机，两人的位置自然也隔得远远的。
老肖一路不吃不喝，闭眼睡觉，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
崔真一路上十分忐忑，她和老肖出差很多次，老肖还是第一次这样，不言不语地和她保持着深仇大恨的距离。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老肖。
到杭州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好在集团的行政车还在等他们，崔真一开机就接到了电话，说在几号口等他们。
两人拿好行李下机，还是无话，老肖不言不语地走在前面，崔真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那小碎步必须迈得很紧才能跟上那大长腿。老肖余光里瞥见那张紧张的小脸，急迫的小腿，还是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崔真稍得喘息。
过了好一会才走到行政车停放的口子，那司机也接待过二人几次，算是比较熟悉了，远远地就迎上来，接过肖时毅的箱子，热情地叫了声“肖总”，肖时毅也只是生硬地“嗯！”了一声。
这次肖时毅坐上了后座，要搁以前，崔真多半也是挨着他坐后座的，但今天，她十分知趣地坐到了副驾驶位。
司机大约也觉得氛围不对，一路未有过多言语，很快把两人送到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崔真和老肖在酒店简单吃过早餐，就喊昨天送他们到酒店的那个司机接了他们去杭州公司办公室，熟悉萧山项目的资料，午饭也就是在公司食堂简单吃了工作餐，然后便去机场等雷主席降落机场，然后一起去看项目。
随行的都是一众集团高层领导，崔真应该是除了杭州公司的行政之外最小的兵，加上老肖这两天也是怪怪的，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崔真一路都像没有主心骨一样，小心翼翼地跟着、听着、记录着。
中途收到周南发来的信息，问她在哪，她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老肖叫去拍项目照片了。周南没收到回复，又打了几次电话，哪敢在一众领导面前讲小电话，崔真无奈也只能掐了，只来得及匆匆回复几个字“不方便，晚点再和你联系。”
已经站在西湖边上一个角落的周南，反复看了好几次手机里“不方便，晚点再和你联系”几个字，点开崔真的号码，数次想拨出去，又在最终按下之前打住。终于，他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把手机放进裤袋里，用脚使劲踢了地上一个小小的枯枝到湖里，感觉还不解气，又使劲跳起，扯下来一根柳条，旁边经过一个小孩，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盯着周南，用糯糯的声音说道“奶奶，你看他在乱摘树枝。”
周南尴尬地停下来，手里那根小小的树枝拿着不是，扔了也不是。
奶奶很明显感受到了他的窘迫，尴尬地对着他笑了笑，忙不迭地把小孩拉远了。
周南看了看不远处稀稀拉拉的情侣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晚上自然又是例行的聚餐，永恒的主题就是“喝喝喝”。
这是崔真最害怕的场合，她天生不善饮酒，半杯下肚就要脸红脖子粗。
不过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呢，在这个酒文化的社会，大家似乎都别无选择，不管是崔真还是老肖。
崔真为了避嫌，也为了少喝酒，本来坐得离老肖远远的，挨着行政小妹坐着。
不过开篇酒刚过两巡，雷主席就隔山在那嚷嚷“肖时毅，这个姑娘是你手下吧？”
“对！雷主席！咱们重庆公司投资部经理崔真。”
“是下属哦？”雷主席又笑着音调抑扬地问道。
“嗯！”
“只是下属哦？”雷主席又笑眯眯的重申，崔真都听出了调笑的意味，有一些尴尬。
肖时毅这下也明白了言外之意，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嘴里却又本能地回复道“这还有假？可不就是我们投资部的得力干将嘛。”
“不错！不错啊！好山好水出好人！崔真，在宏华好好干！加油干啊！宏华一定是值得你们付出你们的青春与才华的！”
崔真赶紧站起来敬酒，说了一堆“请多指教！请多关照！”之类的不知所云的客套话。
雷主席又嫌崔真杯中酒不够满，叫行政小妹给她加满，又连拉着崔真喝了三杯才作罢。
脸很快就火辣辣地红了起来，崔真一边使劲地用手捧着脸，试图给脸降温，一边努力保持着清醒，不至于让自己做出一些蠢事来。
然而这还只是前菜，慢慢的各个领导的打圈酒也来了。
老肖虽然在若无其事地跟其他领导应酬，但余光里还是瞥见了崔真那绯红的脸和迷离的眼神，按他以往和她一起应酬的经验，当下就明白她可能已经过量了。
他悄悄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让她伺机去外面找鲁兵，也就是那个负责接送他们的行政司机，去鲁兵车上呆着。
