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相看
“你瞧，那是太师府的嫡长女，京城里出了名的大家闺秀，举止最是端庄典雅；再看看那边那位身着绿衫的姑娘，乃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女；
而站在她边上的，则是洛阳侯的嫡次女。这些可都是咱们京城数得上号的才女！且不说她们个个都才貌双全、德艺双馨，单就这容貌而言，那也是一等一的好颜色，简直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
长公主殿下跟我念叨了好久呢，你也知道，我这人耳根子软，实在是不好推脱。
来，你自己好好看看，毕竟咱们这群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里头，就剩你一个孤家寡人！长公主殿下替你着急也是情有可原嘛。”
李明渠站在不远处的阁楼之上，兴致勃勃地向身边的裴奉之介绍道。
裴奉之静静地听着，双手却背于身后，眼神平淡如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内心丝毫的波动。
其实，他压根儿就不想参加这个宴会，但架不住母亲三番两次地催促，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而且这次不是他独自前来，连和他自幼相伴成长的好兄弟也被一并拉来作陪。
只是这位好友已于去年成婚，如今其妻更是身怀六甲，已有三月身孕。想到此处，裴奉之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叹：
母亲这般急切，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
“嗯？”李明渠轻咦一声，目光落在那位陌生姑娘身上，流露出几分好奇与疑惑，
“这位姑娘看着挺面生啊，以前似乎没见过呢。她身旁坐着的，应该是兰阁老家的三姑娘和萧子越的妹妹吧？”
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两个小姑娘什么时候交了新朋友呢？看起来还挺亲密的样子。不过单从外表来看，这位新来的姑娘端庄大方，给人一种恬静温婉的印象。
然而，李明渠心中还是不禁升起一丝疑问：究竟她出自哪家名门呢？自己在京城多年，按理说不该对这样气质出众的女子毫无印象才对啊……
这时，一旁的裴奉之也顺着李明渠的视线望去。只见那位身着淡绿色长褙子的姑娘正悠然自得地斜倚在临水亭子中的兰凳上，身姿曼妙，举止优雅且合乎礼节，但又透出一股淡淡的清冷气息，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真实想法。
对方看起来沉默寡言，仿佛与周围的热闹氛围格格不入。尽管身旁的姑娘们谈天说地、兴致勃勃，但她只是偶尔微微颔首，表示回应。
裴奉之心生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对方这眉心的小痣，长得极好。
然而，这一举动恰好被一直紧盯着他的李明渠发现。
李明渠立刻招手叫来一名仆人，吩咐道：
“出奇，你派人去打听一下这位姑娘出自哪家府邸。我倒是挺好奇的，能被那两个小丫头拉住一同交谈，想来性情定然不错。”
说话间，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裴奉之，同时密切关注着对方此刻脸上的神情变化。可惜事与愿违，裴奉之早已将视线收回，并无任何异常表现。
接着，裴奉之语气平静地说道：
“关于此事，我自会向母亲禀报。与其天天往我这儿跑，倒不如专心致志地完成手头上的任务。如此一来，李伯父也会感到欣慰和满意吧。”
听到这话，李明渠心中颇为不悦，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嘴里嘟囔着：
“这种事情本来就轮不到我来插手，可是长公主殿下竟然亲自召见我娘过去谈话，而我娘又把这件事转达给了我。
长公主殿下不好意思直接向你提及此事，所以才让我们这些她身边亲近之人多次前来询问。
说到底还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啊！要知道，如果不是萧子越此时并不在京城内，恐怕萧伯母都会被叫去长公主那里接受问话呢。现在你居住的那个院子里可谓是空无一人呐！
只要你如实告诉我，我绝对不会泄露半句出去。所以说，你到底是”
李明渠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然而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下移，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裴奉之终于忍无可忍，抬起脚狠狠地踹了李明渠一脚，原本毫无波澜的语调此刻也出现了些许波动：
“你若是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顾及多年情谊。若是将脑子里所想换到政事之上，想必李伯父自然也不会苦恼了”
裴奉之警告道。
李明渠见状，知晓裴奉之是真的动怒了，便不再开玩笑，赶忙转移话题。
“不说这些了，今日这宴会还有不少有意思的东西。走，我们去看看。”
说罢，便招呼着人下楼打算好好的去探查一下那些姑娘的底细，虽说撬不开自己这好兄弟的嘴，但提前替他看看未来的侯府世子妃也是好的。
倒是跟在裴奉之身边的青枫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身为主仆，哪怕是一个轻微的动作，裴奉之也是了如指掌的，只给人递了个眼神，对方闭了嘴，还跟上了李明渠的脚步。
此时院子里正是热闹的时候，放在中间的几盆花被男男女女包围，如今这朝代，男女大防倒也没有前朝那么严重。
刚刚隔着的屏风也不过是短暂的将两拨人隔开，等双方都理好了自己的行头，又让各自的仆人打听了，才将屏风撤下，未婚的姑娘公子们仔细的相看。
原因就在于当朝第一任太后，是个十分性格武断果敢且聪慧过人的女子，不仅仅在皇帝薨逝期间，以女子之力暂时扛下了看顾江山的重任，并在此期间迅速的培养了下一任的皇帝。
并经历了一段时间较长的垂帘听政，在皇帝能够足以当下重任时又迅速的还朝，可谓是一位令黎民百姓都称赞的女子。
对方掌权期间，颁布了不少诏令，废除了前朝许多束缚女子的规矩，又大兴土木改革税令，才让当朝政治清明。
她逝世之时，便是万人空巷，黎民百姓戴孝三年有余。
所以才让如今的女子没了诸多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