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流行感冒
木京墨一笑,“王爷威武。”
两人闲聊了几句,中途分道扬镳,各回各家,活像两个合租室友。
顾砚安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淡声低语。
“木家的家产,竟还真让她抢到手了。”
大雍虽然明文规定女子亦有继承权,但在许多人根深蒂固的想法里,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是没有话语权的。
或许顶着安王妃的头衔,他们不敢对木京墨太放肆。
但真就这么乖乖把青楼赌坊交了出来了,倒出乎他的意料。
忽然一道黑影落到顾砚安身边,是负责在暗处保护顾砚安的暗羽。
他忧心忡忡。
“王爷,虽然弹劾王妃的折子被打回去了,但检举木家赌和青楼的折子已经入内阁了。”
“咱们要不要……”
顾砚安语气淡淡。
“木家的赌坊作弊敛财,鼓动百姓典妻卖女。”
“青楼更是将被拐妇女逼良为娼,导致多少百姓家破人亡,难道本王还要护着吗?”
即便这折子没进内阁,他早晚也是要把这京城毒瘤收拾掉的。
暗羽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只是担心道。
“王妃肯定不知道自己抢了个烂摊子,万一丞相利用她来攻讦王爷可如何是好?”
顾砚安嗤笑一声。
“这些年攻讦本王的折子还少吗?本王何时在意过?”
又看了看梧桐院的方向。
而且这女子又岂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
木京墨不知道自己青楼和赌坊还没焐热,就已经成了个烫手山芋。
经过她一天一夜的头脑风暴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又不昧良心,又能赚大钱的法子。
那就是把青楼改成戏坊。
有现成的演员,再改编些神话民间故事,辅以一些黑科技的现代舞美,就算不大赚,应该也不会亏本。
至于赌坊,可以改成博弈坊。
这个时代的博弈游戏远没有现代的博弈游戏多。
什么扑克,麻将,桥牌,象棋,甚至是老虎机,只要她宣传到尾,光是抽成就能大赚一笔。
“这下谁还能分清我和爱因斯坦。”
木京墨骄傲的扬起脑袋,紫鸢连忙制止。
“王妃,梳头呢,你先别动。”
木京墨连忙把扯痛头皮的脑袋放下去。
“搞简单点,今天要去打硬仗,头太重了影响我发挥。”
紫鸢点头,然后担心。
“王妃你真要一个人去见赌坊青楼的掌柜吗?”
“那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万一伤着你……”
木京墨:“放心吧,我有分寸。”
对付木府那些亲戚她可能还要借点安王府的势,因为她不可能为了抢财产把所有人都杀了。
但这些掌柜若是敢拿她当软柿子捏,门关起来,她可不会手软。
“可是、咳咳咳!”
还欲劝木京墨两句的紫鸢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说话瓮声瓮气的,半天都没缓过来。
木京墨连忙转头,“紫鸢,你没事吧,是不是得感冒、不是,得风寒了。”
古代把感冒叫做风寒。
这几天紫鸢对她的事尽心尽力。
虽然对方是丫鬟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但木京墨是现代人,骨子里的平等意识,让她从未把紫鸢当奴婢自己当主子。
紫鸢拿手帕擦了擦鼻子,眼睛红红的。
“王妃恕罪,最近京中许多人都得了风寒,奴婢昨日出了趟门,可能也受凉了。”
“要不奴婢让管家换个人来伺候您吧!”
木京墨摇头,直接拿发带把梳了一半的头发束起来。
“没事,你就在府中好好休息吧!”
婉拒了紫鸢还想跟她一起出门的提议,木京墨一个人出了门,结果发现大街上打喷嚏咳嗽的人也不少。
一个个精神萎靡,脸蛋发红。
木京墨脸上凝重几分,从怀里(空间)拿了个口罩戴上。
虽然现在换季,正是感冒发烧的高发期,但这么多人同时得感冒,很难不让她怀疑是不是流行感冒。
流感在现代都不算特别好治疗。
若是发生在古代。
那就是瘟疫。
“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木京墨心思重重,半个时辰后,一个人来到了京城最大的花楼轩羽阁。
她昨日就让安王府的人去帮她传了信,此时所有木家赌坊和花楼的掌柜都聚集在此处。
包括之前木京墨有过一面之缘的三爷。
“见过新东家。”
众人纷纷拱手对木京墨行礼。
木府的事情在京城早就传遍了,他们虽然早知道会换个东家,但没想到新东家会是个女子。
想到安王妃当街杀人的传闻,众人小心翼翼。
不过只是个小丫头,以后应该会比较好糊弄。
木京墨将他们脸上隐藏的轻蔑看得仔仔细细,她呷了口茶,也没喊他们起来,直接抛出一个炸弹。
“今日叫你们过来不为别的。”
“我不准备开青楼和赌坊了。”
平地一声雷。
如同一滴冷水在沸腾的热油中炸开,众人脸色一僵,同时抬头瞪大眼。
“东家是要将青楼和赌坊都卖了?”
木京墨将茶杯搁在桌上,摇头。
“不是。”
“花楼我要改成戏坊,赌坊则改成博弈坊。”
众人顿时面色惨白,“那,那我们——”
木京墨也不想赶尽杀绝。
“你们愿意留下的,我可以在戏坊和博弈坊给你们安排新工作,薪酬按照市价,绝不会亏待。”
“不愿意留下的,我会结清你们的工钱,并根据你们的工龄,给你们相应的赔偿。”
她手里现在大概有八个青楼,十个赌坊,一共十八处地产。
她准备将比邻的六处打通做戏坊和博弈坊。
剩下的买一半留一半。
这样她才有足够的周转资金。
众人犹豫不决没个决断,赌坊的三爷更是直接阴沉下脸,他突然开口。
“东家,我是个粗人,干惯了粗活。”
“你若不愿开赌坊,看在我为木家当牛做马这些年的份上,可愿把城东我负责的赌坊卖给我?”
那么赚钱的赌坊这女人竟然要关了,简直疯了,他正好捡漏。
木京墨冷哼:卖给你,卖给你继续祸害人吗?
她声音冷下来。
“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要关闭赌坊,不是专卖赌坊。”
“你们愿意留的就留,不愿意留的就滚。”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三爷脸色一黑。
“我们为木家任劳任怨这么些年,东家当真要做的这么绝?”
木京墨见他还一副受害人的姿态,讽笑。
“你们为木府卖命关我什么事,不知道我从小在木府受苦,恨毒了木家吗?”
“再者明人不说暗话,本姑娘就是嫌你们手脏。”
“青楼逼良为娼。”
“赌场出千让人倾家荡产。”
“我是想赚钱不假,可不想惹得一身腥。”
就算赌坊和青楼在大雍合法,但青楼逼迫良家女子接客,赌坊出老千敛财也是违法行为。
只不过这种黑色行业,都是上面有人疏通,一般人就算吃亏也有心无力罢了。
如今木青云已死了,青楼赌场无人撑腰,官府还会对这明晃晃的政绩无动于衷吗?
许多人被木京墨说的心虚,三爷却不以为然。
“谁家开赌场不这样,东家你胆子小,难道还不许别人赚钱吗?”
木京墨坦坦荡荡,“是啊,不许。”
以为木京墨会辩解的三爷被噎的半死,他脸色扭曲,身子不着痕迹挡住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