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重返师大附中
江时念因为太晚才睡着，所以一觉睡到了正中午。
沈之洲也没有催她。
他家到她的学校有挺长一段时间。因为他太久没回过家，屋内也没人收拾，估计早已积了一层灰，所以他在江时念学校门口的酒店订了几晚上的房间。
等江时念醒来，打开手机才发现他7点过就给她发了消息：你醒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她迷迷糊糊间，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喂——”她声音懒洋洋的。
“你醒了？要出来吃午饭吗。”
“嗯，我梳洗一下就出来。不过，你住在哪啊，为什么还能来接我。”
“你学校门口。”
“没回家吗？”
“那个屋子估计早已积了厚厚的灰了，而且早就搬空了。”
她这会儿才想起来他们家早就在2年前就已经搬走了，现在那间房子除了后来沈之洲偶尔回去住，几乎没人气也没东西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竟然有些舍不得挂电话。
“我要洗漱了，一会儿打给你你就出来。”
“嗯。”
她爬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挂着重重的黑眼圈。这几天因为要再见到沈之洲几晚上都没睡好。
原来她是这么在乎他的存在。
一个小时后，她在学校正大门见到了沈之洲。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憔悴。”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
今天她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能不憔悴吗。
她迷糊地点点头：“因为想到你就睡不着。”
“又不是见不到了。”
他牵起她的手，还是那股凉意，他下意识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几下。
“谁知道你哪天就走了。”她低着头喃喃了几句，语气还有些委屈。他听出来了，然而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我放假会回来的。你要是来美国可以住我家，我妹也长大了，你可以跟她一起玩。”
他用手揽住她的脑袋，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然而他又能承诺什么呢？
江时念只是懂事地点点头，“你哪天的飞机。”
“后天。”
她抬头望着他，一脸舍不得的样子。
“你去美国，会不会把我忘了。”
“怎么会。”
然而她要怎么说呢？她没理由挽留，也没办法挽留，她只能点点头。
沈之洲带她吃完饭，问她想不想回以前的学校看看，他约了老师，可以直接进校门。
“想去师大了。”
“走吧。”
两个人打车来到师大附中初中部，沈之洲提前给他的班主任打过电话，保安直接就给他们开了门。
初中的校园里满是稚嫩的面孔和笑声，他们两个人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江时念松开了手，一脸不好意思：“小朋友们看到不好。”
“你自己又有多大呢？”沈之洲笑了起来，索性任她去了。这一天是晴天，两个人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当时那条梧桐路上，梧桐路连接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小花园。
“还记得这里吗。”她扭头看他。
“第一次遇到你。”
江时念忽然笑了起来。
“那天，我被安排来布置毕业典礼，我来的时候，保安大叔才刚到，我以为我是学校的第一个人，谁知道在这里碰到了你和陆琴学姐。”江时念背起手来，慢慢走到那个拐角，满是怀念。
沈之洲走在她的后面，听着她说。
“所以你们怎么进来的？”
“不记得了，好像是翻墙。”
“翻墙？你还会翻墙？”
“你忘了我怎么帮你同学拿的包了吗？”
江时念想起来，当时沈之洲翻窗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她和徐嘉慧都看呆了。原来他是真的会这点功夫。
“我翻进来，到前面去给陆琴开的门。”
“没想到你真有点东西在身上。”
沈之洲忽然笑了。
“那会儿我特别喜欢这条梧桐路，因为夏天的时候叶子绿油油的，特别好看，阳光洒下来，就好像走在上海似的。”
“那个时候，我们走在这条路上，你问我的问题，还记得吗？”
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江时念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问了什么。她记忆里，自己问过沈之洲很多问题。
她摇摇头，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你问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江时念忽然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对，她问过。
因为她儿时的记忆里，似乎见过张晓静和沈之洲。只不过以前太小了，自己的记忆也模糊不清了。
那会儿，她没来得及听到沈之洲的答案。
她摆摆腿，头一歪问他：“所以我们小时候就见过对吗？”
沈之洲点点头。
“你估计都忘了，你那会儿估计才6岁7岁。当时，我们，还有一个小朋友，我们三个总是一块玩儿。”
“另一个小朋友是个男生，有一次你和他闹矛盾了，你当时指着我的鼻子问我，选你还是选他。”
沈之洲边讲边笑了起来。
“你选了谁？”江时念对这事儿有点印象，但不多，她没想到竟然是沈之洲。
“我选了，那个男生。”沈之洲有些哭笑不得。
“后来你再也没理过我。”
“哦——”江时念朝他翻了个白眼。
“因为他是男生啊！男女授受不亲啊，我当然和男孩子玩了！”
“切。”江时念假装生气地别过头，撇了撇嘴。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猜，那个男生是谁。”
“谁？”她又好奇地回头看着他。
“我忘了。”
他看她这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她。
“沈之洲你找死啊。”她打了他一下，气鼓鼓地起身就走。
沈之洲赶忙上去拉住她：“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去办公室看看老师吧，这个门禁可是老师帮忙通融的，现在应该还在。”
“可是——我跟你不是你一个老师啊。”
她太久没联系过自己初中班主任了。
“没事儿，走吧。”
他的女朋友当然要让班主任见见。
他带着她拐上楼。沈之洲当年的班主任正在教初二，见他出现在门口，喜笑颜开地就来了。
“哎呀，之洲长这么大了？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吗？”班主任挑挑眉，一脸八卦。
“女朋友，也是咱们学校的。”
“哎呀呀，真不错，我们出去找个店坐坐，在这儿聊天怕吵着大家上课。”
“好。”沈之洲点点头，江时念反而有些脸红。像是带回家见公婆地媳妇，她腼腆地笑了起来。
路上，他的班主任一直说觉得沈之洲变了，以前都不爱说话的。
“去美国一年多，性子变开了。”
“是好事儿。”班主任点点头。
“那个妹妹，你是哪个老师教的？”班主任又问江时念。
江时念报了报自己班主任的名字，那个老师于是点点头：“她现在在教初三呢，待会儿可以上楼上看看去。”
几个人就找了个学校附近的店落座。
江时念看着身边与班主任侃侃而谈的沈之洲，竟有些欣慰。
原来人真的会在岁月里不知不觉地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