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气鬼，喝凉水
“言笙，这里。”顾南一笑着对走进食堂的赵言笙挥挥手。
赵言笙的身高实在是太过优越，在乌泱的人群，一眼就能看见，再加上生得本就很好看，只是神情寡淡，五官轮廓分明，眉眼尽是冷淡疏离。
但顾南一却能感受到赵言笙周身不悦的气场。
“你怎么了？”顾南一将自己给赵言笙打的饭推到他面前。
赵言笙微微摇头：“没什么。”
“还没什么？你脸上挂满了不开心。”顾南一嘟囔一句后就不再过问，毕竟赵言笙的性子他太了解了。
此时江知语手上提着两袋奶茶，噌噌噌地跑到顾南一对面坐下，看见赵言笙瘪了瘪嘴，佯装生气地看了赵言笙一眼。
“要我说你就是闷葫芦。”江知语将手里的奶茶一一分了过去。
“我请的。”顾南一将江知语递来的奶茶放到赵言笙面前。
赵言笙倒是被江知语的“闷葫芦”两字拉入了回忆，林清一最爱这样说他。
“赵言笙，你之前还是我男神呢，还是我们榆一中的校草呢，有什么就说什么，别到时候又后悔莫及了。”江知语给自己的奶茶插上了吸管，看着赵言笙。
看着昔日少年的样子，只不过就增添了几丝成熟。
赵言笙依旧不慌不忙地吃着饭，江知语也不知道赵言笙听进去了多少，自己作为旁观者，自然是能看出来两人的余情未了。
但是有时候言多必失，所以江知语点到为止。
赵言笙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轻声道：“嗯，我知道。”
夏季的夜晚，虫子最多了，这对于军训的大一新生们无疑又是一种挑战。
站着军姿，当着免费血包，给蚊虫们提供着自助餐。
林清一也被咬了好几个包了，而顾安忍受不了直接向辅导员请假了，毕竟家里背景原因，学校大部分老师都认识这位大小姐。
顾安本想把林清一也带上，但林清一拒绝了，谁不愿意回宿舍躺着？只是，在操场上可以悄悄地多看某人几眼。
直到休息，有几位同学对林清一哭唧唧地，求她去找谢启洲要花露水。
似乎班上的同学们早已把她当做了班长一般。
“好，我去问问。”林清一说罢就起身寻找起了谢启洲的身影。
操场的灯光不是很亮，林清一又有些轻微的近视，加上没带眼镜，无疑是较为困难的。
林清一边找边给谢启洲发微信：谢学长，你在哪啊？我想
话还未打完，林清一就撞上了一个人。
“嗯哼。”林清一惯性地向后倒，对方立刻一手搂过了她后背，将她扶稳。
林清一吃痛地捂着自己的鼻子，刚刚撞的那一下撞到对方怀里了，怎么这么痛？是铁做的吗？
“不好意思。”林清一捂着口鼻，模糊不清地说着。
抬起头，才看清楚，是身穿纯深蓝色宽松t恤，灰色的宽松休闲短裤，鼻梁上架着一副半黑框眼镜的赵言笙。
恍惚那一瞬间，林清一透过镜片，看见他那担心的目光。
可站稳后，似乎刚刚那一霎那，只是看错了。
赵言笙弯下腰低着头，凑近了林清一许多，似乎是想看清她鼻子有没有受伤。
林清一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眨了几下眼睛，想后退但脚下像生根般。
“撞傻了？”赵言笙有些好笑地看着对面如同受惊了的小兔子，可惜灯光太暗，林清一没有注意到对方那微扬的嘴角。
林清一听见那清冷的语气里带有一丝丝的戏谑，就有些恼羞成怒：“没有。”
说罢就准备离去，可赵言笙轻轻拉住了她军绿色的军训服：“找谁？”
她就那么容易就被看穿吗？怎么一眼就看得出来自己在找人。
想着赵言笙是学生会会长，总比自己了解谢启洲的行踪，她也不想在闷热的晚上虚眯着眼睛去找人。
“我找谢启洲。”林清一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眼神飘忽不定。
怎么感觉自己说这样的话很心虚啊。
赵言笙云淡风轻的面容上隐隐浮现一抹愠色，下颌线条紧缩了些：“他今天晚上提前回寝室了，找他干什么？”
林清一抬头看着他，只瞧见他那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盯得她心里莫名发慌。
“我们班同学需要花露水，”林清一顿了顿，“他们让我找谢启洲学长拿。”
