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终试
王夫人刻意卖了个关子，看周夫人一脸好奇才道：“这楼三小姐听说是个刚接回来没几个月的！”
周夫人诧异道：“竟还有这种事情？”
王夫人肯定的点点头，“而且我还听说，他们一行人在回京途中遇到山匪假扮茶摊店家，还是这楼三最早发现让众人启程，才免遭一劫。\"
周夫人惊叹的点点头，“可见楼三小姐不仅聪颖，人还是个有勇有谋的。倒真堪为家中妇不错。”
……
楼晚棠不敢置信的盯着楼晚意，楼晚意这两日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昨日楼晚意即兴表演的那场舞跳得这般好，本就让她十分意外。可今日一看，居然连古筝都弹的这般好？
这怎么可能！楼晚意明明是个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的乡下之人啊！凭什么所有人都在夸她？
而且昨日春华那丫头不是说，亲眼看见楼晚意在撒了药粉的木桶中泡澡吗？怎么如今看，倒像是一点事情没有的样子？
这药是她特意找人去黑市买的，药效十分厉害，花了她足足三十两银子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春华骗她了！
定是早就与楼晚意勾结上，故意骗她，还害得她浪费了这么多银子！
难道楼晚意早就知道了，却还一直这般与自己演下去？
楼晚棠突然感觉有些心惊肉跳，跟看见鬼一样的瞪着楼晚意。
对视上楼晚意但笑不语的目光，楼晚棠突然感觉有些全身发冷。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一个乡下来的定是蠢笨如猪、任她摆布的！
怎么可能这么沉得住性子，定是自己多疑了。
说不定真是黑市遇上黑心商贩了，给自己卖的是假药粉，楼晚意才没事的。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可最终，楼晚棠也没通过今天的复试。
甚至因为今日一直心神不宁，反而发挥得还不如上辈子好。
中途她还忘记动作了，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起哄。
所以这支舞仓皇结束后，楼晚棠刚下台就委屈得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准备了这么久，为什么最终还是这样。
于是百花宴尚未结束，就跟苏瑜禾说自己身子不适，提前回府了。
甚至还借口身体不适，连最后一日的百花宴都不去参加了。
自然也错过了，楼晚意在百花宴第三日决赛上展示的内容。
众人一听司仪说是楼三小姐登台，立刻激动欢呼起来。如今京城中有不少人都看好楼晚意，说外面关于百花主的赌注，她已是压倒性胜过其他的参赛者。
清禾靠在栏杆处，看到有几个家丁合力将一幅屏风大小的画板抬至台上，一旁另外放置了各色颜料。便奇道：“这楼三小姐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偏偏在决赛时要作画么？”
顾今安没有搭话，只静静摇着手中的折扇，眼神却牢牢盯住台上。
也有不少早就眼红楼晚意，这几日出尽风头的世家小姐，没好气的嘲笑道：“我就说第一日那楼三是误打误撞才拿的甲等吧，瞧瞧决赛这不黔驴技穷了？还天天装什么技艺了得，呸！”
“哼，就是咧！每次都故意展示不一样的技艺，臭显摆什么呢！”
她们这话说得极酸，也不想想每次都看表演不一样的，还不是要技高人胆大、多才多艺才能做到。
可让她们大吃一惊的是，这楼晚意居然是穿着一袭舞裙上台，姿态娴雅的走到中间站定。
正是那日尤大家送给她的舞裙，芙蓉色月华锦广袖上衣和茴金香草望仙裙皆是极其华美又不刻意突兀，她还为了接下来的表演，另外加上了一条同色系的软烟罗飘带。
舞裙向来繁复，哪有人穿着舞裙作画的？
众人正疑惑之时，旁边又有几个抱着古筝、萧笛和琵琶的乐姬上台，安静站走到白色的大画板后坐好。
突然，动人心魄的音乐声响起，女子长袖曼舞，舞裙被摆动下，裙上的蝴蝶与百花竟像是活灵活现一般，也灵动非常。
