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胜仗
宋家的消息要稍微快上一步，等到不多时，京城中的百姓，也皆是得知了宋箫的事。
京中顿时又掀起了一阵沸反盈天的争论，但如今不论众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宋箫的事还是给每个人心里，都种下了一颗种子。
“阿爷，毓秀来信了。”钟瑞敲响钟叔的门，一向冷静的声音了，也带上些兴奋。
门内很快传出声音，“快进来。毓秀一切可都安好。”
自从钟毓秀一走，府上顿时冷清了不少。
钟叔平日里对钟毓秀行事虽头疼的很，但心里终归还是喜欢的。府上忽的少了些声音，钟叔每日都要叹口气才罢。
最近那个最能惹事儿的迟松，又甩着马鞭，扬言要去干番大事儿。
钟叔被他气的胡子乱颤，迟松费尽口舌才将想要跟着一起的钟叔劝下。
这会儿听到钟瑞的话，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慰藉，只觉得还是姑娘好，省心又贴心的。
不等钟瑞开口，钟叔便抢先开口道：“信里说了什么，快拿给我看看。”
“信还没拆，等着阿爷先看。”钟瑞说着，将信递到钟叔手里。
钟叔脸上带了些笑意，抬手便将信拆开，此时脑子里全是钟毓秀的好。
“这宋家的宋箫还真是不错，初次上阵，打得漂亮。”钟叔捋了捋胡子笑道。
钟叔又继续往下看去，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减淡，他将信纸放下，随后又冷笑一声，“这丫头还真敢想。”
钟瑞一顿，拿起放在桌上的信纸，快速的看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钟瑞也将信纸放下，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毓秀说要和宋箫一起办女院？”
听着钟瑞有些惊异的声音，钟叔冷哼了一声，“可不止这些，她们还想要组建女兵团呢。”
钟瑞沉默一瞬，随后还是开口问道：“阿爷觉得此事怎么样？”
钟叔神情一滞，“勇气可嘉，可行性却不大。”
“此事由宋家开头，会不会太过引人注意？只怕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与是非。”钟瑞沉声开口。
“我还没说此事可行，你就开始想办法了？”钟叔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抬眼看向钟瑞，像是等着钟瑞开口解释。
钟瑞也看着钟叔笑笑，“阿爷不是迂腐之人，想来会同意。更何况，这不仅是毓秀一人之事，若是此事做的好，只怕迟家那位的胜算也会更大些。”
钟叔点点头，“话说的不错，可还有别的想法？”
钟瑞垂着眼睫想了想，还是低声开口，“也许天下女子，本也该有一番成就。”
“说的好！”钟叔忽的拍桌一笑，扬声开口。
钟瑞被他的态度惹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下意识的开口反问，“阿爷不是觉得可行性不大？”
钟叔笑了一声，随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要明白，人在这世上活一遭，也并非事事都有绝对之处。
可行处众多，不可行之处也不少。是非得取，可为与不可为，全看你自身如何思量。”
说罢钟叔语气一顿，又笑出声来，“宋家的女儿英姿绰约，也不见得我钟家的姑娘就差了。”
钟瑞点点头，“毓秀出去这一趟，回来时想必会另有一番感悟。”
钟叔冷哼一声，“等她回来，先将自己偷偷离家时承诺的抄写补上。迟家的小子整日里气我，我这半入土的人，死之前也要和他找些事儿做。”
“阿爷别这么说。”钟瑞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钟叔所说的话。
钟叔笑笑，“阿爷知道了。”
随后钟叔顿了顿，略微思量了片刻才开口，“宋家想来早已得了消息，此事也急不得。只等迟松回来后，在与宋知允商议。这事儿还是避开京城为好。”
钟瑞沉思片刻，了然的点点头。
如今的宋家正处在风头之上，暗地里不知惹了多少人红眼。虽说是女子兵与女院，但若是真闹起来，有无道理，也只是全凭着皇帝的一念之间。
但他们都不敢赌上这一念，赌赢了算侥幸，赌输了就是人头落地。
他们都赌不起，也不需要赌。
“若是这件事情真办成了，她们可就真是名垂青史，千古流芳。”钟叔眼底神色深邃又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钟瑞顺着钟叔的目光看去，入目的也只是一片被太阳晒的一片滚烫的土地。
“当日黄沙飞舞，宋箫一甩马鞭，不到十招，敌军首级便被斩落在地。死的时候还睁着眼呢，那眼白看着就是死不瞑目。那一招可真是漂亮！”钟毓秀一拍桌子，说的那是一个眉飞色舞。
周围的人显然已经听了不止一次，但此时的神情却并未有丝毫不耐，特别是与宋箫一同上过战场的那些人。
“是，那一招使的漂亮。那首领头一落，周围的弟兄一个个都振奋的不行，在战场上还没那么毫无顾忌过呢。”一男人听到钟毓秀的话，连忙接过话头。
那首领在死之前，还在开口故意挑衅宋箫作为女子的身份。
但那人话还未说完，便被自己口中瞧不起的女子，斩下首级。
敌人军心大乱，宋家军振奋欢呼而上，形势扭转极快，异族很快便落了下风，沦落到弃武而降的地步。
宋守疆与宋严所带军队，亦是得胜而归。但最终取来敌军首级的，却只有宋箫一人。
这一仗，对宋箫亦或是宋家军来说，皆是打得漂亮。
钟毓秀得意的勾唇，随后她灵机一动，忽的开口问道：“你们如今觉得，女子行军如何呢？”
周围瞬间陷入一片寂静，又等了一会儿，才有人率先开口，“宋箫这一仗确实精彩，但天下女子如她一般的，又能有几人？”
“你这话说的对也不对。”钟毓秀听了那人的回答，略微思量了一瞬才开口道。
周围有人对这话题倒是有些兴趣，“你这话怎么说？”
钟毓秀站起身，“天下女子如宋箫一般的，确实不多。但天下男子，如宋将军一般的，又有多少呢？”
随后钟毓秀语气一停，又继续开口，“世上大多女子与男子，皆是出众者少，平庸者众。若是这般说法，女子又为何不能上战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