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思父
陆枫冥趁热打铁,直击此人下盘,但是,这壮汉别看浑身彪悍,下盘还打着颤,却异常的稳固,陆枫冥一 脚踹上去。
可那人还是纹丝不动,陆枫冥无奈,只好放弃这一点。
壮汉反应过来,一下将铁锤砸在地上,稳住了铁锤,然后收回,又朝身后的陆枫冥砸去,陆枫冥一脚将铁锤给他踢了回去,却感觉自己的腿差点废了。
陆枫冥跺一跺脚,缓解了些疼痛和麻感,然后将妄生剑拔出,削铁如泥的妄生剑意然也只是将那拴着铁锤的铁链削出一道痕来。
这震惊了陆枫,也震惊了壮汉,壮汉还没见过有人能用一柄薄菲菲的剑将他的铁链给削出个豁口来,陆枫冥则是还没见过他的妄生剑削不断的武器。
两人对对方都多了些打量,但是,要陆枫冥收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陆枫冥乘胜追击,铁锤被回过来时,陆枫冥一脚将其踩在地上,将妄生剑双手举起,像是卖肉摊子上,贩子拿砍刀砍骨头似的,砍了下去,砍得星火溅。
铁链铮的一声,断了,陆枫冥的手也麻了,但是内心是愉悦的,妄生剑果然还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只是壮汉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被陆枫冥强行砍断的铁链,流星大锤这下轮不起来了,壮汉仰天一阵怒吼。
陆枫冥轻笑,“来,让本君看看,你还有什么武器是本君这妄生剑削不断的!”
陆枫冥现在多多少少有些得瑟,那壮汉却在听到妄生剑三字时,明显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惧,妄生剑的主人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人。
只是归了朝廷当了鹰犬后,就淡出江湖了,但是,这名头依旧是让人闻而生畏。
那壮汉立马掉头跑了。
陆枫冥:“切,没意思,打个锤子。”
陆枫冥将妄生剑扛身上,黑甲军打成一片,此时一片刀光剑影,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山林,又是在半山腰上,黔城的城墙上的人,眼睛再怎么瞎,都应该看见了,但是,没有任何表示,陆枫冥不禁冷笑。
“黑甲军!全力进攻!”陆枫冥当头一喝,黑甲军瞬既像是被点燃的烈火,硬生生将战场向前推进了百米,这些军队看形势不对,有要退走的趋势,身后的黔城突然城门打开。
一支玩似的队伍冲上来,冲散了黑甲军,看似卖力的打着,但是,虚晃几下,那些军队都跑完了!
陆枫冥心情不佳,黑着脸,看着黔城的那支小队领头的人先是打量了一遍黑甲军,然后看向陆枫冥,就陆枫冥的衣服与别人不同,看起来像是主事的。
“不知这位将军是黑甲军的那位将军”
陆枫冥敛袖,“本君是广陵君,奉圣喻,借黑甲军来帮助三省对这些人进行镇压,阁下是谁”
那人闻言,脸色兀的一变,立马恭恭敬敬的对陆枫冥一行礼,笑道:“属下不知是广陵君,还请广陵君见谅。”
陆枫冥袖色并没有缓解,那人干笑两声,道:“属下是黔城的护城军第三小队的队长黄一忠,见城外突然火光大起,还以为是军队又开始大规模的进攻黔城。所以支援来迟,还请广陵君降罪。”
陆枫冥俯身,笑道:“那去领罚吧。”
黄一忠显然没想到,他只是礼仪性一下,而这陆枫冥还真的接上了,黄一忠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好在陆枫冥瞬既笑了。
“哈哈哈哈,黄大人,开个玩笑,瞧把你吓的。”
黄一忠干笑两声,有些跟不上陆枫冥的思维,带领着陆枫冥进了城,黔城的知州叫王远达,名字倒是挺好,这黔地也挺好,挺大个山高皇帝远的好地方,山清水秀,一年到头,也没交多少税,但是,这里的人也没好多少。
陆枫冥一路上打量,这里的情况不比沧州那遭了水灾的几年强多少,这要是都不造反,不反抗,那都天理难容。
陆枫冥竟然很赞同这些人造反,如果没有这么大的动静,那远在绍都的皇帝,何时才能看见这些藏在特角旮晃的疾苦。
黄一忠见陆枫冥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怒意,便将这些疾苦的来源全部归结于这些军队造成的恐慌,把陆枫冥这从绍都来的贵人当成傻子来哄,这实在是太明智了。
因为绍都的贵人一天天的就知道享受,那好日子把脑子都过的发酵成了一团糟粕,自然是不会看出来这是人为的疾苦。
但是,陆枫冥这个贵人却不是他们想像中的贵人,陆枫冥可是纯正的恶霸,陆枫冥一路上默默听着,并没有发声,快走到街中的时候,那黔城的知州才姗姗来迟,衣衫不整的,一看就是刚刚才从暖香温玉的被褥里起来。
陆枫冥嘴角微微上扬,马车上那人高低对视,黔城知州默默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很是心虚,显然这老小子知道陆枫冥的身份并不低,看见陆枫冥时,王远达心里都拔凉了一半截地头蛇的硬骨头。
