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钓鱼
在俞珩前世的暴风雪期间,她经常需要出去找物资,那时候几乎每次都是趁凌晨天还没亮就出门,直到天黑再回来,在黑夜的掩护下隐藏行踪。但既然俞珩这次出门的目的本身就是钓鱼执法,那就没有任何低调的必要了,俞珩穿了最专业的一套户外登山设备,除了之前的防寒功能,还把抗风和防雪盲的护具也加上了,特地挑了个上午十点钟出门,离开19层的时候,还特地加重力度把消防通道大门给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下到二层的时候,俞珩看了一下雪的累积程度,毕竟暴雪才刚开始没多久,地面的积雪大概有一米五的样子,但还远没有到封住楼层的程度,目前看起来还是从单元门正门出去,俞珩推开门,门口的雪被铲掉一部分,向上形成一道冰雪台阶通向雪面,倒仿佛单元一层在地堡里一样。
外面的风仍然不小,但相比最初,能见度稍好一点,能看出去七八十米的样子,这样的视野之下能参考的建筑物是相当多的,迷失方向的风险低了不少。
俞珩既然这次出来是为了钓鱼,并不打算开车去多远的地方了,她的计划是趁此机会收一些冰雪,提前为极热做准备。
小区附近就有一栋烂尾房,开发商还没盖两天就跑路了,只剩下空荡荡没建完的四层楼,好在第三层倒是封顶了,加上第四层的墙立起来,像个天然的大储雪盆。。
俞珩很快通过脚手架爬到了第三层,平地收雪实在太明显,她可不想暴露自己,房顶收就方便很多,没事也没人关注烂尾楼房顶雪的厚度。
俞珩尝试了一下把雪收进空间小屋,但问题很快出现了,雪在空间里散的乱七八糟,形状丝毫不固定,又占空间又难收纳,俞珩这才意识到,在如此之低的极寒下,这些雪都是看起来外表相当干燥的粉雪,互相之间一点黏附都没有,也正是多亏了这个,俞珩小区房顶上的雪才能被风刮走一部分,顺着坡度滑落一部分,不至于压塌房顶。
不过这也好办,俞珩立刻在空间里取水出来,均匀地往雪面一撒,都不用等,水立刻渗进粉雪地缝隙里结冰,把雪黏在一起了。
俞珩倒一点收一片,控制了冰块的大小,更方便极热的时候随时取用,正好一次一块。
忙活了三个多小时,俞珩给房顶的雪收了1/3,刚刚好填满空间小楼里最小的家政储藏间,俞珩活动活动胳膊,准备下去二楼,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继续。
既然在这没人来的地方,俞珩也不准备藏藏掖掖委屈自己了,她把脚手架收了起来,彻底杜绝了万一有人上来看到自己,随后就随便开了一只集装箱盲盒,里面是一些服装成衣,俞珩把东西清出去,直接把集装箱放在二层的地面上,打开集装箱的货物门进去简单布置了一下,首先放了几个蓄电池,加上了灯具照明和取暖的电暖器,随后又放了一张地毯,两个懒人沙发,一个小圆桌,看空间还不小,干脆又加了个小床,最后再顶上安装一个360度的监视器,接上警报,连上平板,俞珩就放心的关门享受这个小空间了。
暖气的加持下,集装箱里面的温度迅速提升了起来,但俞珩只放了一个电暖器,把温度提升到零度左右就算ok了,毕竟自己层层叠叠穿了太多御寒衣物,房间太热不好受,整个换一套又太麻烦。
俞珩在小圆桌上一边掏吃的,一边跟安阳通话。
安阳带着傲寒,也在19层,跟胡宇驰交换了一下信息,楼里的人似乎是在蠢蠢欲动,毕竟20层只去过一次收集木柴,之后再也没下过楼,而俞珩出门依然丝毫不像挨过冻饿的样子,还穿了那样显眼的一身户外装备。然而毕竟俞珩一战成名、凶名在外,一家最多三四口人的住户们是肯定没有这个贼胆儿的。
