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偶遇马真一
“战时十八条”只是确定一个大致框架，至于怎么具体实施，细则是陈仁锡、徐光启等内阁成员联合设计。徐光启翻译的《几何原本》、李之藻和汪汝淳刊印的《同文算指》学的人本来就不多，教师难找，现在科举要考，谁都想提前下手，抢到好的教师。有实战经验的老兵也很难找，现在有不少豪绅世家只能跑到边镇花钱去礼聘。
只是测试地方官的带兵和守城军事能力，目前还只是在准备阶段。半年以后开始，县官到府城去考试，府官到省城去考试，每年考试一次，内容是守城和练兵需要知道的要点，现在各地知县、知府已经在学习守城和练兵技能了。
虽然没有实战的机会，不过只要记住守城和练兵应该记住的许多条文，敌军攻城有几个办法，我方守城有哪些针对性破解方法。真到实战的时候，也不至于手足无措，乱成一团。以后还会派精通军事的御史巡游各地，对知县和知府的军事能力进行抽查，实地演练一下，如果不合格就会免官。
崇祯一行人想到处走走看看，来到了附近的大东书院，碰巧新任山长何仁甫和张岱认识，何仁甫报怨说现在科举增加了射箭、武艺、军法和数学，对读书的要求降低，读书的风气有些坏了。果然接下来看到一批学生在练棍术，其中一个叫陈钺的学生持棍样子得意，五六个人已经被打倒了地上喊痛，经过了解才知道他借着演练把平时不对付的人都打伤倒地了。还指责何仁甫不懂武技、兵法、数学，难以再当山长。他就是去其他书院也抢着要，即便离开书院，从军也有机会成为高官，语气相当嚣张。
崇祯示意张渊让一个年纪最轻的侍卫颜朴两次比棍教训了陈钺，把他打得嘴唇和鼻子红肿，张渊趁机讲解武技和读书修身的关系，比武不仅是斗力斗智也是斗心，斗修身功夫。沈飞听他说的就是俞大猷用《四书》儒学来解释棍术和其他武术以及兵法的理论。
崇祯也趁机提法戚继光最佩服唐顺之的枪法，戚继光的枪法乃至鸳鸯阵其实也是得自唐顺之的传授。唐顺之就是因为修身功夫到了常人难及的境界，他的学生记载他“冬不炉、夏不扇、行不舆、卧不裀、衣不帛，因此一通百通，枪法、箭术、兵法、算学、思想文章全部精通。修身可以看成了驾驭自己的身体，做得好了，则读书、习武、文章理政、棍法兵器、驾驭军队乃至国家都能融汇贯通。如果光读书或者光习武，也有可能获得较高的成就，但是也难免偏狭。因此俞大猷提出过驾驭一人身体和驾驭军队是同一方法，军队听从号令，就如一个身体听从心神。人身的道理，可以连通兵法和万物，也是儒学理论的精髓。
何仁甫经过这种理论提醒，想到了王艮的“身也者，天地万物之本也”、《孝经》的“天之性人为贵”、程颢的“若夫至仁，则天地为一身，而天地这间，品物万形为四肢百体。夫人岂有视四肢百体而不爱者哉”、罗汝芳“吾人此身，与天下万世原是一个，其料理自身处，但是料理天下万世处。故圣贤最初用功，便须在日用常行，日用常行只是性情喜怒，我可以通于人，人可以通与物，一家可通于万世”、和孟子“形、色、天性也。惟圣人然后可以践形”。这些历代儒学论著的共同的分析，进行践形色、致良知，承诺他以后也会在读书之余习武，即便难有成就，也可以从中体会驾驭身体的修身功夫，能有所长进。
扭转了两个人的观念，崇祯等人对这次书院之行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回到了察院以后崇祯对孙国祯说他们一行人打算回北京了，拒绝了孙国祯派兵保护的建议，慢悠悠地踏上了回程。沈飞忽然看到人群中一个蓬头垢面，衣服有些破旧的道士，似乎着急着赶路，用身法轻功连连在人群中穿过，所用的身法沈飞非常熟悉，正是全真派的金雁功。
沈飞和完颜萍互相看了一眼，说“我去看看”，悄悄跟了上去，到了人少一些的地方，沈飞上去轻轻拍一下那道士的肩膀，那道士猛得一惊，转过了头来，问：“遵驾是谁”？
沈飞亮出了锦衣卫腰牌给他看了一下，那道士脸色大变：“大人找贫道有何贵干”？
沈飞说：“刚才看道长使出了金雁功，心中好奇，就过来问问，道长是全真派的吗”？
那道士说：“正是，贫道马绣头，道号真一，原本出自全真杭州玉皇山福星道院，于弘治、正德年间移居华山修行，最近感觉天机奇妙变化，因此游历天下，查访世事”。
沈飞暗想，自己在《笑傲》世界还是在嘉靖年间拜入的全真玉皇山福星道院，这道士居然自称是在弘治、正德之前就是福星道院弟子，比自己还高好几辈：“不知道长今年高寿”？
那道士说：“贫道生于正统甲子年，如今虚度186”。
沈飞气笑了，说：“道长莫非以为锦衣卫都是傻子吗？全真重阳真人也不过寿过七旬，长春真人也不过寿过八旬。你何德何能，能寿享186？你白莲教的事情还没有脱身，如今还妖言惑众，你有几颗脑袋？让你到大牢里去住几天或许会好好说话”。
马真一大吃一惊，转身就逃，可是他的身法怎么可能比得上沈飞，连续好几次沈飞追到了前面等他，他眼见无法逃脱，忽然一下子跪下了求饶：“大人恕罪，贫道四十有三，平时爱吹些牛欺骗愚人，没想到白莲教那些人居然当了真，想推举我为盟主。我怕惹祸上身，赶紧逃跑，绝没有参与白莲教作乱之心”。
