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的有鬼？
在我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再次睡着了。这次我很清晰的见到了昨天晚上坐在横杠上的那个男人，他面带着微笑，手背在身后，就那样从病房的房顶上落了下来，站在了我的病床旁边，而此时的我就像被鬼压床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我病床旁边坐了下来。他侧着身看着窗外，阳光洒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而我就一时间看愣了。
“我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男人不看我，依旧看着窗外，笑着开了口。
“操，你到底是什么，是人是鬼，我是有错，但是能不能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你！”我愤怒了，因为我分辨不清现在的我处在梦境还是现实，毕竟这个男人给我的各种感觉都如此的真实，可是他是鬼吗，按照小说情节里的，鬼特娘的什么时候能晒太阳了，还是大中午的太阳，简直匪夷所思。尽管如此，我愤怒的质问也没有改变我紧张到害怕而导致我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我可以算是人，也可以不算是人，具体的答案，我想在知道你的答案之后再考虑要不要跟你细说，如果你的答案我不满意的话，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但是请你不要随便给出答案，因为我可以看出你的答案究竟是否出自你的内心，如果不是，我下次还会再来。”男人回过头看着我，那张朴素的脸，甚至丢人堆里不会让你想起来去看第二眼，此刻的我却无比的紧张也伴随着害怕。
“他们那就是违法啊！！你到底要什么答案！！”虽然害怕，但是面对男人这无厘头的问题，还是让我抓狂，可是我除了拔高音量，身体仿佛被限制在病床上，根本无法动弹，以至于我想动用我沙包大的拳头给他的脑袋来一下都做不到。
“那你为什么不对他们采取措施，反而要放走他们，就像昨晚那个老头一样，明明你立案然后移交公安，他就一定会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你没有，我想知道为什么？”男人再次转头看向窗外，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叶，星星点点的洒在男人身上，甚至我看到他伸手在抚摸那些光点！
“我。。。可能仅仅是因为他们可怜吧，因为我那可笑的同情心。”我思忖了片刻，给出了我的答案。
“同情？那是什么？强者对弱者的一种感情吗？我虽然理解不了，但是，你算是强者吗？你站在什么角度什么立场去同情别人？你自己的生活过的好吗？”男人再次向我发出疑问，这次的问题，问的我心神一震。
“你究竟想问什么，直说好吗，你如果真的是人，没必要这么折磨我，我是犯了错，我自己会承担，你不用这样”我看着他，有点憎恨自己此刻的无力，也痛恨过去的自己为什么要犯那样的错误。我甚至觉得他就是故意来审判我，好让我下地狱的。
“你不用想太多，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满意，我会给你答案，这句话是我陈述的第二遍，我不希望你要我重复第三遍。”男人站起身，背靠着窗户，凝望着我，眼神干净清澈，看不到一丝情绪。如果我不按照他的思路回答问题，我是不是一辈子就要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或者说，我这依旧是个梦境。如此想着，我努力的剧烈挣扎，想从梦境中醒过来，可是任由我如何努力，也醒不过来。
看到我的动作，男人笑了一声“不用努力，你现在不是在梦境，也不算在现实，你只需要回答问题，你就可以出去。”
“好吧，你让我想想。”终于，在我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结果的情况下，我放弃了，我只能又一次顺着男人的意思来。“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个强者，甚至，在这个世界上，我可能属于是那种失败的弱者。我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爷爷奶奶给予的亲情，所以在面对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我有点懦弱，我下不去手。我不想看到他们眼神里面透出的那种无奈，失望。因为这些年，这些情绪，从我最亲近的人身上，我看到了太多。我受够了，你明白吗？法律跟人情本来就不能兼容，但是你真的让一群靠海吃海吃了一辈子的人，因为现在逐渐健全起来的法律，丧失他们所赖以为生的谋生手段吗，我不是一个高风亮节的人，我也不是一个先驱者，我无力去改变这一切，甚至我自己的生活我都过不好。可是，此时此刻，我面对他们，我就是做不到一个执法者该做的事情，我是一个不合格的人。”在我回答这段话的时候，我脑海里闪过了很多表情和话语，这些年来我做的好多事情，好的坏的，统统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我，是要死了吗？都说当你的大脑开始给你播放幻灯片帮助你回忆的时候，你就已经要死了。原来，这就是要死的感觉，只可惜还没有满2年，对不起了。我默默的闭上了全身上下除了嘴巴能说话以外还能动的眼皮，我累了。
在我说话到闭上双眼这段期间，男人一直在注视着我。一直到我说完，男人开了口“我从7年开始，一直关注你，从那时到现在，你的所有，我都知道。。”
“你特么的偷窥变态狂啊！”顾不上思考男人所说的话，我立刻打断了他，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一直特么的在注视着我。。。。。。一股恶寒萦绕着我的全身。
“我只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对于你的私生活我并没有窥视的欲望，现在你的答案我听到了，我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我的答案，过几天等我再来找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说完，男人在洒在他身上斑驳的阳光下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而我则慢慢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鬼压床症状也消失了，什么玩意儿啊，真他妈的离谱，我这是真的撞鬼了吗？算了算了，这医院有毒，阴气重，我还是赶紧跑路。想到这，我麻溜的坐起身，把塑料袋里的衣服拿出来给自己换上，完了到洗手间洗了个手，抹了把脸，顺便对着镜子比了个耶就慌不择路的从医院跑了出去。
因为镇医院离我工作的单位距离不远，所以也没有选择喊同事来接，十八线小城的海边小镇，更不用奢望什么taxi，什么共享小黄小蓝这种玩意儿了。只能慢悠悠的顶着夏天中午的烈日慢慢的往单位走。烈日当头，晒得我呲溜溜的往下滴着汗水，以至于我甚至都忘了刚才那个男人是否真的出现过。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后，我面红耳赤，满脸是汗的出现在了施胖子的面前。“快，打开空调，让我吹会，要中暑了，我可不要再进医院了。”说完我就冲进办公室对着那台老式的立式空调大口的喘着气。
“你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不就好了？”施胖子一脸不以为然，去厨房拿了瓶冰镇的肥宅水给我。
“我草，你转性了？这不是你的命根子吗，居然舍得贡献出来。”我不可思议的接过胖子递过来的肥宅快乐水，一脸揶揄的问他。
“滚滚滚，要不是看你要死了，谁特么给你喝这琼浆玉液。”施胖子作势要从我手里抢回那瓶快乐水。
“嘶，爽~”我撕开快乐水，立马炫了一大口，顺便打了个饱嗝。
“看你这样，没吊事就好，打个电话神神叨叨的。”施胖子转身坐回他的座位，继续看他的考公资料去了。
“你懂个锤子”我也懒得跟他叽叽歪歪，就拿着快乐水，从桌上顺走打火机，到门口来根小烟儿。坐在门口太阳晒不到的阴凉地儿上，我左手夹着香烟，右手拿着快乐水，真特娘的享受，一口小烟一口快乐水，赛过似神仙呢。走到厨房，拿了两个之前买的烧麦丢进微波炉定时5分钟，趁着几分钟赶紧来马桶上蹲上那么一会。这两天整的，差点连原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洗完手，在裤衩子上蹭干净以后，从微波炉把热的但是不冒气儿的烧麦拿出来，坐到饭桌前。慢悠悠的一口接着一口的嘬，顺便也开始回忆一下在医院男人说的那些话。就到目前为止，我都不能证明这个男人存在的真实性，毕竟就我见过，而且太不真实了。哪有人可以一直关注别人，就算头顶上长个摄像头也不能一天24小时对着我拍啊。于是乎，在我内心的疯狂暗示下，我决定把他当做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