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四章 过年了

    杏花村，刘正恒去找刘里正，说了自家要在杏花村，大量收萝卜白菜和芥菜的事。里正很高兴，敲锣集合了村里人。“乡亲们，今天刘正恒找我传个话，要在村里收白菜萝卜和芥菜，每样菜按三文二斤收。如果愿意卖呢，就直接去他东边新家，今天就开始收，过了腊月二十七他就不收了。不愿意卖呢就别叨叨，少话无事话。好了，事说完了。各位去忙吧。”刘里正喊完话，直接去地里收菜去了。

    严秀儿对这事很上心。在芳华说了要卖泡菜和腌菜后的第二天，亲自去集市挑了几十口大缸和一百个大坛子，又买了一百多斤粗盐。家里院子大，又挖了几处地窖，不担心做好泡菜和腌菜没地方存放。

    收菜的任务交给刘大文和刘大川，芳华负责记账和算帐，易杏芳就坐在旁边付钱，请了周大梅母女四人帮工，和奶奶完成后续的事。

    村里还是有不少人把吃不完的菜送来了，看似价格便宜，但一颗白菜也能卖个六七文钱。第一天白菜收了一千五百多斤，萝卜收了近千斤，芥菜也收了五百多斤。下午没有什么人送菜来了，刘大文和刘大川接了洗菜的活。严秀儿和周大梅母女腾出手来切萝卜，五人的刀工都很好，真没想到最小的三丫刀工也很不错，搞得芳华也想试试，被严秀儿嫌弃了。芳丫，别捣乱，你做菜的手艺我们没法比。但刀工你还是算了吧，我瞧不上。”众人哄堂大笑。芳华嘟起个嘴：“阿奶，我人小还是要面子的，我的刀工还是可以的，没你说的那么差。”又是一阵大笑。还是易杏芳把芳华支走了，叫她去安排晚食。人多力量大，白菜和芥菜全部洗完了，萝卜也全部切完装进大卸腌着了。只等菜的水分干了，就可以加工了。

    以后的十几天里，外村的菜送来不少。腊月二十七收完扎帐，白菜收了近二万斤，萝卜收的最多，有二万三千多斤，芥菜最少也有八千多斤。

    严秀儿边收边腌制，头一天洗好的白菜和芥菜第二天腌制好，装缸里的装缸，装坛的装坛。头一天切好腌制的萝卜，第二天压干水份后晾晒两天装坛。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这么多菜腌制完也没出现差错。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九，阳历二月七日，终于大功告成，所有的成品都装入了地窖。

    芳华和明华这两天很忙，要给两边铺子的帮工和所有的下人发月银和奖金，还有各种福利。打扫卫生，安排人员值班等。开了一个座谈会后，宣布腊月二十九放假，正月初六开工。最后扎完账，结算了两个店铺的利润。芳华食肆总利润有四千六百多两，高升轩总利润也二千四百多两。芳华没想到大广朝的餐饮业这么赚钱。

    今年过年是易杏芳安排的菜色，刘巧儿掌勺，大美和大丽帮厨。刘大山他们则把西山院子，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早早贴上了红对联，挂上了红灯笼。大红和大好则把豆腐作坊里的用具该洗的洗，该晒的晒，和小朵把猪圈和鸡舍清理干净后，过来主家这边帮忙收拾院子，擦洗家具等。刘正恒和刘明华贴对联，贴年画，挂灯笼。芳华和风华两个无事人被早早的安排去请周大梅四母女，上这边过年。严秀儿可怜这母女四人，开高工钱请她们帮工，又见她们吃得起苦又能干还少言语，更是心疼。