沈飞看吓唬地他差不多了，也起了预期的效果，说：“你想不想平了你身上白莲教的事情”？
马真一说：“大人如果能让贫道脱罪，便对贫道有再造之恩，贫道必有重谢，愿为大人效命”。
沈飞说：“如今我们锦衣卫校事营组建江湖司，正在招揽江湖高手效力，如果你有机会能进入锦衣卫效力，你身上的案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马真一大喜，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了开来，露出一对通体雪白眼睛殷红的蛤蟆，说：“这是贫道偶然得到的朱晴冰蟾，无论内伤外伤刀伤剑伤，只要人还有一口气，服下立刻痊愈，还有驱毒之效。只要大人能让贫道进入锦衣卫效力，贫道愿献于大人”。
沈飞也是喜出望外，暗算幸亏没有直接给他发腰牌，否则就没有这外意外收获了。小说里一对朱睛冰蟾是胡桂南照顾一个临死的道士一个月，那个道士送给他的，看来这个道士就是马真一了。
沈飞刚才一听马真一的道号，马上就想起来了，他就是明末的一个辽东道士，据说预言过很多事情，包括登州军变。明末陕西白莲教徒被捕时供称仰慕华山道人马真一的大名，四处寻访，打算推他为盟主，以作为举事的号召。陕西巡抚上奏朝廷，朝廷就命令各地寻访马真一，袁崇焕奏称见过这人，正在辽东，朝廷下令把他拘留候审，从此不知所终。
现在袁崇焕没有机会去辽东上任，马真一就还滞留在登州，正好被沈飞遇上。沈飞带着马真一回去和崇祯一行人汇合，把马真一的情况和崇祯说了一下，崇祯说“你招揽的手下你自己决定吧，白莲教的事回京后我会交代下去，不会再牵连马真一”，沈飞点了点头，把锦衣卫百户腰牌交给了马真一，等回到北京，五毒教的人应该就到了，江湖司也就有了第一批人手，可以开张了。
沈飞又对崇祯说：“这次在庙岛遇上刺客，我的江湖司已经有了第一批人手，以后也有可能不时要离开北京办事，葵花宝典再怎么速成也需要一两年时间，何况再怎么高手护卫毕竟也不如自己武功过硬，你想不想自己习武”？
崇祯想了想，说：“阎应元设计锦衣卫枢锐营操练办法就有每天进皇宫由我亲自监督训练两个小时，我能习武当然很好，只不过不知道习武需要多长时间？我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沈飞说：“我手里有五花蜜酒，即便原版也能增加十多年功力，在《神雕》世界我又加入了很多别的药物和毒物，功效增强了三倍，一坛足够增加至少四十五年功力，还能百毒不侵。有了深厚的内力，再要修炼各种招式和轻功就很容易了，花不了多少时间，或许你武功有成以后，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皇宫里出来，我们见面也能方便一些，总是写密信也不是办法。不过你要是决定正式习武，就是有进无退，尤其是内功更是优先。突然增加了四十多年功力，如果不练内功，就会像段誉吸了太多内力却不懂运功，险些塞爆了膻中气海一样，或者前面几次我可以运功帮你把内力引导全身，以后却是要你自己运功运行大小周天的，你一旦开始习武，就要尽快记熟全身经脉穴道，练习内功，这事可是绝不能拖的”。
崇祯想了想，说：“好吧，今天我们找个客栈投宿，晚上我就喝五宝花蜜酒，你帮我引导内力运行全身吧”。
沈飞也明白，如果回到了北京皇宫，再要做这件事情就没那么方便了，就按崇祯的意思办。晚上到客栈说要和沈飞有要事单独商议，由完颜萍守城门口，崇祯喝下了五宝花蜜酒，沈飞运功帮他引导内力运行了一遍大小周天。留下了基本的穴道经脉知识和《全真内功》，相当于《神雕》世界里岘山书院弟子的配置，不仅有全真派内功时时都能修炼，安全无副作用的基本特点，而且进境也迅速，大约有五倍《先天功》的速度，至于其他武功，打算在内功熟练了以后再进行传授。
这次崇祯回京本来就打算沿途各地看看落实战时政策的效果，本来就不快，原先估算需要十天回到北京城。现在崇祯更是故意放慢了行程，白天四处走走看看，晚上投宿客栈让沈飞帮他运动引导内力运行大小周天，五天以后，崇祯已经记住了基本的穴道和经脉，已经可以自己练习《全真内功》运行周天了。
沈飞又传授了崇祯一门轻功《云雁步》，这是吸取了多门轻功身法精华所创，“云雁”自然是指武当的梯云纵和全真的金雁功，集两门轻功的特点，既能提纵高跃又能在空中转折方向。“步”是吸取了多门步法身法的特点，有《九阴真经》里“蛇行狸翻”里的蛇行术糅合现代特种兵的蛇行走位、《葵花宝典》里短距离进退如电身法、禹步按《易经》八卦走位的堂堂正正。可以说是奇正相合，长短皆宜，有了内功支持，既可以用金雁功和梯云纵的特点提纵长程赶路，又适用小范围里闪展腾挪，足以全方位吊打这个世界里铁剑门的《神行百变》。
以后每天晚上崇祯自己运行周天以外，又多了一件事，就是和沈飞一起出去蹿高伏低，练习轻功身法，有了内力作为基础，这也不难，三天以后，崇祯的《云雁步》已经练得相当纯熟了。