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天机宫 （六）

    听了明三秋的解释，沈飞等人才明白，天元阁看着唬人，其实里面的精华不多。不知名的个人作者里有埋没的天才，更多的却是一些见识不多自视甚高者的自说自话。有些书天机宫也清楚价值不大，纯粹就是保存而已，如果不是知情者明三秋说明，他们可能真要浪费不少时间。

    取过总目录大致浏览了一下，易学、算经、天文藏书各占三分之一，易学中有三成是占卜的，其他书中也有大量占卜内容，纯粹从儒学、道家、数学、医学、兵法角度解读《易》经不到三成，水平较高的也就一成。

    历代知名算经里根本不必看，太学里经过一年的整理他们太熟悉了，只是在明三秋的介绍下注意了那些没有听说过的数学著作，这些才是有价值的，是不知名的高水平数学家的私人笔记，作者多数是天机宫历代先祖。

    四十五卷《天机笔记》基本上都是这种内容，大部分是对古今知名算经的注解和学习过程，还有关于垛积术、天元术、四元术等数学方法的应用心得，有些还真能给秦九韶等人一些启发，郭守敬则是翻了一下天文著作，轻轻摇头，这些书的水平已经不如他了。

    几人迅速整理了目录，确定了需要刻印书目的优先等级批次，就去了下一站：存放机械设计图纸和模型的灵台。这里原本是明归主管的，不过现在明归已废，有秦伯符和明三秋在，自然畅通无阻。里面有见过的木牛流马、天机三轮，还有基于原先认识的天体运行、指南车、地动仪、水运仪象台，最扎眼的是还有一些武器，各种战船、抛石机、弩炮的模型。

    对天文仪器最敏感的郭守敬忍不住感叹：“天机宫真是人才济济啊，听闻这水运仪象台是苏魏公所制，毁于靖康之难，南渡后君臣找苏魏公的助手想再造一台，却再也造不出来，没想到他们倒是复原成功了”。

    秦九韶冷哼了一声，说：“水运仪象台和外面那个天机三轮原理相似，能制作出天机三轮，造得出水运仪象台不算希奇。他们的胆子可不少，居然有这么多武器，幸好只是模型，否则光凭这些东西，就够给他们安上几条死罪”。秦九韶参与过几件武器的设计研发，对这方面相当敏感。

    沈飞说：“所有武器模型和图纸全部收剿，参加过研发的人员强制收编进军器监，从护卫中分出五十个人把他们先押回去，三秋，你知道是哪些人吗”？

    明三秋说：“我知道，连我叔叔，一共是八个人，全带走吗”？

    沈飞略一思索，说：“明归就留在这里吧，和花宫主说清楚，今后别让他出天机宫，还有今后天机宫里或者禁止研发武器，或者受军器监管理，让她自己选吧”，董海川领命而去。

    又和天元阁一样整理出分级书目到了别处，去了药王亭、九州园搜集了医药和民生、地理博物学著作就告一段落了，这次除了威慑天机宫，只是来整理书目的，真刻书要大量的工匠，是长期工作。至于佛经道藏、辞章经史，天机宫绝没有自己几个世界积累的多，还可以请些“专业”人员来整理。

    之后沈飞在天机宫留在三天，这期间明三秋找了十几个对数学有浓厚兴趣的学生，向秦九韶学了阿拉伯数字符号体系，花清渊和韩凝紫也顺势办了婚礼，花清渊有公羊羽支持，韩凝紫有沈飞支持，花无媸不满也没用。

    在婚宴上沈飞给了夫妻俩一人一瓶五宝花蜜酒作为礼品，暗中也给了秦伯符一瓶，他的功力也踏入了绝顶高手，还解决了毒抗这最后的短板。至于公羊羽，他还要等几天，要在出家后才享用“福星第八子”的待遇，明三秋则要到进太学之后。

    灵台确定不再研发军事武器，作为补偿沈飞答应把发明的各种农业机械和图纸给了天机宫。这三天里其他天机几鹤也陆续来拜访，流露出投靠朝廷的意思，沈飞未置可否，只是称赞了他们几句，几鹤随后就去巴结秦伯符了，他们都不傻，能看得出以后秦伯符就是朝廷在天机宫里的代理人了，是比宫主还粗的大腿。

    之后沈飞一行人正式离开了，一起走的还有公羊羽、新婚的花清渊韩凝紫夫妇、明三秋和他的十几个数学同好，还花了一大笔钱，赎走了二十几个有相当文化基础的丫鬟。沈飞早就有在打算在太学中招收女生，开放女性官吏的念头，先前人员不足，现在可以开始了，一年下来尚书内省培养了两百多个有文化和政务经验的宫女，选出几个放在太学当教师，教出一批人来就可以任命到外庭。

    花无媸抱怨沈飞挖天机宫的人确实狠了一些，沈飞承诺这些人学成以后也可以凭自愿回天机宫，不一定非要在朝中任职，相当于只是去太学“留学”一次，这就不是只是挖人，还要明目张胆了渗透了，不过话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也只是能认了，反正可以用刚学会的石阵武学再培养一批亲信。