因为在陆枫冥的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地头蛇,不管你是地头蛇,还天上龙,他都能给斩杀的千干净净。
“广陵君,怎么还劳烦广陵君亲自走一趟呢”王远达有眼力见的先哄着陆枫冥。
陆枫冥也顺承着王远达的台阶,笑道:“这是在为君办事,没什么劳不劳烦的,倒是打扰王大人了。”
王远达把官帽正了正,笑道:“这倒是没有,还多亏了广陵君,这才把城外那群刁民给打退,说来是下官赚了。”
“那就将黔城的城门交由黑甲军来守吧,本君此次来,就是为了镇压这些人,王大人可以完全放心把城门交给黑甲军。”
王远达一愣,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陆枫冥要怎么滴,这位广陵君一来就要抢黔城的兵权
王远达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崩住了表情,保持住那一份笑。
“广陵君,这不好吧,黑甲军毕竟是淮阴侯的兵,来看顾黔城,多少有些……”
“有些什么”陆枫冥反问,“整个西南四省都是归淮阴侯管,他自己的兵管自己的封地,有问题么”
是的了,整个西南四省都是淮阴侯的,自己的兵管自己的地方,没什么问题,王远达居然没有理由反对,陆枫冥又道:“黔城的护城军也得归我暂管一段时间,毕竟要镇压这些人,这不是淮阴侯一个人的事,现在他们打的是你们黔城,而不是淮阴。”
王远达还是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不过一个晚上的一刻钟不到,路白便把黔城的城占了,护城军占了,现在的黔城完完全全就是陆枫冥的地方。
陆枫冥先是半夜三更,趁王远达这个蠢货还没反应过来,想好计策前,先把和绍都通行的那一叠信纸给缴了。好家伙,韩徐之和这边是直接单线联系的,让先别镇压他们,等着事态闹大。
不仅如此,陆枫冥还抓到了不少这个王远达贪污腐败的证据,账本还完完整整的和韩徐之的书信放在一起。
街道上无家可归的难民是被王远达大舅子抢掉了房子的百姓,房子没了,来知州府前闹事,也没得到个什么结果,现在全部露宿在街道上,大冬天的,不饿死也要冻死了。
陆枫冥立刻让王远达去搭了棚子,送了锦被,还有炭火,以及一些米粥和大馒头,王远达还想做些手脚。没想好,路这尊大佛居然亲自督办此事,末了,晚上还亲自去慰问一下,顺便把王远达的大舅子的小鞋给穿了。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底裤都不剩的王远达,还是很厌恶陆枫冥的,听说陆枫冥要当街处置他大舅子,当即和陆枫冥翻了脸,瞬既被陆枫冥给绑了。
黔城在陆枫冥入住的第二天,就举城造反,黔城的护城军要和陆枫冥硬碰硬,将黑甲军和陆枫冥给赶出去。
陆枫冥都被气笑了,拿出了南萤萤的那枚金牌,圣喻在王远达这个土皇帝面前,居然没有用。
王远达甚至道:“本官就算把你杀了,上面也查不到本官头上,还拿陛下压本官,就那个小崽子,登不登的上去,那是还是另一回事呢。”
陆枫冥对于王远达这大逆不道的话,竟然笑了,也不是气的,就是觉得,韩徐之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手下都是一群智障,脑子不好使就罢了,还这么不谙世事,不知礼数。
好歹也要客套一番不是,陆枫冥都想好好的按着他脑子来洗洗,好好的给培养一下。
“山高皇帝远是吧本君杀你,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吗”
陆枫冥可是一点都不急,稳得很,王远达心里越发不安。陆枫冥这话一说出来,王远达如同惊兔,立马跳到了他的护院打手里去,企图用这些人,暂时困住陆枫冥。
陆枫冥甚至都没有亲自出手,几名黑甲军上前,不过几下,便将那几名护院的打倒在地,护城军纹丝不动,王远达这才意识到不好的事。
“你们……你们都是本官的人,怎么不动手,动手啊!黄一忠!”
王远达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可是没有人回答他,黄一忠么,确实是忠于王远达的,可是,被陆枫冥给宰了,护城军不比外面的人要恨王远达,所以,陆枫冥只是稍微给些甜头。
现在,王远达的身边,空无一人,只剩下黑甲军的人渐渐向王远达逼近,王远达连连后退,显得像是困兽之斗,可是,说是困兽,又实在是太过于抬举他了。
陆枫冥转头,看向护城军,“告诉外面的叛军,本君把王远达的人头送给他们,然后,邀他们的首领,谈谈。”
外面确实还有叛军的人,黔城突然大晚上兵变起来,隐在附近山林虎视眈眈的叛军定是要蹲守机会,看看能不能捡个便宜的。
陆枫冥让人把王远达给绑了,吊在了城墙上,城里面的那些受过压迫的人,纷纷拍掌,大晚上的,整整齐齐的掌声和欢呼声,像是除夕夜的狂欢,就连除夕夜,他们也不曾这么高兴过。
王远达真的是怕了,他怕外面的叛军一箭给他穿了。
“白逯,你这是乱杀无辜,我要告御状!”王远达嘶吼道,陆枫冥却在城墙上。
他一旁一名黑甲军举着火把,让下面吊着的王远达看清了陆枫冥手里的信堆,当即脸色大便,本就被吊得没有血色的唇,更惨白了几分。
“王远达在位期间,强征赋税,乱用职权,乱杀无辜,抢占民地,助恶人为非作歹,残害百姓,论罪当诛!”
