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习武
宋知允眼里的赞赏之意流露出来，他看着宋盛扬开口，“不错，正是吴家。”
“兄长说的其三，便是和我，也是和吴家有关吗？”宋盛扬抬着脑袋看向宋知允。
宋知允点点头，“我知晓你与吴家小少爷关系不错？”
宋盛扬点点头，随后又笑着开口，“我与学堂里的人，关系都不错。只是我以为吴少成与我家关系亲切些，对他便比其他人更好一点。”
听到宋盛扬的话，宋知允点点头，“扬扬很聪明。”
“既如此，你便去吴家住上几日。”宋知允对着宋盛扬轻声开口。
宋盛扬有些疑惑的看向兄长，宋知允微微俯身，靠近宋盛扬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话。
等到宋知允离开宋盛扬耳边时，便看到宋盛扬小脸上已经扬起了笑，“我肯定能做好，哥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宋知允抬手揉了揉宋盛扬肉乎乎的脸蛋，逗得宋盛扬笑的更开怀了些。
“去吧，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宋知允看着宋盛扬笑着开口道。
宋盛扬点点头，一溜烟的小跑出去。
宋知允看着宋盛扬越跑越远的身影，脸上温柔的笑也逐渐收敛。
一想到自己一家上辈子下场如此凄惨，宋知允心里便生出些自责来。
他并不怀疑宋舒吐露出心声的真实性，因为按照原本父亲所作出的决定，他们几个孩子必然便要归于平庸。
即便他有天大的抱负，便是虚构出的有反叛之心这一条，也够他们一家寸步难行。
宋知允早便察觉出父亲欲意还权的举动，便也早早做好了收敛锋芒的准备。
将军府世代坚守的，便是一个‘忠’字。
在听到宋舒的心里话之前，他虽心有不甘，却未曾有悔。
但若是知道了最终结果是全家人头落地，这让宋知允又如何能够坐视不理。
何况……
宋知允心里又浮现出那句“乱箭穿心而死”，这话即便说出来宋知允便有些不堪忍受，何况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
宋知允看着自己尚且稚嫩的双手，头一次有迫切想要长大的念头。
他握紧拳头，掌心细密的纹路藏匿在其中。
再抬眼时，宋知允眼底的寒意更甚。
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即便是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也绝不可看着悲剧重演。
宋箫来到约定好练武的地方时，黄文武已经在原地等着。
宋箫快步走上去，“黄叔，今天怎么来的那么早？”
黄文武粗旷的笑了一声，“这几日习得些新招数，想着抓紧时间来给你演示一遍。我这脑子可记不住事儿。”
“那先谢过黄叔，快些演示吧。”宋箫迫不及待的开口，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
黄文武无奈的笑笑，“你这丫头。”
话音一落，黄文武也不多言。
拿起长枪便演示起来，长枪飞快的勾出些残影，破风的声音一阵阵的从耳边呼啸而过。
宋箫目不转睛的看着黄文武的动作，一招一式仿佛立刻便都刻在她心底。
一段动作演示完毕，黄文武将长枪立在地上，目光灼灼的看向宋箫，“这次能记住几式？”
宋箫勾唇一笑，伸手拿过黄文武手中的长枪，“黄叔看着便是。”
宋箫年纪尚小，拿着一把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长枪，乍一看倒显得有些违和可笑。
但从宋箫开始动作之后，这种违和感瞬间便被扫荡的干干净净。
她的一招一式与黄文武展示出来的像了有七八成，其中有几处微妙的变动，却使整套枪法看起来更为紧凑契合。
只是唯一不足的便是力气差距，宋箫这套枪法虽还原的厉害，但比起黄文武舞出的阵阵残影，还是稍微逊色了几分。
一套枪法下来，宋箫微微喘了几口气，面上却并无疲倦之意，她扬眉看向黄文武，脸上带着恣意的笑，“怎样？”
黄文武挠挠头正要开口，便听一道声音先他一步传来，“好！”
宋箫听着这道很是熟悉的声音，猛的转头看了过去，“爹！”
随后宋箫又转头看向黄文武，黄文武面上不见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黑着脸的模样。
注意到宋箫的目光，黄文武拧头看向她，“今日这枪法便是从前我与你爹结拜时，他教给我的。”
说话间宋守疆已走到了两人面前，他看着黄文武对着宋箫演示的枪法，也自然看到了那短短时间里宋箫掌握到的程度。
甚至其中的一些缺陷，她在演示间也能自然而然的将其填补。
不说是天生将才，也是难得的好苗子。
宋守疆看的险些流出泪来，忽的便想到了宋舒说的那句“一杆红缨枪，夺人性命”，只怕那枪法便是黄文武教的，也是他们宋家流传出的，最终竟是以那样的形式被宋舒示于人前。
即便已经知晓自己行事的荒唐离谱，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孩子竟是这般被耽误了一辈子。
宋舒口中的那一世，宋箫杀人所用的枪法，宋守疆没由来便觉得一定会是宋家的枪法。
非他亲口同意，黄文武绝不会贸然将枪法交给宋箫。
如此这般想来，那时自己同意宋箫学习枪法，不知该是怎样一般心境。
宋守疆心里拔凉拔凉的一片，他算是了解自己，若非宋家已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他不会开口同意。
他能够同意，只怕是宋家早已无了转机。
无奈点头，只怕也只是想让长女能够习得一门护身的技巧，余生能多些保障罢了。
“武的不错。”宋守疆压抑住心中汹涌的情绪，看向宋箫扬声道。
宋箫像是没料到自己的父亲会是这般反应，但她只是愣了一瞬便回过神，低垂着眼帘，轻声道：“女儿练武，并无……”
“我知道。”宋箫话未说完，便被宋守疆开口打断，“强身健体罢了。”
宋箫顿了顿，心里还是小小的松了口气，最终点点头。
“今日起，便不用跟着你黄叔练了。”宋守疆沉声开口。
宋箫猛的抬起头，刚刚落下的一颗心，又被狠狠揪住，“父亲！”
宋守疆对上宋箫的目光，宋箫不躲不避，眼里是显而易见的不服气。
宋守疆看着宋箫，眼里不再是平时里看向长女的慈祥与欣慰，而是成了一种带着严厉的审视。
片刻后，看着神色间丝毫不为所动的宋箫，宋守疆心里欣慰了几分，他面上却严肃的看着宋箫，“我来亲自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