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叔侄对峙
木京墨嘴角勾起恶魔的弧度。
“好的呀,再来一次!”
然后自上而下,又给玄蛇来了一个马杀鸡。
这可害惨了宫里的顾砚安。
一大早大汗淋漓的,怕被人发现异样,早朝都匆匆结束,就马不停蹄回了安王府。
于是好不容易逮着顾砚安在宫里,准备找他质问的顾煜麟又扑了个空。
之前他怒气冲冲想出宫去找顾砚安,结果连宫门都没出,就被顾砚安的人堵了回来。
他一直想找机会跟顾砚安说话,却都没有机会。
于是心底的怒火混合着委屈的情绪便越发不可收拾。
“陛下,摄政王是故意躲着你呢。”
“不然你叫太后宣他入宫,太后的话摄政王还是会听一些的。”
顾煜麟瞪向刘太监。
“见顾砚安还要通过母后的手。”
“那朕见的到底是臣子,还是半生不熟的皇叔?”
刘伴伴叹了一口气,心说摄政王既是陛下的臣子,也是陛下的皇叔啊。
其实被调到少帝跟前伺候前,他也以为摄政王跟传言中一样把少帝当傀儡。
但伺候少帝一段时间后,他发现他想错了。
摄政王虽然会在宫中安插人手,但却从来没有囚禁过少帝。
每日的折子也会定时送到御书房,让少帝翻看知晓国家大事。
甚至许多奏折还被亲笔写了批注,表明为什么这件事要这样处理。
他觉得摄政王是想教导少帝,但国事繁忙,他实在抽不出时间,才会选择这种办法。
而陛下嘛……
陛下当这是摄政王对他的挑衅。
他一个小太监。
他也不敢说。
他也不敢问。
于是继续低下头,沉默是金。
顾煜麟听惯了赵贤对他的吹捧和对顾砚安的抨击。
突然换了沉默寡言的刘伴伴。
他还有些不习惯。
忽然他盯着低眉顺眼的刘伴伴,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刘伴伴,你还有多余的衣服吗?”
“嗯??”
刘伴伴霍然抬头,觉得事情发展开始不对。
……
一个时辰后。
少帝身边的红人拿着令牌,低头从宫里走了出去。
皇上的寝宫里,刘伴伴瑟瑟发抖躲在被子里装少帝。
心都凉了半截。
等摄政王发现少帝用他的身份出宫。
一定会宰了他吧!
顾煜麟根据刘伴伴给的路线图,成功抵达了安王府。
中途虽然被街上的新奇玩意儿吸引目光,但好在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安王府的守卫看到一身太监服的顾煜麟,还以为他是赵贤之流,正要不假辞色,就见他抬起一张稚嫩的脸,拿出了皇帝的金牌。
守卫:“??!!”
两人连忙跪地行礼,同时将他毕恭毕敬的迎接了进去。
顾砚安回到王府后,第一时间去梧桐院把玄蛇逮了回来。
此时正在严厉教训。
“我说过多少次别去找人京墨?”
“你还任由它在你身上……”
想到刚才看到玄蛇和木京墨共卧一榻的场景。
顾砚安心都哽住了。
玄蛇悠哉哉的在笼子里翘尾巴,它又不傻,当然知道木京墨给他按摩的真实目的是整蛊主人。
但它已经答应木京墨不透露两人的谈话内容了。
于是积极认错。
【嗯嗯,蛇蛇知道错了。】
顾砚安心累,对玄蛇这种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德行是一点折都没有。
当初蛊窟里那么多蛇。
他怎么就跟这没脸没皮的产生了蛊脉。
从此同生共死,共感相连。
玄蛇也很惊奇的看着自己主人。
【刚才在梧桐院,你真的没发现王妃看你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吗?】
顾砚安:“??”
有吗?
他仔细回想,当时木京墨看他的目光是有点玄妙。
有种猎手看待猎物的错觉。
正待他想让玄蛇说清楚。
外面敲门声响起,陆衡禀报了少帝之事。
顾砚安脸色顿时沉下去。
“让他进来!”
……
梧桐院里,木京墨一想到顾砚安离开时匆匆的脚步就有些发笑。
不就是按摩了一下吗?
至于那么夸张。
说来她一直很好奇,蛇跟人的身体构造又不一样,那他们彼此共感的到底是那部分??
皮肤的触觉吗?
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她眼皮子垂下去,一夜未睡,还是有了些困意。
结果刚要睡着,就听到隔壁浮生院传出一些争吵声。
她用被子盖住耳朵。
随后又猛地坐起来。
“不对啊, 顾砚安的院子一向安静,谁敢跟他吵架?”
盲生发现了华点,木京墨麻溜穿好衣服,轻车熟路翻墙到了隔壁。
屋子里。
顾煜麟大发雷霆。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政权还给朕?”
“朕现在已经十三了,当了你六年的傀儡皇帝,还不够吗?”
顾砚安也黑着脸,因为他的擅自出宫,头一次动了真怒。
“顾煜麟,你总要我把政权还给你,可是你看看自己,有本事管理好这个国家吗?”
“我怎么没有,你去青州这段时间,我就把京城的事情处理的很好。”
顾砚安连冷漠表情都懒得维持,想到手下人禀报的事情,冷声讥讽。
“是吗?你处理的很好?”
“青州粮草一事,丞相提议将粮草折现为银票,让青州自行购买粮草,若不是有户部尚书拦着,你是不是就同意了?”
顾煜麟被顾砚安凛凛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外强中干道:“难道有什么不对?银票比粮草更便于运送,也避免了被贼寇打劫。”
“那你告诉我青州正值战乱,城里的人都跑空了,军队去哪里换银票,去哪里买粮食。”
“青州不行,不是还有周边几个郡县吗?”
“边境战乱,周边粮食也会跟着疯涨,一万两的银票,可能连平时五千两的购买力都没有。”
“而且就算银票能买到粮食,皇帝你告诉我,前线战线吃紧,朝廷还要让本就人手不足的青州自己解决粮食的购买运输吗?”
“万一蛮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提前在回青州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你让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吃什么?”
“吃那些写着几万两的银票吗?”
顾砚安越说越气,顾煜麟现在才十三岁,但想想京墨说的那些关于未来的他的词汇。
酒池肉林,昏庸残暴。
他最后真的要把大雍,留给这样一个继承人吗?
顾煜麟被数落一通,眼眶被逼的有些红。
但他却并不甘心。
“就算这件事朕没考虑周到。”
“但朕还礼贤下士,接见了科举的学子,他们都说夸朕文采很好。”
顾砚安真是气笑了。
“科举的学子将来是大雍的朝臣,你是大雍的皇帝,难道他们还能说你不好?”
“而且那几个学子都是丞相门下的门生,皇帝接见,多大的殊荣,主考官看在你的面上,必然会对他们多几分关照。”
“无形中你便做了丞相提拔党羽的棋子,皇帝,还要我说的更透彻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