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心中所想
待众人皆散去后,温黎月终于卸下了脸上的伪装,毫不掩饰地露出了真实的神情。她与母亲一同回到屋内,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什么东西捏碎一般。
直到进了房间,她才如释重负般松开手,将原本紧紧攥着的、已变得皱巴巴如同废纸一般的帕子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34;母亲,您看看,那个庶女刚一回来,父亲竟然只顾着和她说话!以前父亲可是最关心我的啊!&34;
温黎月满脸怒容,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然而,大夫人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这些年来,她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早已见怪不怪。
她只是轻轻地开口,柔声安慰着温黎月:
&34;月儿,何必为了这样一点小事去跟一个庶女争风吃醋呢?你可是我们家的嫡女,又是长女,自然拥有无上的宠爱。
那不过是个从小被寄养在江南的丫头片子罢了。
这次让她回京,也是宫中你那位姑姑的旨意。你不必想太多,眼下你也快到及笄之年了,我还要替你精心挑选合适的人家。
到时候,咱们会请来京城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们,为你举行一场隆重的笄礼。&34;
大夫人心中暗自思忖着,深知温黎月虽然性格有些骄横任性,但对自己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于是,大夫人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手帕,漫不经心地将它搁在手边的几案上。抬眸看了一眼自家女儿。
“母亲所言极是,月儿定当铭记在心。”
温黎月对上母亲的视线立刻乖巧地回应道。
此时此刻,这间屋子里的母女二人正精心谋划着她们的计划,气氛看似温馨融洽。
而另一边,温黎语早已提前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中。
当房门紧紧关闭之后,她原本温柔和善的面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森可怖。她的嘴唇微微蠕动,仿佛在低声诅咒或抱怨着什么。
然而,具体的话语却无法听清,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其中的真正含义。
与此同时,温黎禾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了那个宁静的院子里。她缓缓地坐在窗边,伸手轻轻抚摸着桌上的书籍,仿佛在触摸着一段遥远的记忆。
对于温家那些勾心斗角之人,她早已看透,觉得他们根本不值得自己投入太多精力去关注。
她此次回温府,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要搞清楚皇宫中的那个人到底有何企图?
近来各种花会、诗会如雨后春笋般频繁举办,而她刚刚归家不久,温行澈就急不可耐地催促她参加各种宴会,让她出去抛头露面。想必这其中定有某种必然的缘由。
事已至此,温黎禾决定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大夫人的主院里迎来了两位奉命送来衣裳和首饰的女使。温黎禾只是温柔地吩咐手下的人把东西接过来,并没有过多在意。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心里便明白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上等货色。两个女使手中虽然拿着几件色彩艳丽的衣裳,但那种浓妆艳抹的风格实在过于庸俗,毫无品味可言;
而且衣服的款式也平凡无奇,丝毫没有引人注目的地方。不过想想也是,以温家这样的门第背景,又怎能拿出真正令人惊艳的好物呢?
大夫人的确称得上是出身名门望族,但嫁入如此府邸对她来说着实有些委屈。
毕竟当年年少无知时,被温父那副儒雅面庞所迷惑而误了终身啊!
她自幼在外祖父家长大,生活条件优越无比,可以说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其他方面皆非温家所能比拟。
然而,温家人却自恃身处京城天子脚下便妄自尊大、目空一切,甚至还瞧不起来自江南的她们一家。殊不知这些温家人简直就是坐井观天见识短浅之人罢了!根本无法领略外界的繁华景象与美好风光。
至于温黎禾,则从小就跟随在曲老夫人身旁接受教育和熏陶。不仅各种规矩礼仪均由曾在宫中侍奉过的资深教习嬷嬷亲自教导培训;
而且对于琴棋书画等才艺虽不敢称其样样精通但至少每样都能信手拈来,且颇具水准;
再加上长期耳闻目睹长辈们处理家事管理账务之道使得她对于持家理财这一块更是得心应手驾轻就熟。
若论起经商本事恐怕丝毫不比两位舅舅逊色多少呢!要不是家中祖母顾虑其安全问题执意阻拦,想必此刻她早就已经随其二舅一同出海远航。
然而,她一直以来都善于掩饰,除了家中少数几位亲密的长辈以及身边的两名心腹之外,其他人对她真实情况可谓一无所知。
即便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企图探查她的底细,她亦自有一套方法来隐匿真相。
温黎禾对于小时候所遭遇的种种事情记忆犹新,尤其是那位大夫人,从小就对她冷面相待。
当初提议把她送回江南老家,无非就是觉得她碍事,还妄图借机侵吞她母亲留下的嫁妆。从那时起,她深知,如果自身没有足够的实力,即使苦苦抗争,也终将是徒劳无功。
因此,她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做到无懈可击,令他人无法找茬儿。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心怀叵测想要算计她,她也能够拥有抵御之力,从而切实地守护好那些关爱自己的人。
她心中明白得很,那位身居道观之中的女道士背景非同小可,但对方却深藏不露。
既然对方有意利用并栽培她,而她又察觉到这位女道士看中了自己的聪颖伶俐,并乐意给予一些指点教导,那么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说自己尘缘未了,倒也有几分道理,她有自己的牵绊,无法做到摒弃一切。
祖母为她殚精竭虑,舅舅也对她极尽保护,就连两位舅母也是数一数二的闺秀,平日可能说话直了些,但也是极其护短的。
她也应当庆幸没有生活在温家,倒是叫她有了另外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