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以武入道
灵道人一生所学精华《妙乐灵飞经》分四个部分：《灵曲》、《灵舞》、《灵感》、《灵飞》。灵曲是内功，二十二支曲子对应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任督二脉重复，合称《周天灵飞曲》。用独特呼吸方法吹奏引导真气贯通全身经脉修炼内功。
《灵舞》是身法及招式，以灵曲真气为根基，如舞蹈般美妙，节奏得当能吸纳天下任何武学从而生出全新变化。《灵感》是心法，把声音分为人籁、地籁、天籁三层境界，“人吹箫管为人籁、风吹地窍为地籁、天吹万物为天籁”。
《灵飞》是灵道人的理论阐述，追求“以气驭气”，以自身真气为引动他人真气，能让人真气混乱失控击败对手，也能理顺他人失控真气为人疗伤。
首先看向了《灵曲》，沈飞精通音律和各种音波功，这二十二支曲调和相应的呼吸方法秒懂，用洞箫吹奏了起来，从《少阳润肺之曲》开始，十二正经后又转入奇经八脉，《任脉引》和《督脉操》吹奏两遍，再是冲脉、带脉、阴维、阳维、阴蹻、阳蹻，《周天灵飞曲》吹奏完毕，感觉周身真气都纳入了音乐节奏，更加精纯了几分。
按照音乐的节奏韵律行功，有助力真气量的积累和质的提纯，威力和控制力会不断加强，按《周天灵飞曲》洗练几年真气，再发一次金刚禅狮子吼对付蒙古大军只要再伤害范围内，可以做到让对方眩晕、昏迷、疯癫、死亡都可控。
听曲子的几个人又是另一番感受，他们感觉身体真气也被《周天灵飞曲》引导行功，一曲下来贯通了全身经脉，效果相当于以前收入弟子时用一阳指帮他们打通全身经脉提升修炼速度一样。
已经修炼数月《葵花玉女经》的董海川真气运转和功力增长都快了几分，清玄子和清灵子则迅速消化了五宝花蜜酒的功力，随后董海川带他们去玉皇山福星道院准备沈飞交待的任务了。
福星道院有全套的全真和华山派武功秘笈，了情也把公羊羽传她的归藏剑法和自创的暗香拳贡献了出来，全都作为福星道院的传承。全真华山内功一脉相承，数月就可以修炼最高深的《先天功》，有个内功基础，再练习拳脚兵器武功就轻而易举了。
还要是增加道统的合法性，联络天台山桐柏观和福建广东的南宗道观，南宗在白玉蟾之前都是师徒一脉秘传，不出家不建道观，没有宗教组织，这些是白玉蟾开始的。有宗教组织就要纳入宋代宗教管理体系，白玉蟾就曾受过宋理宗的册封“紫清真人”。
有了石泰的传承和沈飞的册封，让南宗承认清玄子为这一代南宗掌门人，福星道院为成为汇聚南北两宗的道家圣地就是走个过场，有了这个名分，就能名正言顺地向张紫阳的三个叛徒后人索取纯阳铁盒。
大约一年后他们的武功才能碾压三家叛徒后人，不过沈飞不担心出什么变故，十年以后真正的纯阳铁盒都好好地保存在雷公堡，雷行空不会蠢到他消息泄露出去。
修炼归藏剑法是担心雷公堡、天山派、天香山庄三方联合，专门针对楚仙流准备的，左冷禅全身的寒冰真气可以把四人冻成雪人，比天山派冰河玄功厉害多了，岳不群的紫霞神功可以扛住，《先天功》就更不成问题。
接是身法和招式的《灵舞》篇，暗合音乐节奏，先是按原版施展了一遍，发现可以把其他不同风格武功都融入其中，或刚猛厚重，或灵巧诡异，只要符合一定的韵律节奏都能达到平衡，多融入一门武功就厚重一分。
而且灵舞还能由外而内增长提炼内力，与灵曲配合提升更快，综合了“天山折梅手”和“凌波微步”两门逍遥派绝学的优点，难怪区区几年乐之扬就从不会武功的小白成了可以和三劫梁思禽平手的顶级高手。
灵舞可以适当传授给王月禅和息风、霁雨、止雪、拂霜这些尚书内省的女官和其他宫女，她们修炼时自己还能欣赏这些赏心悦目的舞蹈，皇城司和那些内侍太监也可以，灵道人和传人乐之扬都不是美女，只是和军队的风格不太搭调，就不在军中普及了。
《灵感》和《灵飞》两篇，驾驭天地伟力，是和“周流六虚功”同等级的绝学，不适合在皇宫中修炼了，皇宫再大也是室内。找来了王翠翘，让她也练习了《灵曲》、《灵舞》两篇，开始《妙乐灵飞经》修炼。
到了夜深人静，沈飞和王翠翘避开所有人悄悄出了宫，施展轻功上了杭州第一高峰清凉峰上，两人都灵觉超人，水流、山风、轻云、蟋蟀、树叶各种细微的声音都流入双耳，从《灵曲》、《灵舞》修炼到《灵感》、《灵飞》，两人都察觉天地万物都有一种韵律，只要引动就能驾驭攻敌。