宽大的广袖开合遮掩间，女子半掩面，更衬得舞姿的仪态万千。
音乐声开始高昂急促起来，女子顺势朝前一跃，挥出绕在手臂之间的飘带，点在了黑色颜料中，又向面前的画板打去。
几番旋转舞动下来，白色的画板上竟然出现了黑白相间的山河广阔景象。
她竟然以飘带和己身为笔，凭借着一曲舞来作画！
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
女子又轻舒飘带，舞姿娴静柔靡，旋转间顺势蘸取了红色颜料朝正中间的上部击打而去。
一轮红日瞬间便高挂在上，成了整幅山水画的点睛收尾之笔。
乐曲又改为舒缓悠扬，逐渐慢了下来，楼晚意舞蹈的动作最终也随之止息。
台上的女子长裙被风吹动，静立于台上却飘飘如谪仙，举手投足皆是如风拂杨般婀娜多姿。
阳光下皮肤白皙细腻得如温玉般柔和美好，年纪虽小，却有着极美的五官，隐隐竟有种介于年幼与成熟之间的媚态。
楼晚意的腮边被两缕发丝挠的有些痒，随手将发丝撩至耳后，却不知道她这动作在有心人眼中有多诱惑。
顾今安只觉得嗓子有些干，不自觉轻动喉结。
他闭上眼，脑中却不自觉现出刚刚台上的身影，并不刻意搔首弄姿，却让人过目难忘。
楼晚意给自己的意外，属实是有些大。自己如今真的感觉越来越有些不对劲了，甚至现在脑中还一直叫嚣着想见她。
刚刚那一舞自是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谁能相信这是一个区区十二岁的小姑娘跳出来的舞？
有世家女羡慕出声：“楼三小姐这身舞裙可真好看！竟像是天女下凡一般。”
周边附和声四起。
旁边有个眼尖的疑惑出声：“咦，我怎么觉得这舞裙很是眼熟呢？”
先前那个世家女侧耳过去，“怎的？你难道在哪家布商见过？”
“我想起来了！这舞裙是尤大家第一次成为宫宴主舞时穿过的！”
四周的小姐们本就聚精会神的在听，还想着若是知晓在哪做的衣裳，自己稍后也得去做一身才是。
可没想到，这舞裙竟然是现今宫中礼乐坊掌事人——尤大家的。
一时又是惊叹声四起。
这尤大家是京中小姐们学舞时皆听过的名号，听说尤大家一舞足可值万金，从小便极有天赋，在众小姐眼中自是神一般的存在。
况且平日难见一面，更别说想拜她为师了，完全是不可能之事。
舞裙对于习舞之人来说有多重要，众人都心里清楚。
楼三小姐居然能得尤大家这般看重，看来她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众人看向楼晚意的眼神，又是多了几分艳羡。
终试与初试和复试稍微不一样，是由每位参赛者表演后的得花数进行排名，最终得花数最多之人成为本届百花主。
另一个今年百花主的热门人选，是太傅的孙女郑音虞。若是楼晚意没记错的话，上辈子时今年的百花主就是郑音虞。
既然提前知晓结果，楼晚意下台后，便毫不在紧张的该吃吃该喝喝，有人看过来时还一脸乖巧的甜笑回视。
不少在暗自观察楼晚意的世家夫人又是心下点点头，嗯，竟然还是个松弛得体的。
虽听说这是个刚接回丞相府的，可细细看楼晚意的行止做派，分明与从小在府中养着的世家女没区别，甚至比自己府中的还更出挑。
楼晚意当然是不知道自己在京城中风评已经这般好了，她只是继续闲得无聊的吃着桌上摆放的干果点心。
无聊间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对面的二层阁楼，倒是没有人。
不禁好笑的摇摇头，想来是她那日看错了吧，顾今安怎么会来参加百花宴？
今日参赛之人的得花数仍在清点当中，郑音虞与楼晚意在场的支持者不分伯仲，众人皆是为自己支持之人捏把汗。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看见锣鼓声敲响。
司仪重新喜气洋洋的上台，“诸位静一静！今日百花宴终试的得花数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
众人皆是屏住呼吸，等待着是司仪说出自己期待的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