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赌上性命
苏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显得非常焦躁。
赵灵煊盯着他这副模样，说：“跟我父王谈的时候那么淡定，这会紧张什么呢？”
苏南双手抱胸，转头给他甩了哀怨的一眼，“我要怎样才能装得像世子？举止仪态谈吐，哪一样都容易露馅！”
“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赵灵煊喝了口茶，说，“原身记忆里，他就是个话极少的人。”
“哦？高冷人设吗？”苏南停下来，有点惊讶地问道。
赵灵煊笑着说：“差不多吧，表现得淡定点，世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要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
“我感觉你在绕着弯骂我，说我见识少是吧？”苏南这才反应过来，抡起小拳头就朝赵灵煊打来。“赵灵煊你找死啊？！”
“我现在不就想活吗？当你大挂件呢。”赵灵煊拔腿就跑，抓住一旁的左忠成当挡箭牌。
左忠成一脸无奈，这俩合起来有三岁了吗？
“用膳了，主子们。”小福子站在院里笑盈盈地喊道。
天色已晚，院子里头凉快，赵灵煊让下人们支起几盏灯笼和一圈烛火，在外头吃晚饭。
他坐下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苏南盛碗绿豆汤：“来，大哥，降降火。”
“别玩我了！”苏南看他这样皮，求饶道。
“啊，你不是要学习当世子吗？”赵灵煊笑嘻嘻地说，“世子第一条，把自己当废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来来来，让小的为您服务。”
苏南心想，好啊，你要这么玩是吧！来呀！
“这样啊，那我是不是要假装自己连手都没有，等人喂饭呀？”
“好咧！世子，啊~~张嘴。”赵灵煊舀了一勺绿豆汤，作势要往苏南嘴里送。苏南见状，也毫不客气，张嘴就接。
左忠成和一众下人们都看呆了，感情好就不用管旁人的感受了吗？
更让人咋舌的还在后面——
只见苏南指着桌上的菜，很自然地说道：“小煊子，我想吃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赵灵煊也没有一点架子，乐呵乐呵地给他夹菜，堆得碗面尖尖的。
终于，两人玩够了，才各自好好吃起饭来。
夜晚的凉风轻拂，有一场豪赌悄然开启，只是大家都闭口不谈。
饭后，苏南想去散步，赵灵煊看了眼色也跟了上来。
苏南慢慢地走着，说：“哟，挺机灵的嘛。”
“我知道你有话想说，说吧，没其他人了。”赵灵煊跟他并排走着。
“你想带上谁？有想好的名单吗？”苏南问。
“左忠成，小福子，再带两个宫女和一个小太监。”赵灵煊停下来，注视着苏南，说，“剩下的，就都带刃影军吧。”
“再挑个使臣吧。”苏南顿了顿，说，“符三祝挺合适，行事稳重，足智多谋。”
“好。那我明天跟父王说，把名单定下来。”
赵灵煊点了点头，两人又默默走了一段路。
星光熠熠，夜风徐徐，万物都陷入了沉寂。
“我让你去查的两件事情，有何进展？”赵灵煊唤来左忠成，苏南也在一旁听着。
左忠成上前，说：“世子，我去灵都山没找到萧太傅的尸体。灵照寺的僧人也说不曾有遗体被送去诵经超度，我派人带着灵犬搜山，搜了五天，也不见有新增的墓碑。”
赵灵煊闻言，感觉不妙，说：“你是说萧太傅可能还活着？”
“嗯，有可能狱中暴毙是假，服药骗过太医是真。”左忠成接着说，“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尸体被运往别处。”
“我看不太可能。萧太傅只有活着才有价值，死了没必要转移尸体。”苏南提起提壶，往赵灵煊茶碗里斟茶，说，“狱中服药，那看来是宫里面的人做的。”
左忠成肯定地点点头，说：“苏公子所料不差。我查了狱中探访记录，发现淑妃宫里的于公公在当天去探望过萧太傅。而且，抬萧太傅出宫的也是于公公安排的人。但是这些人出宫以后也消失了。”
“那看来是淑妃做了手脚。”赵灵煊抿了口茶，说，“萧太傅毕竟是陈家的养子，保他一命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萧太傅活着，是个极大的隐患。”
实际上，淑妃也并不知道萧太傅还活着。因为她的本意就是把他做掉，养子嘛，没有价值就扔掉，否则夜长梦多，以后跳出来咬人就不好了。于公公因为出了差池，怕被淑妃重罚，也不敢声张，只得默默祈祷萧太傅可别回来闹事。
“那第二件事呢？查得怎样？”赵灵煊又问。
第二件事，是关于淑妃和皇甫家的陈年往事。
西南派系林立，其中势力最大和声望最高的就是陈氏，其次才是皇甫。淑妃和皇甫文原是青梅竹马，双方也互相属意。
后来，灵王为了收复西南土著，鼓励大融合，率先和陈家联姻，淑妃嫁给了灵王，皇甫文也娶妻生子。
左忠成说：“不过，玉华宫有个哑巴宫女，叫阿宁，每个月都要出宫一趟，有人看见过她好几次出现在皇甫文府邸附近。”
“这个宫女现在在哪？”苏南追问道。
“她消失了，十年前皇甫文被杀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
“也就是说这条线索断了。现在要如何证明淑妃和皇甫一族还有联系，在冬猎时暗杀我呢？”赵灵煊陷入了沉思。
“世子，别着急。”左忠成说，“据我所知，灵王的刃影军也在调查此事。真相会逐渐浮出水面的。”
赵灵煊心想，也罢，过几天就要启程去冀北京都了。淑妃的事，只能慢慢查。眼下，重要的是怎么在迎夏宴避开命运的指针。
苏南这会，也愁得很。听完这些，未知的危险又增加了。怎么穿越的人都跟搏命似的，环环紧扣，不让人喘口气啊！
“夜深了，该洗澡了。”赵灵煊又开始找抽，“世子，要不要我帮你洗啊？”
“滚远点。我还没到那么废的时候。”苏南摆摆手，让他赶紧走。“倒是，可以帮我打点热水来。”
谁料，赵灵煊带着左忠成直接走了。
月如钩，夜色凉薄。
赌上自己的性命，为的什么呀？想八百遍，也想不出答案。因为救人，不需要答案，只求问心无愧而已。苏南心想，就算换个人，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