但崔真忙于应付眼前的觥筹交错，哪里想得到看手机。
而此时的周南，独自一人在西湖边上的茶楼，已经度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里里外外熙熙攘攘，独占一个包厢的他，和一桌没怎么动过的美食面面相觑。
他一会盯着窗外分外热闹的西湖，一会看看手机，手机里那个熟悉的头像，一次跳动都没出现过。
有时候他怀疑是不是手机坏了或者信号有问题，可那几个玩耍群里不断跳跃的信息提示告诉他，手机和信号都没有问题。
终于，他离开了那一桌精致的美食，走下楼来，来到路边，招来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对师傅说道“去机场。”
酒席还没有散，连着三杯酒下肚，又喝了一圈打圈酒的崔真，早已趴在桌子上，不时搓动自己发红的脸颊。领导们也都喝嗨了，一边在桌子上互相揭短，一边开始称兄道弟，只有老肖心不在焉地一边喝酒，一边时不时地瞥向那个趴在一角的身影。心里想着，趴着就趴着吧，趴着就别起来了。可崔真哪能如他所愿，没多一会就起来，颤巍巍地向厕所走去。这一去好一会没出来，老肖都憋不住了，一直给行政小妹使眼色，希望她去厕所看一看，可那小妹反应似乎有点迟钝，倒是坐在不远处的行政经理看到老肖的神色，反应过来了，轻轻喊了行政小妹，叫她去看看崔真怎么样了。
行政小妹这才反应过来，向包房的厕所奔去，小妹敲了两下没人应，动了一下把手，好像没有反锁，试探性地打开一条缝，看到崔真抱着马桶坐在地上，看样子似乎是抱着马桶吐了一下，然后坐下来抱着马桶睡着了。
“小崔姐！小崔姐！”行政小妹赶紧打开门，一步窜了进去，希望把崔真扶起来。可这个看起来并不肥胖的身体，在这一刻显得这样沉。行政小妹努力了一会，只是把崔真的胳膊带离了马桶，屁股还在地上纹丝不动。
显然外面的人可能也发现了异常，老肖和行政经理同时出现在了厕所门口，赶紧伸手来帮忙。
好不容易把崔真扶出去，雷主席却哈哈大笑起来了“肖时毅，你这下属调教得不行啊，你们这做投资的，就这点酒量就趴下了？你要不会调教，调到集团来我帮你调教好了。”
老肖一时不知作何回复，尬笑着，倒是行政经理出来解围，“可能喝得太急了，我刚刚看她三杯下肚脸就红完了，这酒后劲大。”
“你看看你看看！连汪志杰都出来打圆场了，我说你们这一个个的，别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啊！”大家也都知道雷主席在开玩笑，全都哄笑起来。
行政经理汪志杰没理会他们的哄笑，对着肖时毅和那个行政小妹说道“要不让小雨先送她回酒店？”
还未等老肖反应，行政小妹小雨伸手来扶崔真。
老肖大约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木然地放手。
可娇小的小雨哪里扶得动此刻的崔真，差点就一个趔趄，老肖和汪志杰赶紧又伸手扶住。汪志杰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给鲁兵打电话。
“鲁兵，进来一下。”
“哎呀呀！算了啦！算了啦！你叫鲁兵来送她做甚？老肖自己送她回去得了啦！他自己的下属他自己不爱护，还麻烦别人做啥！”雷主席远远地吼道。
汪志杰莫名地就笑了起来，说“对！雷主说得对！快哟！你自己的兵，自己带回去哟！”然后把崔真往老肖身上推，又对着跑进来的鲁兵说道“把肖总他们送回酒店。”
老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看鲁兵又知趣地到座位上把他和崔真的手机以及崔真的包拿了过来，在汪志杰的推攘下，他也便只能和小雨一起把崔真扶着往外面走去。
他们还未走远，身后就响起了雷主席阴阳怪气地调笑声“肖时毅你别看他表面上聪明，其实是个木头脑袋的，男女关系上不开窍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好歹嘛还算个钻石王老五，老婆都没找到的啦。我跟你们讲咯，他要跟这姑娘成了，我就把这姑娘调到集团来，让他两地分居，再收拾他一回，谁叫他总不开窍呢！”
“雷主席你太狠了！”
“雷主席这是想把肖时毅捆在身边呀！”
“越是木讷的人，对感情越是真挚，老肖一看就是情种。”
“木讷？你看他木讷吗？每次项目谈判的时候，那反应快得项目方都想把他按在桌子上。”
“哈哈哈！确实是！”
……众人一边哄笑、议论着，一边又投入新一轮的战斗。
老肖和小雨扶着崔真来到外面，鲁兵去把车开了过来，小雨去打开车门，老肖使了喝奶的劲，终于把崔真弄上了车。
小雨本来准备和老肖一起坐上车，老肖忽然对她说道“算了，你回去吧，待会汪志杰喝多了的话你还得去结账呢。”
小雨想想也对，不过还是不放心地问道“那你一个人行吗？”
“没问题啊！”
小雨见状便点点头说道“好的，那就麻烦肖总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关上车门，车便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