但安阳要钓的本身就不是这些人,而是陈大成和他的喽啰们。虽然如今胡宇驰偏向俞珩太多,单元里阵营划分越来越明显之后,渐渐打听不到陈大成相关的消息了,但动动脑子俞珩就能猜出来,如今陈大成身边这些拥趸,小部分暴风雪受灾人家,大多数是靠受灾户家里搜集出的粮食物资吸引来的,可想而知物资对他来说多么有重要,更别说当年逼宫20层也实在是降低他的名望,加入真能偷家,也勉强算他扳回一城。
不管出于名还是利,陈大成都有不得不上钩的理由,如今是中午,俞珩倒觉得他正在筹划,下午一定会动手,否则晚上一到,俞珩回家的可能性变高,就没办法下手了。
俞珩倒是无所谓,一天钓不到还可以再等一天,她的极热用冰也还没存够呢。先把陈大成放一边,专心吃饭。
安阳正要挂电话,胡宇驰叫了声停,刚刚他正好打探到了新消息,一层目前住着一家人,那家也有个叫桃子的小女孩,和芋圆是同学,桃子爸跟胡宇驰说了陈大成一群人已经开始去单元楼外抢掠东西了,让他小心。
原来,陈大成在受灾人家房子里收拾出来的食物已经不够了,为了继续在单元里立威信、控制人,他就必须得另找粮食来源。
陈大成很聪明,他不从自己单元的住户下手,反而去隔壁单元,虽然前几天在持续的暴风雪里,但单元之间很近,沿着墙根走又相当于天然的避风处,陈大成一群人轻松到了隔壁单元,开始一次还只是撬开没人居住房子的锁去搜东西,到后来就是上门威胁,不交就打人,就强抢。
桃子爸也是被陈大成安排过的受灾家庭,开始的时候跟着陈大成去过两次,当时的操作看起来也没问题,天灾之下所有人都很难生存,撬开无人居住的房子搜寻物资,也是无奈的保命之举,本质和外出搜差别不大。
但当他们开始抢劫,桃子爸立刻意识到问题不对,赶紧装病不跟这群人一起行动了,幸亏桃子妈是相当谨慎的性格,她在自家的吊顶藏了一些粮食,陈大成他们并没有搜到,夫妻俩趁夜取回来,才算能挨一挨这个难关。
因为桃子爸退出的早,也不清楚后期这群人的恶行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但俞珩大致可以猜到,她了解天灾末世的人心,一旦尝到了犯罪和暴力的甜头,一定会深陷其中,越来越上瘾,逐渐把道德完全丢在脑后。这样正好,一来有这几天的盲目自信,俞珩不怕他们不敢来、钓不到鱼了,二是这群人已经是犯罪的垃圾了,安阳和胡宇驰要真刀真枪对付他们,心理负担也会减少一点。
不管怎么样,既然那群人还没出现,俞珩就先吃自己的东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集装箱里温度没那么高,普通的饭菜怕冷,俞珩就拿了个小电锅,开始煮方便面,光吃面营养不太均衡,俞珩又丢了几片牛肉,一把青菜,两颗鱼丸进去,锅很快咕嘟开了,就着热乎乎的蒸汽吃面,整个人从内到外暖和起来。
只不过吃完了饭,集装箱也里溢满了煮面导致的水雾,俞珩开了点门透气,想着还是得给这全封闭的集装箱加个窗子。
俞珩收起餐具,又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刚准备要继续去收雪,就接到安阳的电话,“阿珩,他们开始行动了,是陈大成那一群人,一共10-12个,不过他应该没在前面,不知道是没敢来还是落在队尾了。
俞珩笑了笑,果然不出所料,回安阳一声这就回,收起集装箱就往家里赶。
另一边,陈大成队伍里打头的是几个中年男人,其中两个和胡宇驰相互认识,全是底层受灾的人家,当时刚开始受灾时,胡宇驰还分了一把柴出去,此刻他们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胡宇驰,“那20层的女阎王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威胁你什么了,让你给她守家,你别怕,我们这么多人,你扛不住很正常,你现在给我们打开,之后再跟她说活干了只是没顶住不就行了?”
