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想不想谈恋爱。”
五彩斑斓的光在天上炸开，如星河陨落，绚烂而璀璨，整个天际都沉浸在瑰丽的仙光中。
于夏下意识往后仰了仰，眼睛睁大，因为下意识地动作她环住刑肆的腰，整个鼻尖都充斥着男生的味道。
她连忙退后一步，一双眼睛小鹿似的怔怔地看着他：“刑肆，我、我不是故意的”
刑肆慢慢转回眸子，伸手揉了揉被撞到的地方，骤然靠近，嗓音拖的有些慢：“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的。”
“我”于夏说话的动作一顿，喉咙空咽了一下：“真的没有，刚刚是因为没看见才吓了一跳。”
因为被误会，她眉毛不自觉蹙起，眼眸湿润，有些讨人心疼。
“开个玩笑。”
他伸手把于夏手里的烟花接过去：“走吧。”
“迫击炮”发射了整整五分钟，借着这点光于夏走了下去，刑肆把手里的烟花扔在地上，许际洲凑过来，一脸臭屁：“怎么样，壮不壮观？”
刑肆没搭理他，而是悠悠地点了枚鞭炮扔在人脚下，许际洲完全没察觉，还在回味刚刚的烟花，下一秒。
“嘭！”
那枚小鞭炮直接炸开，火药炸在他屁股上，生疼。
“嗷呜！”
许际洲痛的眼泪差点飙出来，捂着屁股一脸不可置信：“阿肆，你炸我？”
刑肆点了根烟站在两米开外，表情悠悠道：“炸的就是你。”
“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他太委屈了，站着也挨打。
刑肆低头看了眼被他拉到身后的于夏，语气吊儿郎当又嚣张：“吓着人姑娘了。”
好，真是好的很。
许际洲咬着牙一脸委屈，连胸膛都开始上下起伏：“刑小肆，你见色忘友！”
他朝着人吼了一句，然后跑到另一头，一个人默默地点着烟花，只留下一个气鼓鼓背影。
他真的生气了！
刑肆看着他那副气呼呼的样子心情大好，反而是于夏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而且，刚刚他也不是故意的。”
她没想到这里光线会这么暗。
“没事。”
他们从小玩到大，哪里会真的生气，刑肆弯腰，手指握着打火机轻轻一勾，将周围点亮，翻动着箱子里的烟花，问她：“想玩什么？”
于夏也跟着蹲下来，刚刚的烟花还挺壮观的，她脑子一抽，指了指箱子上方的加特林，咽咽口水道：“这个。”
“行。”
刑肆把烟花递给她：“我帮你点。”
于夏有些笨拙地捧着，下意识后退：“不、不要。”
“？”
刑肆低头看她，薄薄的唇角挑起：“怎么了？”
刚还想说这姑娘胆子挺大呢。
她声音有些退缩：“我不敢。”
她只玩过仙女棒那些没有危险的烟花棒，刚刚头脑一热就选了这个，现在突然很后悔，于夏想把加特林放回去，呼吸有点乱：“我想换一个。”
但火光熄灭，她有些看不清，双手垂着，弓着腰盲目地摸索。
刑肆看着她的动作，侧头吸了口烟，又吐出，随即眼皮跳了一下，把烟咬在嘴里，倾身握住于夏的手臂，走到她身后，带着侵略性和压迫感，他语气不容拒绝：
“我教你。”
他手臂绕过去，抬起烟花尾部放在于夏肩膀上，然后握住女生纤细娇小的手搭在握把上，因为离得很近，男生的每个音节都带着磁沉的尾音，全部灌进于夏耳朵：
“握紧，不用怕。”
确定没问题后，他点燃火药口的引线，几秒后，烟花弹从炮口冲出去，强大的震感让于夏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她立马就慌了，差点想把手里的加特林扔出去。
“我、我怕。”她声音细的快要听不见。
虽然只是仿制的烟花，但她却克制不了心里的恐惧。
因为她的动作，几发炮弹射在了地面上，因为惯性并没有熄灭而是四处飞弹，这样太危险了，刑肆眼疾手快地稳住她的手臂，调整好位置。
两个人靠的太近，于夏整个后背都紧紧贴在他胸膛上，气氛紧张又暧昧。
“别怕。”
刑肆呼吸贴着她的耳朵，痒又酥麻，而后带着她的手指重新固定好握把，整个过程极其冷静，他们肌肤相贴，于夏感觉身体都在发热，因为看不清楚让她有一些不真实感。