陆枫冥语气很轻,下面城里的百姓却举着火把,附和着喊着“当诛!”。
外面的队伍也懵了,心想,这绍都来的高官打的是个什么主意,先是声东击西的把滇城那边的队伍偷袭了,现在却又来收拾黔城的知州,难不成是苦肉计,可是也未免太像真的了吧?
这就是他们多虑了,陆枫冥还真没想到要给他们做戏,陆枫冥只是单纯的想收拾贪官了。
若是要做戏于外面的人看,没有任何理由,企图用这种方法让对方放下心来,然后陆枫冥好趁机搞背后偷袭吗
不至于,陆枫冥自视清高,虽然是个刺客,明面上多好听,是名流刺客第一名,可是,陆枫冥是个不入流的,戴着名流的帽子,实际上,偷鸡摸狗,劫富济贫,那样入流
而且,陆枫冥也不可能傻到把王远达吊到城门口去,给人家当靶子似的射杀,那还有什么可以谈的。
所以外面的人不敢动,依旧躲在暗处观察,而陆枫冥依旧吊着王远达,好似忘了此人似的,陆枫冥对黔城的官员,不声不响的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之前被王远达党用权势给压下去的有才能士,又全被陆枫冥给提拔了上来,至于王远达的人,陆枫冥全部给吊上了城门。
于是,黔城的城门口出现了这么壮观的一幕,一排排的过去,全是人,这些人,发福饱满的还挺多。没多会儿,城门口全是张口求饶,并且自愿交代一切的。
被陆枫冥提拔上来的副官带着纸笔,坐在城墙上,公然审问,将这些人这些年见不得的勾当,相当于是全部公之于众,并且,包括他们与韩徐之之间的交易。
韩徐之在百姓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勤政爱民,急吏缓民,鞠躬尽瘁的好官,反倒是帝王,成了尸位素餐的昏君,这些年南氏朝廷一直备受争议,就是因为韩徐之给了天下一个错觉。
这下,已经这些人披露,果然,人群里大多都是震惊加讶异,陆枫冥突然发现这样的效果还不错。
他想着既然韩徐之努力塑造在民间的形象,肯定是也怕民心,便索性用民心去打败那个小人。
外面林子里的人听着城墙上的高深阔论,听着他们高声鞭答着韩徐之的罪行,都懵了,这到底是唱的什么戏。
陆枫冥坐在高台的台子上,喝着茶水,听着下面的人,他们似乎知道了自己要整韩徐之,于是什么有的没的都给韩徐之编排上,即使漏洞百出。
可是,陆枫冥也没有怎么阻止,任凭他们,人云亦云的浪潮,陆枫冥是很乐意借用一下的。
见自己手下的人都快把韩徐之的罪行捅完了,王远达急得团团转,立马高声大叫:“我知道韩徐之最大的秘密,他要造反,他要在新皇登基的时候,篡位!”
这一声吼,不止陆枫冥愣住了,就连城墙下的百姓,记录的师爷,以在场的所有士兵,都被这一声吼给吼惊住了。
陆枫冥放下茶盏,道了句:“有意思啊。”那名刚提拔的府官好不容易才劝自己缓回来,又听见了陆枫冥的这句话,当即有些晕。
只听王远达又说,“这些年,朝廷都被韩徐之给控制了,新皇一直处于韩徐之的监控和操控中,先皇也是韩徐之给害死的,还有……”
王远达继续道:“韩徐之还和外邦有合作,新皇派来通南府巡视的大人,是被韩徐之给追杀的,现今生死不明,韩徐之一直在督促我去把人找到,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西南,其他省份也应该收到了韩徐之的令函。”
陆枫冥直呼好家伙,私通外国,残害忠良,把持朝政,妥妥的奸臣,王远达偏偏觉得好不够,还得把韩徐之往死里坑。
他继续道:“包括这些年的科举,能够成功入仕的,全是他让我们从底层筛选的,能够为他所用的傀儡,就连殿试也在他的操作之中!”
“这些,所有的一切,我都有证据,广陵君已经翻到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还是广陵君没有找到的,这些年,我为他筛选的人员名单,以及各种与南疆互通的信件密函。”
陆枫冥立马觉得此事,已经不能够用盖了两个字来当做借口了,估计,这边的事一旦传进绍都,那么韩徐之就会坐实这个罪名,直接发动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