看胡宇驰还是不开门不说话,一个男人继续劝,“再说她家都没了,还能蹦跶几天,到时候她什么也没有,谁求谁,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胡宇驰握着射钉枪死死堵在门口,咬着嘴唇戒备,他没经过实战,比当年加油站时安阳的紧张只多不少,自然而然想等俞珩回来一起包抄更稳。
门外人见迟迟没动静,终于有人急了,“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开门我们就只抢20层,再不开门连你一起收拾。”
安阳经过见过,也清楚这帮乌合之众和自己的实力差距,懒得听他们叭叭叭磨叽。
安阳示意胡宇驰别紧张,又给了傲寒一个备战的指令,砰的拉开了楼层门的观察口,“就是你们,也想偷20层的家?”
为首几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出现一个不认识的人,安阳冷冷开口,“再问一遍,就是你们想偷20层的家?”
这群人的后面传出陈大成的声音,“踹门,把这俩都抓起来。”
为首几个人听了,立刻抬脚去踹安全出口门,但门后有阻门器,哪有那么容易,安阳冷笑一声,“敬酒不吃。”
说着,举起射钉枪对着踹门最凶的人要害处扣动扳机。
射钉枪毕竟入肉深度有限,那人尖叫抽搐着倒在地上,但并没立刻噶掉。可这群人共同犯过恶,胆量比之前都大了不少,他们大喊着还有射钉枪,一边把受伤的人往后抬,一边举起来一块铁板,安阳和胡宇驰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有备而来,趁他们的铁板还没挡全所有人,赶紧迅速补枪,又解决掉一个。
这时候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拿出斧子去砍门口的铁皮了,安阳和胡宇驰对视一下,给了他一个靠后的手势,自己把射钉枪换成了匕首,趁着斧子砍进了门里被铁皮卡死,猛地一开门。
一人一猫同时窜出去。
正在砍门的男人被拽地一个趔趄,安阳拿着匕首手起刀落,解决掉了他,顺势往前一迈,一脚踢在举着铁皮那个人的鼻梁骨上,那人怕是直接喜提骨折了,也尖叫着倒地。
傲寒两大步立刻跳到另一个举铁板的人身上,前爪挂住那人的眼睛狠狠一抓,男人痛得手都不稳了,刚想腾出一只手抓傲寒,就被安阳一脚踢翻在地,又狠狠跺向太阳穴,男人立刻晕倒了。
此时只剩下六七个人仍有战斗力了,后边的男人冲上来要制服安阳,本来都怕丧命射钉枪,但毕竟两个举盾的人都已经倒地,怕也没用,只能上。
胡宇驰强行压制紧张,让自己冷静下来,朝着外面的人连续扣动扳机,几枪下来,命中了一个人要害和另一个人的肩膀。
此时剩下不多的人全都杀红了眼,疯狂扑上来想先夺胡宇驰的射钉枪,而正在紧急时刻,后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别!都别动了!都听我命令!。”
是陈大成的声音。
几个人都反射性地回头一看,原来俞珩已经赶了回来,一手揪着陈大成地头发,一手拿着唐刀架在他脖子上,“现在别动,晚了。”说着手一用力,血染红了楼梯间大片的墙壁。
俞珩不给剩下几人反应的时间,敏捷地像是一只豹子,跟安阳联手,几刀下来就只剩一人瑟瑟发抖了,俞珩一看都笑了,这人正是上次来时被自己给了一钉子那对夫妇里的男人,没想到恢复地还挺快,“老熟人,想活吗?”
那男人此刻吓得鼻涕眼泪横流,“我想我想,姑奶奶,我也是被逼地,我上有老下有小……”
俞珩才懒得听这个,“闭嘴,我没问的你说什么说?你在这儿等着,别想跑,你已经看到我们的能耐了。”
俞珩拉起安阳上楼,把呆住的胡宇驰也拉回屋里,简单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安阳不解,“你留一个干嘛?”
俞珩笑了,“我们是想杀鸡儆猴,鸡是杀了,猴不一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