“扶稳，别怕，我在。”
简短的六个字，却让她逐渐冷静下来，于夏舔了舔唇，因为烟花有些重，她扛在肩膀上会比较吃力，似乎是察觉到这一点，刑肆手掌握住她的手臂，语气沉稳又有安全感：
“放松，相信我。”
好，相信他。
于夏渐渐把重量放下去，刑肆手掌宽阔有力，于夏抬眼看着烟花窜上天空，随即炸开，火树银花般，真的很漂亮。
整个过程持续了八分钟，从一开始的害怕、紧张到刺激，于夏渐渐体会到其中的快乐，到最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刑肆顺势松开她：“体验感如何？”
于夏点点头，眼睛笑成两个弯弯的小月牙：“非常好！”
“那再来？”
刑肆拎起两炮加特林点燃，对准了河对岸，对面的人似乎也不甘示弱，一炮接着一炮，但因为射程不够远，倒是没什么危险。
“哇塞！我打中了他的炮弹！”于夏兴奋道。
两朵烟花在空气中相遇，开出一朵金黄耀眼的并蒂莲，美丽又壮观。
刑肆侧眼看她，迷离而恍惚的暗色光线下，于夏海藻般的卷发轻轻挽在耳后，眉眼像化不开的月牙儿，眼睛看向天空，橙白的光亮倒映在眼底，温柔又专注。
“刑肆你看，好漂亮！”
于夏转过头来，眼里是止不住的开心。
他喉结微动，漆黑的眼里闪着点光亮：“嗯，是很漂亮。”
于夏玩的有点累了，这时候许际洲走过来，他气一下子就消了：“我去买瓶水，你们喝什么？”
刑肆靠在河边的栏杆上，一条腿屈起，随意道：“冰可乐。”
于夏：“我也一样。”
许际洲无语：“你们两个，变连体婴儿了？”
不是，他就一会没在这，这两个人就变这么要好了。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要提醒：“于夏，女生冬天喝冰的对身体不好哦！”
但于夏头一次没采纳他的建议，她看着他眨眼，睫毛忽闪：“偶尔喝一次也没关系。”
“毕竟。”她看向刑肆，眼神坚定：“人总要有勇气去尝试新奇的东西。”
“那行吧。”许际洲耸耸肩：“等着，马上回。”
十分钟后，他拎着塑料袋回来。
“运气好，便利店就剩这两瓶，现在几点了？”
每年西城桥这边都会有新年倒数，等到零点，两条岸边会不约而同地燃起烟花，此刻是23时57分，烟花爆炸声在周围此起彼伏，新年悄悄来临。
于夏接过可乐，有些紧张地看着手机，恰好此时音乐软件推送了一条消息。
周杰伦的新歌《等你下课》已发布，快来qq音乐试听吧~
于夏戴上蓝牙耳机点进去，她不追星，但也算周杰伦的半个歌迷，毕竟华语乐坛第一人的名号不是凭空说的。
“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
教室里的灯还亮着你没走
记得 我写给你的情书
都什么年代了
到现在我还在写着”
怀旧的曲调前奏，温柔而缓慢地倾诉着青春时的遗憾，歌词里的场景和经历让人 一下就产生共鸣，于夏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她下意识看向刑肆，却发现天空中，璀璨的烟花蔓延开来，天空是深蓝色，烟火绽放，变成五颜六色的光。
耳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刑肆站在她面前，骤然弯下腰，目光相对，男生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随后，声音从容又镇定：
“于夏。”
“总有一天总有一年会发现
有人默默的陪在你的身边
也许 我不该在你的世界
当你收到情书
也代表我已经走远”
“啪嗒——啪嗒——”
零点零时，歌声和起伏的烟火声占据整个耳膜，于夏焦急地摘下耳机，却什么都听不见。
她看见刑肆嘴唇缓慢地一张一合，散落的星光汇于眼底，漆黑的瞳孔像沼泽般让人能够陷进去。
“——想不想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