    离开天机宫以后开始了善后工作，公羊羽在福星道院出家为全真北宗道士，道号“六无”，册封为“福星八子”之一，享有同等的武功和药酒待遇。以公羊羽的声望，消息传出又引起了一阵震动。

    安排从天机宫带出来的人在太学入学，开太学女科，从尚书内省选了五个女官担任教师。作为第一个主动投靠朝廷的天机宫弟子，给了明三秋一瓶五宝花蜜酒为特殊待遇。习武计划是明三秋和数学同好传授对口的“浩然正气诀”和“三才归元掌”，女生传授葵花套。

    基于彻底的“文武合一”理念，太学文化课程以外，不仅学习武功，还仿照现代大学入学时进行军训。男生从禁军调教官，女生由杨灵月出手，所有宫女一起先来上为期三个月的队列步操训练，洗去这些人可能的江湖和纨绔习气。

    沈飞这次从天机宫收获的也不是只有一些书目，还刷到“天机三十六绝”那些杂七杂八的武功，之后马上组织人手开始了复制书籍行动，天元阁里的数学书目，就由四大科学家轮流带队去，灵台的机械，就从军器监和几个军工厂抽人。

    般若院和冲虚楼的佛经道藏，虽然沈飞看不上，朝廷也不能放过。天台山号称“佛宗道源”，既有中国本土第一佛教宗派天台宗祖庭国清寺，又有道教南宗祖庭桐柏观，南宗已经和朝廷深度合作，很容易联络，大名鼎鼎的济公出家过的灵隐寺、净慈寺就是临安，也一起叫过去，有这些“专业人士”，整理效率快得多了。

    刻书的工匠更是榨到了最大程度，官方编制的全部发了加班费刻印看上的天机宫书籍，还向民间各个刻书坊下了订单，一时大有把南宋境内所有刻书匠都征调的架势。当然什么人刻什么书还是有讲究的，一些军用涉密的技术书籍是不会流入民间的。

    从天机宫带出来的人也不是全都扔进了太学，花清渊和韩凝紫这对新婚夫妻就不能这样折腾他们，答应过婚后让韩凝紫带丈夫回天山派见师姐，当然不能食言，不过要加强他们的实力。于是他们在也福星道院客房住下，每天晚上关门不接待游客以后，接受暗中过去的沈飞或杨灵月、王翠翘的《周天灵飞曲》洗礼。

    公羊羽，现在是六无道长本身根基浑厚，加上药酒灵曲，一个月时间就把全真套修炼到了《先天功》，练成《易筋锻骨章》和九阴总纲，心情大畅之下《紫府元府》也炼完了“入定、洗心”两篇，成就了一身儒道合一的独特内功，实力比其他“七子”高出一截。

    他把“三才归元掌”和归藏剑法教给了儿子，花清渊《易》学和数学基础不低，很快掌握到了七七大衍步。韩凝紫易学算学水平就差了一些，公羊羽的武功不是短期能精通的，沈飞专门为她量身打造了一个武功套餐。

    天山派“冰河玄功”以阴寒著称，招式也自带阴寒劲力，设计的内功在冰河玄功的基础上融入以刷自萧冷的“玄阴离合神功”、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冷于寒冰数倍”能化水成冰制成生死符的逆转北冥真气，创出一门至阴至寒的内功，就以萧千绝的“太阴真炁”命名，比原版只强不弱。

    外功上教了同样以阴寒著称的玄冥神掌和幻音指，韩凝紫尝试以“太阴真炁”催动迅速把山石冻得极脆，轻轻一碰就开裂，表示比本门的梭罗指和飘雪神掌厉害多了，不过以“太阴真炁”施展本门武功也会比之前强得多，一施展周身三尺寒气袭人。

    夫妻试手时花清渊倒了霉，三才归元掌即使料敌先机，出招也大受寒气干扰，号称“至阳至大”的浩然正气诀起初根本承受不住阴寒真气，经常被寒气侵入体力。像梁文靖被萧冷轻雷指逼迫一样，为了逼出寒气，运功极大加快，配合《灵曲》，练功速度达到二十倍加成，一个月后才终于能抵抗了韩凝紫发出的寒劲。

    韩凝紫黑化以后与李莫愁相似，沈飞教他的武功也是按这个方向打造的，玄冥神掌和幻阴指同样加入了赤练神掌的剧毒效果，只是花清渊喝过五宝花蜜酒可以免疫，同样给她配了古墓派轻功、冰魄银针暗器和相应的解药，还有一套和花清渊配合的玉女素心剑法。以后韩凝紫易学算学水平提长了再学习公羊羽的武功和太乙分光剑。

    夫妻渡完“密月”，即将前往天山派见韩凝紫的师姐时，沈飞和玄清子对天山派的来历，张紫阳的三个叛徒弟子弑师夺宝抢夺铁阳铁盒，并且铁盒现在已经被他们从雷公堡收回打开，取出里面《紫府元宗》秘笈的事情和韩凝紫说了。

    韩凝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我听师父和师姐说过，本门祖师确实是一个姓方的男子。不过并没有提及他开创天山派之前是干什么的，他真是曾是一个弑师夺宝的叛徒吗？你们不会是诬赖本派祖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