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真假
“倒也是哎，他们云间来刚开店的时候，我还不敢买。后来样式实在新颖好看，我没忍住买了。便专门找人验过，确实是真金白银没错！连克重都是只多不少。”
众人小声议论起来，认为云间来可靠的附和声又多了些。
那闹事的妇人眼见此刻风向不对，连忙又急起来，她尖厉出声。
“那是因为你们都买的劳什子"云系列"，这"天系列"可是明明白白在这呢！我难道还能空口说白话不成？！”
婉娘冷笑一声，“既然这位夫人口口声声说手上这金钗，是从云间来所购，不如给我看上一看？”
那妇人抿了抿嘴，又咽了咽唾沫，目光有些躲闪。
“我……我的钗子，给你看干什么！”
她胡乱扫了眼，看到刚刚那个认出来金钗的婆子，彷佛又找回了底气一般。
“这人都说了去岁十月，也帮她家中夫人买了一样的。正是"天系列"无疑，还有什么好看的！”
说罢，防备的看向婉娘，下意识将手中金钗攥的更紧了些。
“你别给我费那么多口舌，赶紧将一万两白银赔给我，哦……不对！必须得三万两！这事儿便算了，不然我可立刻拉你们去官府！”
说罢，这妇人瞄到站在一旁看起来好欺负的二丫，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便要将她拉出门去。
二丫被吓得死活不肯走，眼泪更是一个劲的往下流。
婉娘推开那妇人，安抚的拍了拍二丫的后背。
她没好气的横了那妇人一眼，“夫人何必动手动脚，你既要赔偿，我们云间来又没说不给。”
那妇人一听有戏，心下狂喜，便懒得去扯二丫了。
“好啊，那就拿钱来，废话少说。”
“我只有一个条件，只要夫人将手中的那支金簪就给我瞧一瞧，我自然便知晓是不是我们云间来的东西了。”
那妇人听到婉娘的话，一时有些踌躇。
周围的人也开始附和，“给她看看，哪有上人家店要赔偿，还怕人看的。莫不是有鬼？”
那妇人面色一僵，下定决心般梗着脖子将金簪往前一伸。
“给你！给你！我不过是给你们这黑心肝的店留份面子，还非得看。行行行，那你就看吧。”
婉娘接过金簪，细细端详起来，果然与小姐说的赝品相差无二。
样式乍一看十分相像，可上手后的重量明显更轻，做工也更粗糙。更别提，根本没有姑娘让增加的那一项了。
婉娘弯了弯唇，看向那神色紧张的妇人。
“你确定这金钗是从我们云间来购入的？”
“当……当然！”
妇人只当婉娘是在诈她，心下思量道：自己是突然上门，他们云间来定然是毫无准备的。
这般想来，心下便安定了许多，嘴硬道：“我若是有假话，你大可让官府来抓我好了！”
婉娘哼笑一声，在二丫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妇人本还想凑到她二人身旁，听听她们在悄悄说些什么。
奈何婉娘说话声音太小，什么也没听见。
看到二丫往后面走去，那妇人才放下心来，得意的弯起唇角。
瞧瞧，说这么多没用的，最终还不是要被她拿捏了！
没过多久，二丫便取来了一本类似账册厚度的薄子。
那妇人看到拿出来的并不是自己期望的东西，皱眉道：“我要的可是白银啊，银票我不收！”
婉娘厌恶的扫了那妇人一眼，没有搭理她。
接过二丫递来的簿子后，婉娘扬声朝周围聚着看热闹的众人道：“诸位今日既然在此，便请帮忙做个见证。”
众人交头接耳诧异之时，婉娘又接着道：“方才这位夫人口口声声说，她的金钗是从云间来购入的，此话分明是瞎说！”
“啊？可我瞧样式，确实是云间来的无疑啊。”
“莫不是这掌柜的想替自己的店铺脱罪，胡诌吧？”
一时嗡嗡声响起，众人议论声又更大了些。
刚刚那闹事妇人白了脸，眼皮子不自觉跳了跳。
但看到在场众人大部分皆是站在她这边，便找回了几分信心，也跟着喊道：“就是！你这黑心烂肺的婆娘瞎说什么呢！”
“诸位请先静一静，听婉娘一言。”
待四周彻底安静下来，婉娘拿出手中的金钗给众人看。
“我们东家未卜先知，早就为了防止这类浑水摸鱼之人，特地要求我们在制作"天系列"首饰时，需要对每件首饰皆给予唯一编号，并记录于册。”
她拿起那本簿子，随意摊开一页展示给众人看。
上面竟然都绘画有每一项首饰的图案，以及对应编号有哪些。
“正是我手中这一本。可惜，在这位夫人的金钗中，我并未看到任何云间来的编号字样，就连独有的"天系列"月纹都不曾看到。”
婉娘将金钗递给离得近的一个婆子看，那个婆子正是方才说替夫人买过一样的那个。
她仔细的将金钗上下看了个遍，才疑惑出声：“咦，真的没有哎！而且这金钗虽然样式像，可实际上手看做工确实差的远了。”
旁边两个凑过来看的丫鬟也接过掂了掂，“是哩，这重量感觉也不太对劲，感觉还比不上我那银钗子呢！”
这下众人终于回过神来，看向那妇人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和探究。
妇人愣在原地，怎么可能呢？月纹印记是什么？独有编号又是什么？
她怎么从来没听过！
可这妇人也是做惯了这类事情的，她眼睛一转，便叉着腰指着婉娘鼻子骂起来。
“你这个小娼妇，天天敞开门做买卖，谁知道是不是做的正经买卖！”
她朝地上"啐"了一口，一脸蛮横。
“你说有劳什子月纹和编号就有啊？我还说有猫儿纹、狗儿纹呢！”
二丫气愤的取来一支一模一样的金钗，众人便更明显的能看出来，与手中这支金钗的不同。
婉娘不想再与那妇人浪费时间，“咱们云间来出售的物件，向来会留一件备份。另外编号牌亦是一式三份，一份在店中，一份在主顾手中，另外还有一份在官府备着。”
她扫了一眼面色发白的妇人，“防的就是像今日一般，有无理取闹，想浑水摸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