本说完前面那句似乎就够了，但林清一不知为何，不由自主地加上了后面那句。
赵言笙听林清一不是自己主动来找谢启洲，而且班级同学需要，脸色才好了许多。
但那清冷的眸子里依旧让林清一猜不出什么。
“操场办公室也没有了，只能去医务室拿。”赵言笙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孩，“走吧，我带你去。”
“嗯……啊？”林清一猛地抬起头，两个人一起去？！就我们俩？！
赵言笙疑惑地看着她。
“哦哦，没事。”林清一取下自己的帽子，抚了抚自己的刘海，擦了擦额前的汗，又揉了揉鼻子。
果然，人在最尴尬的时候是最忙的。
赵言笙走在前面，林清一跟在他身后。
殊不知在赵言笙转身的时候，嘴角就浮现出了笑容。
在月色照耀下的校园小径里，夜色那么暗，暗到只能看见身边人的脸，远处人影的轮廓隐匿在夜色里，被暖黄微明的路灯照射的柔和。
赵言笙慢下了脚步，林清一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变化，心里犹豫地要不要并排走，就听见赵言笙淡淡道：“怕踩到蚂蚁？”
可恶，毒舌不减当年啊。
林清一心里默默吐槽。
但原来的赵言笙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毒舌过，这还是第一次。
“哪有呀，是赵会长你的腿太长了。”林清一阴阳怪气地阿谀奉承着。
赵言笙哪听不出来林清一的语气，并未做声，只是步子逐渐开始迈地大了些。
林清一越跟在后面越觉得不对劲，自己怎么开始小跑起来了？！
赵言笙，赵言笙，赵言笙，该死，干什么啊！真搞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小气鬼，喝凉水。”林清一心里想着这句话，嘴里一不小心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反应过来时，紧闭了双唇，看见前面的人默默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时，林清一鼓足勇气瞪了他一眼。
赵言笙轻叹一口气，放慢了步子。
两个幼稚鬼就这样并排走向了医务室，这倒是让林清一产生了一种，他们还没有分手的错觉。
似乎中午那一小插曲，只是两个人的小矛盾，而现在赵言笙很自然地走在自己身边。
赵言笙都这样坦然了，自己要是不表现坦然些，倒是显得自己小气、没释怀一般。
一路上也会有学生开的小电动车或自行车经过，才八点多，夏汀大学里热闹的很。
而在走到马路边，赵言笙很自然地就走到林清一的另一边，让她走到了街道内侧，避免车辆来往。
林清一念叨着自己：很正常，很正常，很正常……他自身教养就很好，这很正常，不能因为这个多想。
走进了一个教学楼后，林清一终于看见了那间期盼的医务室，总觉得这段路走了很久。
赵言笙走在前，敲了敲医务室的门，打开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在。
赵言笙依旧推着医务室的门，待林清一走进了医务室自己才进门。
林清一也没有发现自己很自然地就走了进来，都没注意到赵言笙是先让自己进的。
似乎这样的事，两人做了很多次，已经是一种默契了。
“会有花露水吗？”林清一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柜子。
赵言笙走到一个玻璃柜前，打开后翻出一个纸箱，拿出了四个绿玻璃瓶。
林清一见他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来过很多次了。
她连忙上前去帮赵言笙拿花露水，过程中，一不小心接触到了他那温热的手心。
让林清一不由地心颤一下。
“拿好。”赵言笙一眼就看见林清一那略微出神的样子。
不由地想到高中给她补数学，自己讲的口干舌燥的，而林清一喝着果汁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