    周大梅母女四人，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补丁衣服，拎着一只老母鸡，抱着一坛酒过来团年。严秀儿婆媳热情招待了她们，芳华则把三姐妹邀到自己房间里玩。三姐妹都很腼腆，芳华拿出给她们的礼物，三个姑娘都不好意思接。“我们可是跟亲姐妹一样呢，以后你们有好东西了，可不要忘记我。这些可是我们家以前没钱的时候，找布庄便宜买来的布头，做的头花和发带，还赚了不少钱。你们看看，喜不喜欢？”“谢谢芳华妹妹，我们很喜欢！就是我们没有礼物送给你。”周大丫红着脸说道。“大丫姐，这些你都收着。回去你们再分着带。还有我这儿还有很多布头，等会儿走的时候你们拿回去，也可学着做些头花去卖或者自己用都行。”三个姑娘都很高兴，连声道谢。一下子，四姐妹混熟了，叽叽喳喳说着要做好多好看的发带和头花。

    中午准备了两大桌。主家一桌，下人一桌。团年饭相当丰盛，鸡鸭鱼肉虾，山珍野味，还有牛肉。数了数居然有二十二道菜。看着满桌的菜，芳华也馋了。刘正恒祭祖后，刘明华给祖母和父亲，周大梅倒了酒，自己也倒上一碗。芳华姐妹都没让喝，风华更不用说。在严秀儿和刘正恒说了吉祥话后，大家才动筷。芳华忙得很，自己小嘴巴吃着，还要跟三个姐妹夹菜。见姐姐不给自己夹菜，风华吃醋了。“姐姐，以前你最喜欢我了，有什么好吃得都先给我吃，现在你有姐姐们了，就不要我了。”风华伤心的说道。“风华，你可冤枉姐姐了，在我心中你是我最喜欢的弟弟。是你没挨着我坐，离这么远不好给你夹菜。”“风华，哥给你夹菜，哥最喜欢你。”一顿团年饭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

    大年初一拜长辈。下人们齐齐给主家拜年。刘正恒大方的赏了银钱，又把各种大量肉食蔬菜和粮油，让他们带回西山老屋自行开火。刘正恒带着年礼给里正拜年。明华和风华则带着年礼去了王老秀才家。男人们都出门拜年去了，家里的婆孙三人围在火笼旁，嗑着瓜子唠嗑。周大梅母女四人带着年礼来给严秀儿拜年，三姐妹还行了磕头大礼。祖母给三姐妹每人一个红封，三姐妹又是行礼致谢。四个丫头又聚在一起，思量用布头还能做出什么好东西，这个芳华很在行。说出了可做多种好看又好玩的东西。三姐妹根据芳华的描述，很快就做出了几只动物大布偶。大黄鸭，小黄鸡，大白鹅，大老虎，小老鼠。个个灵动有趣，色彩艳丽，可爱独特。小姐妹看着自己的成就，纷纷抱出自己的作品，出去找大人们炫耀，大人们齐声夸赞，“这几个丫头还真折腾出这么多新奇的布偶，大梅，你看你家的姑娘手真巧。这么好看的布偶拿到集市上去卖，肯定能挣不少钱。就是费时间，长期干会耽误农活。”严秀儿说道。“阿奶，我有办法又能挣银又不耽误农活。”“芳丫，你快说说。”严秀儿催促道。“就是让姐妹们抽空做出来，我收到县城去卖，卖出的钱我们三七分。怎么样？”“行，谢谢芳丫能帮我们想出路，我们要三成就行。”周大梅激动的道。易杏芳接话道：“大梅，听芳丫的，你家七成是应得的，不然我家芳丫这么小就要被人说成是奸商了。”众人噗嗤笑出声来。小姐妹们信心满满，决定这几天不出去玩了，多做些布偶让芳华带去县城。

