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对不住了，下手有点重
超市门口。
穆涵雪左右手提着满满的两大包零食，侧着头，边走边问：
“渺渺，你怎么了？一声不吭。看你这小嘴嘟的哈哈！被我吓到了？”
云渺渺左手提着个白色的购物袋，袋子里装着屈指可数的几个水果。
她扭头怯怯地看向穆涵雪，“小雪，你怎么把人手指都给掰断了呀”
穆涵雪轻叹一声，“哎！只怪他运气不好咯！我这一肚子气，正愁着没地方发泄呢。这不，他自己送上门了，那我能放过他么！”
穆涵雪接着又恶狠狠的说道，“我跟你讲，渺渺，遇见这种流氓无赖，你就得狠点！知道么？气势上压制他！不能让他以为你好欺负。懂了吧？！”
云渺渺走在一旁，一直不敢吭声，她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后摇头回道，“no，no，no，我可做不到。”
穆涵雪突然问了一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学过八个月散打？”
“没呀！”云渺渺有点吃惊了，“你、你还学过散打？”
穆涵雪霸气道，“是啊，没想到吧？所以，以后你别怕，只要有我穆涵雪在，别人休想欺负到你！”
云渺渺终于咧嘴笑了，“哈哈！这么说来我有保镖咯？！”
“保镖？”穆涵雪也摇了摇头，“嗯～不好听。护花使者，更为贴切。”
“护花使者？嗯。可以可以！”
云渺渺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瞟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哦，对了，明天我得去趟医院，问下医生还有多久可以拆线。”
“嗯。好。明天我陪你去。”
“ok！”云渺渺右手有点不自然的，做了个ok的手势。
午夜时分。夜市露天大排档。
塑料材质的圆形桌上，摆放着七八个空空的啤酒瓶，或立，或躺。
一盘花生米，两盘水煮毛豆，三个下酒小菜。
宋迟脸颊已微红，想必，也饮了不少。
许凡发丝凌乱，脸色憔悴，有些醉意，他先开口说道，“宋迟，你说，我哪里对不起她了？啊？我”
宋迟也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道：“嗯，你说。”
许凡独自饮下一杯酒，深吸一口烟，诉苦道，“我一个月工资也就几万块钱，家里老妈生病，弟弟上大学，还有这边的房租水电和生活开销，每个月，我也没剩多少了。就算有剩，我也是给她买了她喜欢的礼物，你说我容易么？可她”
宋迟嘴里嚼着花生米，“嗯，还有呢？”
许凡丢掉手里的烟头，继续道，“我让她去找个轻松的工作，她嫌工资低，说是不想做。我让她去我那个店里上班，她说上班时间太长，难熬。”
“”宋迟有点无语。
“来！宋迟，再干一杯！”
许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说道，“她性格太强势太固执了！她看到我手机里的信息，就一口咬定，我心里有了别人，我”
宋迟放下杯子，盯着许凡的眼睛，严肃的问道，“那你有么？”
“我怎么会有啊？！那个给我发信息的女人，真的就是一个神经病！难缠得很！刚开始加我微信的时候，还挺正常的，说话有分寸，后来慢慢的就口无遮拦了”
“你怎么不跟小雪解释？”
“解释？”
许凡冷哼一声，“你觉得她会听么？脾气暴躁得很，一点就着！我要是再跟她多说几句，她可能就要对我动用武力了！有一次我嘴欠，跟她开了个玩笑，说她像个老佛爷，你猜她怎么着？”
“怎么着？”
“她抬手一拳，把我门牙打掉一个！”
许凡张嘴咬牙，露出两排略黄的牙齿，手指指向缺牙处，“你看，就这个牙”
宋迟顺势看去，“嗯。的确少了一颗。”
许凡说，“现在，我都有绰号了。”
宋迟问，“什么绰号？”
“许老头。”许凡低头回道。
宋迟憋着笑，停了一会儿，又疑惑的问，“那你怎么不去补个牙呢？”
“补牙？我哪有时间补牙？！每天忙得饭都吃不上”
宋迟不禁叹了一口气，随后回归正题，“小雪那边，你等她冷静几天，再去解释一下。这纯属误会，好好的两个人，没必要因为一个误会就闹成这样。”
“冷静？”
许凡接话，无奈道，“我现在，连去等她冷静的机会都没有！她昨晚下楼之后，就直接把我电话微信拉黑了”
许凡说完，又点燃了一支烟，一连深吸好几口，然后，一直沉默着，摇头叹息。
宋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只好再举酒杯，“女孩子嘛，都这样的，心思难猜。也许，静下心后，她会想通的来，干了！”