一套《周天灵飞曲》再次吹出，周身毛孔舒畅，想起《灵感》中的描述“以我之心为心，天地可为我用，借雷霆为鼓、聚风水为弦、以地肺为管吹，变山岳为钟馨”，早就有深厚积累，曲调与自然界声音相合，心神真气向周边辐射开去，曲调吹完，人籁、地籁，直达天籁，已经可以轻微干涉风雨雷电气象变化了。
就按乐之扬的脚步，从《灵曲》中领悟出“止戈五律”，这不是一门具体的武功，而是一种对敌思路，“听风”聆听敌人招式风声、“破节”看破对手节拍、“乱武”扰乱对手武功、“入律”把对手纳入自身节律、“同乐”让对手无法自主，任由自己摆步，这种思路以音乐为基，可以应用于任何武功。
后面三律“乱武、入律、同乐”，已经是《灵感》、《灵飞》篇的高级应用，“天琴、天鼓”术了，以对手的经脉为琴弦、穴道为鼓，随意弹拔擂击，让对手真气乱窜，穴道忽冷忽热，全身不受控制。
乐之扬以“天琴、天鼓”术让云虚陷入混乱，趁机出手击败了他，沈飞和几女积累更深厚，且有“碧海潮生曲”、“七弦无形剑”经验，能直接让对手自己走火致残或者致死。如果加入慑心术，效果更加恐怖，这部《妙乐灵飞经》继续修炼下云，沈飞几人有把握将来飞临战场上奏上一曲直接让蒙古大军自相残杀。
两人又参照灵曲、灵舞的韵律演练了几套其他的武功，乐之扬曾把学会的释家内部灵鳌七绝发展成了暮鼓拳、晨钟腿、抚琴掌、洞箫指几门音乐武功，以两人的修为这个可有可无，按同样思路尝试一下，认真修炼的只有一门灵道人的绝技“大音希声指”。
这门指力刚极而柔、绵密无穷，一旦被逼迫则会生出极大阻力，犹如蓄满劲力的强弓，随时都会反弹伤敌。劲道千重万重，每重劲力虽然柔和，但是前后相续，连绵不断，如滴水穿石，逐点逐滴消磨对方攻势，又如水银泻地，不断寻找破绽，渗透对方内力之间使之崩溃。
郭靖的亢龙有悔才十三道后劲，“大音希声指”如此连绵不绝，当然不会是一击之功，而是不断催动劲力，几乎就是拼内力的招式，积累愈厚，劲道越持久，把自己每一击的劲力发挥地极致高效，在连续“点射”下摧垮敌人，配合“天鼓”术能变成绝世打穴手法，发劲方法应用于其他指爪武功，使劲道坚韧持久。
《灵感》、《灵飞》篇追求人体真气和心神引发大自然共振增幅战力，近乎仙术，这差不多是以武入道了。这种境界可以称为“天人”或“合道”，《沧海》中炼满大金刚神功的陆渐也只被万归藏称为屈指可数的“炼虚”高手，可见在凤歌山海经三部曲能与《妙乐灵飞经》相提并论的同级功法只有“周流六虚功”和释印神的两大绝学了，《黑天书》更像一门辅助修炼法门，陆渐最后是多门绝学一起发力加上天罚剑之威才杀了万归藏，不是只有《黑天书》。
第一次修炼有天人合道级的《妙乐灵飞经》，沈飞对将来的修炼方向隐隐有一种明悟，想到一个理论：天人感应。政治上天人感应是董仲舒编造的，君主行政善恶会引发天象变化，臣子可以由此谴告指正君主行为，这种鬼话沈飞是深恶痛绝的。
明代思想家王廷相就戳穿过这种谬论，天只有一个，天下各国成百上千，天象不可能偏偏只为中国君主的行为示警。如果说天象示警对所有国家都适用，那也不可能所有国家君主同一时间为政善恶属性都一致，可以用同一种天象警告。
王廷相这种对政治天人感应批判一针见血，得益于与阿拉伯世界的航海贸易交流和蒙古西侵的消息，这个时代的人对世界的认识已经非常开阔，明白了天下确实有许多国家，沈飞早就把王廷相理论在太学散布出去，之前的大清洗时以“妖言惑众”为由罢免了几个搬出天象上书谏阻的官员，百姓可以“迷信”，官员不行。
不过在政治以外天人感应理论有可取之处，比如中医强调身体与自然的和谐平衡就健康，出现偏差就得疾病，药性各有偏重，能补人体偏差治病救人，用药行针也与天时气候相合。而应用于武功修炼，沈飞想到了天人感应理论的本质：物理共振猜想。
“天”不是人格化的神，即使政治上的天人感应也不是天神对君主施政善恶的喜怒，而是人的行为与自然现象产生共振，类似回声、乐器间的共鸣。《妙乐灵飞经》开篇几句“铜山西崩，洛钟东应，武帝以为灵感；二瑟分置，鼓宫宫动，庄周视为神异”，说的就是两种物理共振现象。
按看过的道藏中本世界还无法实现的理论推测，修真法术的基本原理也是天人感应。中医人体五脏对应五行，或许在修仙世界，修士身体各个器官的变化会引动自然界共振，这才能呼风唤雨、驱水召火、发动雷霆、化生草木，而这个世界的顶级武功已经能初步达到，可算作以武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