    大年初二回娘家。刘家兵分两路，都各自装满了一车礼物。严秀儿带着芳华和风华去舅爷爷家拜年，刘正恒和易杏芳带着明华去外公家拜年。

    舅爷爷家知道严秀儿今天要回来，全家人都没出去。见严秀儿又送来一车礼物，被舅爷爷责怪了。“秀儿，你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这样霍霍。真不会当家，以后过来可别这样了。你哥的日子还好过，不用担心我们，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芳华见祖母挨训，连忙拉着风华给舅爷爷先见礼：“舅爷爷新年好！恭喜发财！福寿安康！”舅爷爷一见芳华，就又想抱她。被芳华巧妙闪到风华后面，“舅爷爷，芳华长大了又长胖了，不能累着您老人家。”风华连忙伸出双臂说道：“舅爷爷，我还小又不胖，你抱我好不好。”“哈哈哈，还是风华乖，你姐长大了不乖，连舅爷爷都不让抱了。”舅爷爷抱起风华把他们迎进屋，舅舅们在外面搬礼物，舅母们在厨房里忙碌。太姥姥和舅婆婆带着一群孩子们正在火笼屋里烤火。听到外面的笑声，就知道严秀儿回来了。小孩子们一窝蜂的涌出来，拉着风华和芳华去玩了。火笼屋里一下清静下来。严秀儿给太姥姥拜了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镯子给太姥姥戴上。太姥姥也没推辞，说闺女老来得福，自己也跟着沾光。舅爷爷关心妹妹家里情况，严秀儿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把家里的现状说给自家母亲和哥哥听。“哥，家里就是这个情况，现在摊子支大了，得力的人太少。孩子们都很努力，很辛苦。初七芳丫又要去县城了，可家里却没有得力的人去帮她，我心疼的紧啦。哥，我有时候就在想，孩子们为了挣钱，各奔东西到底好不好。”舅爷爷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说道：“秀儿，孩子们努力是好事，虽说很辛苦，但你想想，把孩子们都留在身边，他们以后的出路就跟你我一样，一辈子土里刨食，不光辛苦，而且没有保障，没有底气。你希望看到他们这样吗？人手的事，咱们一个一个慢慢培养不就成了。你看严斌和严武还有培林，他们在铺子里帮工了几月，现在哪个不会算帐，打算盘，认识好多字。如果可以的话，这次去县城把严斌和培林带上，他俩年岁大些，办事也稳重。你的小侄孙也有几个不小了，今年让他们去镇上铺子里多锻炼锻炼，人手不就慢慢就有了。你现在就把屋里的人照顾好就行，外面的事不用你操心。万一有什么事，不还有你哥和侄子们吗。”严秀儿在娘家先吃了一颗定心丸。

    桃源村，外公易家云终于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走出来。去年旱灾，家里的粮食出产减少了不少，可舅母和培林的月银每月都有一两多银子，加上食肆每次过节发放的粮食福利，家里的日子却好过了不少。知道自己女儿又有了身孕，老人家高兴得和刘正恒喝了好几杯。明华和两个哥哥也喝了一些，“培山哥，今年你能去镇上帮帮我们吗？店里的生意好，就是人手不足。芳华又在县城买了一个大院子，听父亲说那里可好了。有山有水，要是有人去开荒，能开出好几百亩地了。父亲脱不开身，我倒是能去，可镇上两处铺子实在没人能接手我的工作。可真是烦啊。”“杏芳啊你们怎不早说，要是缺人做生意我帮不上你们。可要说开荒种地，我和培山还是可以的。等我把家里的地，租给乡亲们种后，我和培山就去县城开荒。你们看如何？”易杏芳看着头发白了不少的父亲，眼睛湿润了。“爹爹，你年岁大了，怎能让你去受累，让培山去县城管理，我们再买两个下人去开荒就行。”易家云不高兴了，放下酒杯说道：“我身子骨硬朗的很，哪里就老了，家里的几亩地，我和培山种得不比你们差，在哪儿种地不是种。再说他们都出去了，留我一个老头子在家，又没什么家产可守。我可得和我大孙子在一起，他一人去我也放心不下。”刘正恒忙给老人家把酒满上，说道：“岳父去县城挺好的，你就帮忙指导下人如何开荒就行。培山也不用开荒，我们在县城还有个粮店。他可以去跟掌柜学艺，以后就把粮铺交给他管。看培山自己选择，是在乡下管理农庄还是去粮铺学艺。”培山一听自家姑父能给他这么好的机会，忙端起酒杯敬酒：“谢谢姑父和姑姑，我们家要不是你们的帮衬，真不知会过成什么样。这次又劳烦姑姑和姑父一心为培山谋划出路，培山感激不尽。小侄敬姑父一杯。”培林也跟着一起给刘正恒敬了酒。直到把去县城的一切事宜说好后，一家三口才回了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