许凡与宋迟碰了下杯，又继续诉苦，“还有，还有，今年年初，她第三次怀孕了，我再次请求她不要堕胎，把孩子生下来，我说我都26了，我想要个孩子，你猜她怎么说？”
宋迟配合着问，“怎么说？”
许凡手里夹着烟，模仿着穆涵雪的声音和语气，“我才23岁呢，现在还不想做宝妈，我要抓住青春的尾巴，再玩几年”
听到这里，宋迟直白的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你还爱她么？”
许凡又重重的吸了一口烟，仰头吐出一个大烟圈，随后，将它吹散在空气里。
烟随着午夜的微风，渐渐消散。
良久，许凡终于开口道，“爱。我当然爱她。她也有我喜欢的优点，人长得漂亮那个我就不说了，太肤浅”
宋迟打断道，“那你爱她什么？”
“除了我妈，她是第一个肯为我洗衣做饭的女人。有时候我上班累了回去，她也会帮我捶捶背，揉揉肩，还会想方设法逗我开心”
许凡说着拿出手机给宋迟看，“你看，我这苹果8，也是她送的，听说七千多，她眼都没眨，给我买了我知道她也是爱我的，只是她的性格太霸道了，我有时候受不了啊”
许凡说完，烟已燃了大半，他又吸了一口，将烟头，随手往背后一扔
“啪！”
烟头扔出去不到两秒，许凡后脑勺被人狠狠地甩了一个大巴掌。
随后传来一声怒骂：
“你他妈的！瞎了狗眼是吧？！没看到老子坐你后面么？”
骂人者，男，中年，光头，体态肥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
“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与光头男同桌的年轻女人，上前劝道。
宋迟也赶紧起身，替许凡道歉，“不好意思，我朋友没注意身后有人。”
光头男听完宋迟的道歉，又对着许凡骂了几句脏话，然后转身回到座位。
本以为，此事就已平息。
不料
许凡早已直起了身子，浓眉紧锁，目光犀利，好似一匹护食的恶狼！眼珠子瞪得贼大！
或许是受了穆涵雪的影响，多少沾了点暴力倾向。
受穆涵雪的气，他可以忍！但陌生人的羞辱——
他忍不了！也不能忍！
只见，许凡从桌上迅速拎起一个空瓶，径直的朝光头男脑袋砸去
光头男头部鲜血直流！
宋迟见状，赶紧起身去阻止。谁知，光头男反应也挺快。一记重拳击中许凡右脸。
旁边的女人，使劲拉扯着光头男的胳膊，无奈力气太小，制止不住。
许凡右脸被袭击，他也抡起一个拳头，朝光头男砸去，光头男因体重原因，不够灵活，躲闪不及，也受了一拳。
“你俩都给我住手！！”
宋迟站在二人中间，一手推一个。
没想到的是
许凡和光头男竟然齐心协力，一起将宋迟推出几步远，异口同声道，“你让开！”
宋迟见此，哭笑不得。
他回到自己座位上，独自饮着酒，平静道，“你俩继续，我做裁判。”
旁边的女人，似个观众一般，也在那束手无策的看着，神情紧张。
此时，附近也有十几个围观者。
大排档的老板娘，站在远处，无奈的拍着大腿，大喊着：
“哎呀！你们别打了！”
选手、裁判、观众都已就位。
许凡与光头男身高相差无几，但体重悬殊。
好在，年龄上略占优势。
他们缠斗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打得有来有往，难分伯仲。
看情势——双方势均力敌，实力相当！
五分钟后
许凡和光头男，打斗停止。
最后结果是——打了个平手。
许凡右眼浮肿，面部有伤，门牙又被打掉一颗，嘴角处，有鲜血溢出。
光头男也好不到哪去，光滑锃亮的大脑袋上，有几道啤酒瓶砸的新鲜的口子，额头凸起一个大包，鼻梁骨折。
两位选手瘫坐在地，气喘如牛。
宋迟饮下一杯酒，对许凡问道，“打完了么？”
许凡喘着粗气，回道，“打完了。”
许凡说完，开始仰起头，诡异的哈哈大笑
笑了好久——
所有的不快和沮丧，在这场酣畅淋漓的打斗里，仿佛都已释怀！
片刻后——
许凡从地上缓缓爬起，又朝着光头男径直走去
许凡伸出右手，语气诚恳又温和的对光头男说道，“大哥，对不住了！下手有点重。来！起来！”
光头男倒也挺讲武德，虽已鼻青脸肿，但见许凡主动真诚道歉，他还是握住了许凡的手。
起身后，光头男抱着许凡开怀大笑
宋迟与围观者皆惊！
第一次见识到传闻中的——不打不相识。
宋迟走近光头男跟前，从包里拿出一沓整齐崭新的红钞，说道，“这里是三万块钱，今晚的事，抱歉！”
光头男婉言拒绝，“小兄弟，不用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所以，脾气有点暴躁”
宋迟诚心要给，他说道，“拿着吧！赶紧去医院，你这桌的单，我来买。”
光头男没再推辞，点头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